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有一種山崩地裂的感覺,不僅僅是黃士龍的座艦,東雍所有有角度開炮的船隻,全部發射出來。
佛郎機最前面的一艘大船,一瞬間受到了數百門火炮的圍攻。
無數道水柱從這艘船身邊沖天而起,似乎一瞬間想要將這艘船給淹沒了。還有一大部分炮彈砸在船身上,有幾枚炮彈砸進去了船身之上,不過更大部分被彈開。
由於黃士龍的座船被擊斷一根桅杆,所有速度降低,東雍其他的船隻都從兩邊超過黃士龍的座船,左右包抄過去,四面八方給圍了上了。
不過佛郎機人早就有預備。
他們這十幾艘戰艦以三艘大戰艦打頭,避開黃士龍的座艦,想硬生生從東雍艦隊之中衝過去。
不過,東雍艦隊豈能讓他如願啊?
這一支艦隊,不僅僅是黃士龍的班底,還是朱厚煌的班底,東雍水師裡面山頭林立。朱厚煌真正可以完全控制的水師並不多。
這也是朱厚煌一直努力要將水正規化。而黃士龍所部,就是朱厚煌這樣做的努力,這裡面都是朱厚煌的死忠。
所以他們對朱厚煌命令絕對不會打折扣的。
一艘戰艦猛地衝過來,死死的卡住了佛郎機艦隊衝過來的方向。佛郎機艦隊方向猛地偏轉,但是卻偏不開了。
另一艘戰艦橫在這裡。
“轟”的一聲,就好像是兩座冰山一樣,撞在一起了。無數木材崩裂的聲音,衝在最前面佛郎機戰艦猛地向下沉,似乎要沉沒了。
不過這艘船不過是似乎沉沒,但是東雍的那一艘船,更加悲慘。
兩艘船體積相距太大,就好像是一個成人與一個孩子撞在一起的樣子。這艘船整個被擠壓成碎片,大面積的木板從海底飄出來,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砸城碎片。
這艘船都開始散架了,雖然一時間還漂浮。但時間一長,就註定要沉沒了。
在剛剛的撞擊的時候,無數人落水,兩艘船周圍都有無數人在拼命的掙扎。折騰出水花來。
戰鬥一開始,就有這樣死命的撞擊。
不要說佛郎機人有些不習慣,連黃士龍撞擊都無法適應。
佛郎機人對東雍艦隊的表現,還停留上一次大海戰的時候,那一戰的時候,黃士龍在朱厚煌的囑咐之下,以保留實力的選擇,所以上一戰,黃士龍打的很保守,哪裡有這樣的狂放。
“啪啪啪”一陣陣火槍之聲,從佛郎機的船上射下來,將水中所有人都紛紛打死。
在水中大部分都是東雍的水手。
佛郎機水手可以說驕橫的很,哪裡吃過這樣的虧,即便是他們知道之前有人在這裡打過敗仗,
也沒有將這些東方的野蠻人放在眼裡。
但是這樣一下,這一艘船,幾乎就要毀了,佛郎機這一艘大船,恐怕很難撤出戰船了。
黃士龍看得目眥欲裂,下令說道:“所有船隻撞上去。”
一時間所有東雍船隻等瘋了一樣的衝上去。
戰鬥從一開始,就陷入狂熱之中。
本來東雍艦隊保持隊形都不是太容易的,這兩艘船隻相撞,也打亂了彼此的節奏。瞬息陷入混戰之中。
黃士龍也不指揮了,只將自己當成這一艘戰艦的艦長了。在他的指揮之下,東雍唯一艘大船,向佛郎機一艘完好無比大船撞了過去。
而雙方交戰最爲激烈的地方,就是第一艘被撞擊過的佛郎機船。
因爲這一艘已經受傷了,特別是這船隻前方不知道裂開多少縫隙,進了多少水,根本快不起來,甚至在緩慢而堅定的向下沉。所謂痛打落水狗,所有想要站便宜的東雍戰艦都衝了過去。
誰都不想死。
這一場戰鬥,所有水師之中的軍官都有赴死的覺悟,但是覺悟歸覺悟,但是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
