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樣的洗白,不過是一種遮掩而已,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
但是這不重要,雍王有足夠的權勢讓人不敢多說話。他要的也只是一個面子上的光彩而已。
吳鳳儀答應下來,立即下去辦事了。
朱厚煌眺望對面皇城的城樓之上,心中忽然想到:“他如果剛剛全力攻城,也不知道能不能將莫登庸一舉成擒?”
朱厚煌隨即搖搖頭,因爲他已經做過決定了,不管能不能,對他來說都已經不重要,而朱厚煌來升龍是幹什麼的。
是找銀子,是找銀子,是找銀子。重要的話說三遍,纔沒有爲安南小皇帝匡扶正義的心思。
所以不能本末倒置。
找銀子纔是第一位的。
吳鳳儀很好的執行了朱厚煌的意思,他先從朱厚煌大營之中抽調足夠的俘虜,不,他們已經不能說俘虜了。
在死亡面前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夠的勇氣堅持原則。
所以被朱厚煌俘虜的水師官兵,有很多人都投靠了朱厚煌,而這些就組成了管理俘虜的團隊。
當然了這些人也不能完全相信。但是用來承擔一般性工作還是可以的。
吳鳳儀抽調的正是這些人。
除卻這些人之外,還有別的人,就是鄭家的人了。
可以說是賞功吧,鄭家也是這一支抄家團隊的重要組合。再有就是吳鳳儀帶領的錦衣衛了。
錦衣衛的人數是最少的,即便是加升龍錦衣衛機關完全轉正,再將朱厚煌身邊的錦衣衛全部抽調出來,也不足百人,於是吳鳳儀也將升龍錦衣衛收買的地痞流氓也統統算上,也才幾百人了,
這些人,將鄭氏家兵,還有昨夜一戰投降的士卒組成一支多打三千人的抄家大隊立即,開始行動起來。
這樣匆匆的組織好,就已經天光大亮了。他們分成三隊立即開始行動。
第一個要抄的就是莫府。
莫登庸與小皇帝有心結,所以莫登庸的府邸與小皇帝的皇宮有足夠的距離,這距離讓莫府的人來不及逃竄,只有莫登庸的正室夫人,也就是莫登瀛的母親鄧氏逃脫了,其餘的人全部沒有逃脫。
朱厚煌雖然沒有親自查抄莫府,但卻一直等着消息,等結果一出來,朱厚煌就有些失望,堂堂的郡王府,有志於篡位的大梟雄的府邸,居然只有不到八十萬兩白銀,其餘的金銀珠寶加在一起才,一百萬出頭嗎?
朱厚煌有些失望。
他卻不知道,莫登庸作爲權一代,他府邸之中其實並不奢侈,他所有的財力物力都投入了軍事武裝這個一個無底洞之中了,那八十萬兩銀子,大部分都隨時等着挪到軍費之中。
不過朱厚煌的失望只是一陣的。
剩下的一個個清單都送過來,朱厚煌美美的打起了算盤。他此刻覺得世界上沒有比數錢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昨夜,朱厚煌只不過微微睡了一個時辰而已,但是在銀子的刺激之下,一點疲憊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有一股熱血衝頭的感覺。
等到了中午十分,朱厚煌已經總結了很多分清單,查抄的錢財也向三百萬大關而去。
不過朱厚煌有點失望,因爲他知道,即便再怎麼查抄,總數也不可能到五百萬兩了。因爲上午已經將大頭都抄過了,下面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官,非常麻煩且瑣碎。而且這三百萬兩之中,現銀其實並不多,更多的是需要折價的金銀首飾。
