賀琮深吸了兩口氣,攥着顧衛卿的雙肩想把她推開。可觸手一摸,俱是滑膩的肌膚,他把握不住,手一滑就落到了她的背上。
媽的,她又使美人計。
賀琮恨恨的想着,卻到底順着心意使勁摸了兩巴過了過乾癮。
他故意問:“孩子是誰的?”
顧衛卿瞄了他一眼,道:“回王爺,草民……”她想說不知道,但更知道賀琮是不允許別人糊弄的,便一橫心,視死如歸的道:“大概,是,是蘇朗的。”
反正孩子已經有了,蘇朗就沒什麼利用價值了,要是賀琮能越俎代皰,一怒之下把蘇朗咔嚓了,可就替自己解了心頭大患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賀琮不但沒勃然大怒,喝令將蘇朗砍了,反倒哈哈大笑。只是這笑聲蒼涼,倒像是比她還要傷心、難過。
笑得顧衛卿都懵了,狐疑的打量他,正與他嘲弄、諷刺又譏笑的雙眸對了個正着,看得顧衛卿心頭一突。
好像哪兒不對勁。不過賀琮一向就是個變態的人,什麼時候正常過。
賀琮笑夠了,眸光由譏笑轉爲不可估量的沉靜,他的大手在顧衛卿小腹重重一壓,道:“是麼?你竟然敢承認?!你倒是說說,你什麼時候和他有的不才之事?有過幾次?本王怎麼就一點兒都不知情?”
顧衛卿:“……”
她渾身發抖,一一自辯:“草民……草民豈敢?是在王爺之前,就,就一次。”
相遇太晚,那可怪不得她,這是天命。
賀琮恨得牙根都快咬斷了,提起兩人相交之初,他就一肚子氣,那活脫脫是他的黑歷史,每每想起來都是羞恥大於痛恨,恨不能把從前都抹去,往她腦子裡重新裝一回兩人的過往,添點美好的,不,是添點能顯出他英明神武、睿智聰慧的特質來。
偏她拿這個當說辭,是欠揍吧?
明明他和她相遇的挺早,蘇朗纔是後插進來的,讓她這麼一說,倒像他們之間有所謂的感情,而他是強盜,硬生生破壞了他們的好事一樣。
賀琮自尊心強,絕不肯分辨、解釋,惱怒到極致,就想用蠻橫手段打壓顧衛卿。
到這會兒,賀琮都不敢慶幸這孩子是自己的而不是蘇朗的了。
顧衛卿敢冒大不韙承認這孩子是蘇朗的,可見她心裡就是這麼認定的,這種下意識的反應最真實,也是最讓賀琮震怒和絕望之處。
連憤怒都少,只剩下恨了。他就說,怎麼無端端的,顧衛卿要和蘇朗交好呢,還一反常態的屈尊降貴,把蘇朗接到了顧府,比養豬都精心,好吃好喝好藥的照顧。一連一個多月,據線報說,那簡直是花銀子如流水,頓頓沒重樣的,全是調理身體的山珍海味。
原來是等着給她配種呢?
要不是他從中截胡,這會顧衛卿肚子裡的就真真正正是孽種了
他現在也不敢確定盛嬤嬤的避孕手法到底有沒有用了,那會兒顧衛卿肚子裡早就揣上了,防不防的都沒用啊。
虧得他還以爲顧衛卿是有意攀附自己,想要子憑母貴,媽的,敢情是自己癡心妄想了,她根本不知道那晚換了人,甚至完全不在意這孩子是誰的,只要有孩子就成啊。
個混蛋玩意,她這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他真想捏死她。
賀琮冷冷的道:“打掉。”
顧衛卿猶如困獸,掙扎半天,也逃不出他的鉗制,聽了他這話,震驚非常,她紅着眼睛小聲道:“王爺,這孩子,並不礙着您什麼,您就高擡……”貴手,放她一馬不成嗎?
賀琮看她在瞬間被打擊的潰不成軍,心底升起變態的痛快,硬着心腸打斷她:“少來吧,本王看它不順眼,留着做什麼?羞辱本王自己?”
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顧衛卿心裡,他賀琮就是被戴了綠帽子,還不得不嚥下這啞巴虧從而喜當爹的可憐男人。
就和從前許多細節一樣,是他恥於解釋,更恥於承認的事。
顧衛卿見賀琮態度堅決,毫無轉寰餘地,不由的黔驢技窮,她神情一垮,眼淚如珠似玉的往下淌,漸漸的越哭越傷心,竟大有號啕之勢,卻死命忍着,緊攥着拳頭,哭得一抽一噎的道:“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是錯,可我又錯在哪兒?我答應過我爹,要給顧家留一份香火,可王爺……”
賀琮把頭一扭。什麼叫她說什麼都是錯?分明是她處處都做錯了,她倒會避重就輕。
他肯聽纔怪。
“可王爺不許草民玷污皇家血脈,草民也不曾癡心妄想,難免,難免誤入歧途。好,好不容易現下有了身孕,只等十月胎期已滿,孩子便要呱呱落地,王爺一句話就要置他於死地,這也太殘忍了,我就是死了也不敢去見我爹……”
如果沒有賀琮突然出現,過個一二年,她慢慢籌謀,找個男人借種生子,人不知鬼不覺,是再完美不過的事。
明明賀琮纔是個不速闖入者。
賀琮只冷笑以對。這麼說還是他錯了?這女人眼裡、心裡只有她自己的利益,說她自私都是輕的。
聽她說的,除了控訴他的罪行,就是她自己的利益得失,她有沒有真正的,哪怕一丁丁點是替他考慮過?
賀琮冷然道:“顧家香火不香火的,那是你顧家的事,本王有義務替你達成願望麼?還有,沒哪個女人誰敢讓本王如此丟人現眼,吃這麼大虧呢,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你是不是真把本王當成軟柿子捏了?”
“草民……冤枉。”顧衛卿打死都不肯承認:“草民並非有意瞞騙欺哄王爺,只是造化弄人,草民也,也沒辦法……”
要不是他來招惹她,她和他八竿子也打不着關係,也就不至於有現在的種種。
賀琮見顧衛卿死性不改,把一切前因後果都推到他身上,越發懶得跟她廢話了,只哼笑道:“從前的事,追究也沒什麼意思,你說是不是?”
顧衛卿咬咬牙,還得領他的情:“多謝王爺寬宏大量。”
“別,你謝得太早了,本王從來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誰給我恥辱,本王必十倍以還之。”
顧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