而這一艘船已經半殘了。覺得抵抗可能容易一點。
但是他們卻猜錯了。
正因爲這一艘船已經半殘了,佛郎機人才特別關注,這樣的大船,至少要半年的工期,如果從儲存木材開始計算,三五年,未必能攢出一艘這樣的戰艦,要不然種種難度,難道朱厚煌不想多造些大艦嗎?是因爲消耗太大了。
而對佛郎機更是如此。畢竟佛郎機人船隻數量更稀少,更沒有補充。
所有對佛郎機人來說,最好能將這一艘船救回去修補。
以這艘船爲中心,雙方所有船隻都向這裡集中,這裡成爲了主戰場。
“咚”的一聲,又一艘船隻靠上這艘船上。
無數甩鉤掛在船頭上,很多人赤腳咬着刀,雙手抓住繩索,往上面衝,一兩米的高度差,似乎可以一躍而過,但是船頭上忽然多了很多槍口。
“砰。”無數子彈從上面打了下來。正在往上衝的人,就好像是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從半空中之中跌落下來,在半空之中,已經沒有了氣息。
這還不算,不知道上面炮,反正一片散彈的打下來,好像暴雨一樣,瞬息覆蓋住大半個甲板,無數鉛彈,有的在甲板上滾動。有的乾脆就嵌進甲板之上。
除了少數的衝在最前面,因爲高度問題,不在散彈的覆蓋範圍之內,有幾個人活下來之外,其餘的人都一片血肉模糊。只要幾個還沒有死透的人在緩緩的掙扎。
這就是爲什麼?黃士龍並不想奪艦的原因,傷亡太大,寧可用火炮遠一點對轟,也不原因這樣衝上門,和找死彌補差多少。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在甲板之上,還有不少人隱藏在甲板下面,此刻都衝了上來,一個個手-榴彈。好像是雨點一樣砸在上面的甲板之上。
“轟。”的一聲,無數手-榴彈猛地爆炸開來,似乎引燃了堆積的火藥,一聲沖天巨響,一個黑壓壓的東西從船上砸了下來。
帶着萬斤巨力砸了下來,將甲板給砸出一個窟窿。幾乎要將整個船給砸出一個窟窿,此刻纔看清楚,是一門火炮。
這僅僅是一個小插曲。畢竟沒有了速度優勢,他幾乎上避不開其他船隻的衝擊。
“轟轟。”
一陣陣火炮之聲響起,一艘佛郎機大船從後邊過來,瞬間集火這艘船,無數枚炮彈打在這艘船後半截,。一瞬間不知道砸出了多少窟窿。然後又換成了散彈,一片片散彈砸在甲板上,叮叮噹噹的鉛彈,在不住的滾動,似乎要在甲板之上鋪上一層。
不過這些鉛彈都是帶血的。
這艘船上的人都死光了。
不僅僅是甲板上被人反覆肆虐。內部艙室之中,也反覆被炮彈打入。特別是剛剛砸下的那一門火炮,更是將幾個砸成了肉醬。
“現在這個局面,我們死定了,想想雍王殿下的撫卹,即便是投賊,佛郎機人未必會接受。就讓我們爲家裡面做最後什麼事情?”
這個軍官成爲剩下的船中最後一個軍官。大部分軍官都死了。這個軍官做出最後的努力,將所有火藥包堆積在最靠近佛郎機戰船是方向。
這個軍官說道:“所有人都準備跳船。”
噗噗通通的跳水之聲傳了出來,這個軍官拿着一個火把,塞進火藥之中。
火舌瞬間點燃火藥爆炸開來。眨眼之間,爆裂的熱空氣,瞬間將這人給撕成順便。整個船隻瞬息爆炸開來,將無數木板推上了天空。
衝擊力作用在海水之中,重重的撞擊在佛郎機戰船的船舷之上,就好像是撕一片紙一樣,給硬生生的揭了下來。整個船隻原地位移了丈餘。
爆炸之聲震動了整個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