而且在這些清單之中,朱厚煌發現了一個規律,就是凡是那些過往的世家大族,都能擠出很大的油水,但是那些驟然富貴的人,家中反而沒有多少銀子。
可惜的是,莫氏就是驟然富貴的一批人之中,最富貴的一個。莫氏身邊根本沒有多少世家大族。
而鄭氏恰恰相反,鄭氏利用朱厚煌對他們的照顧,包庇了好幾戶人家,但是這些人家都是世家大族。
朱厚煌一想起這個事情,就有總想把鄭家給抄家的慾望。
不過,他當然知道,這絕對不能,且不說,這幾家與鄭氏相比有所不如,但是鄭氏一聲令下能徵召上千士卒,這好幾年一起難道不能徵召好幾千士卒,這一股力量對,朱厚煌來說分外重要。
朱厚煌拉攏而來不及,哪裡回去得罪。他甚至一一接見各家家主,並將安南的官位大派送,什麼六部尚書,什麼內閣大學士,也不管安南有沒有這個官職,統統封上,單單從官職表上,他們這些人就足夠組成一個安南朝廷,只是他們唯一缺少的就是缺少一個皇帝的,可憐的安南小皇帝還在莫登庸的手中。
“大人,鄭懷興鄭大人拜見。”外面忽然有人說道。
朱厚煌猛地咳嗽一聲,整理一下衣服,將算盤塞進書桌下面,賬本收起來說道:“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鄭懷興就進來了。
鄭懷興一進門說道:“臣安南內閣首輔,見過殿下。”
對鄭氏的酬功,朱厚煌將安南內閣首輔的位置給了鄭懷興,只是不知道鄭懷興吃不吃得消,反正朱厚煌是不管這些的。
“懷興,有什麼事情嗎?”沒有事情就不要耽擱我體會算賬的樂趣。朱厚煌心中憤憤的說道。
“殿下,安南的文武百官,感激殿下千里迢迢再造安南的豐功偉績,特地送上來小小的賀儀,還請殿下收下。”鄭懷興一邊說,一邊恭恭敬敬的的將手中的單子送上去。
朱厚煌隨手接過來,一邊打開看,一邊說道:“何必如此客氣---”朱厚煌說到客氣這兩個字,立即停住了,因爲他看見上面第一行字,明明白白的寫着白銀一百萬兩。
朱厚煌抄家單筆最多的就是莫府那一筆,如果單單論白銀,還有這一份賀儀上的多。這一分賀儀怎麼能說是小小的,如果這份賀儀只能說是小小的,那麼天底下到底上面才能算得上大大的。
朱厚煌說道:“懷興,無功不受祿。到底有什麼事情,讓你出這麼大一筆。”
鄭懷興滿臉笑容的說道:“這不過是賀儀而已,殿下對鄭氏已經其他諸氏有天高地厚之恩。這些不過是用來報效殿下,別無他求。”
怎麼可以能沒有要求的,誰的銀子都不是大風颳來的,會平白無故的送人。這是被朱厚煌放過的好幾家世家大族,被朱厚煌抄家的手段給搞怕了。
朱厚煌的手段非常簡單粗暴,先以莫氏黨徒的身份抄家,然後關進牢房之中,如果有人來求情,就放了。沒有人來求情,就繼續關着,如果抄家結果,家中實在沒有銀子,是一個清官,朱厚煌還會在他設計的安南官職表上填上一筆,給他升升官,但是這樣的人少之又少,幾乎上沒有。
可見一句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是多麼冤枉烏鴉。烏鴉還有白的,但是找一個清白的官員,比白烏鴉還難找。
不要說這些官場老鳥了,但凡一個長着腦袋的人,就能看明白朱厚煌的意圖,就是簡單粗暴的爲了錢,爲了銀子。
幾個大家族通過鄭氏也打聽到一些情況,反正是這位雍王殿下非常缺錢,是爲了缺錢來打安南的。
他們一個個鬆了一口氣的,他們也不願意讓南併入大明版圖,既然雍王沒有這個意思,他們當然放心了,於是同時決定給雍王送些錢去,不要讓這位雍王殿下,因爲找不到足夠的錢,讓他們要到牢裡面走上一遭。
他們可是要臉面的,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