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沒有說話。
水陸兩軍的主力將領,都表示出對救援舊港的剋制,或者說否定。
朱厚煌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佛郎機人爲什麼頓軍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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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士龍一點就透,說道:“殿下,以爲敵人就是在等這個機會嗎?陷入進退兩難之中嗎?”
朱厚煌早已將馬六甲海峽兩岸都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根本就容不得別人在他的嘴裡多食。
“不僅僅是進退兩難,佛郎機恐怕是想先將金洲納入囊中,然後再反攻我軍,那時候敵人有立足之地,比現在更加不好收拾。”朱厚煌說道。
俞大猷皺起眉頭說道:“此戰的關鍵還是水師之中,只要水師能確保後路,臣就敢出徵舊港。”
黃士龍聽俞大猷如此說,一咬牙說道:“殿下,臣願意主動與佛郎機人決戰,殿下座艦也已經修好了,可以一戰。臣願立軍令狀。”
朱厚煌看黃士龍的樣子,反而不敢讓他立什麼軍令狀。
戰爭的勝負是詛咒發誓可以做到,就能夠做到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過,要怎麼怎麼提頭來見,但是自古以來也只有裡聊齋之中,有提頭來見的例子。
朱厚煌要的是勝利,而不是黃士龍的人頭,他要黃士龍的人頭做什麼?
朱厚煌一擺手止住了黃士龍的話,說道:“無須如此。水戰不筆陸戰,拼的就是船堅炮利,不能讓東雍水師船,炮勝過對手,乃是孤的過錯,而爾何罪之有?不過,我軍水師數量上勝過對手,難道被牽制着所有水軍都不能動了嗎?”
黃士龍心中一動,他好像明白了什麼,說道:“當然不是,臣能抽出一支艦隊。”
黃士龍能抽出一支艦隊已經很不錯了,東雍水師的實力,可以分爲三部分,一部分就是馬六甲現在的東雍主力艦隊,另外就是劉老刀帶的艦隊,是東雍的次一極水師力量,不過這一支艦隊,依舊在大員駐紮,預防敵人的進攻。
這個敵人 就是大明。
所以不能調動,可以調動只有分散在各地艦隊,這一次黃士龍將這些船隻全部給掉了過來了。黃士龍能調動的也就是這些船隻的力量。
朱厚煌說道:“淡目國所在地就是東爪哇,他與金洲之間,有一道海峽,孤命令你派船隻封鎖這一道海峽。試試淡目國的成色到底如何?”
黃士龍頓時大喜,覺得這個方法不錯,說道:“臣遵命。”
朱厚煌說道:“記住,這一次僅僅是試一試敵人的成色,而不是硬拼。”
黃士龍說道:“不知道殿下屬意誰?統領這一支艦隊?”
朱厚煌說道:“就鄭深吧。”朱厚煌的目光轉向鄭深,說道:“此去,以探查淡目國情況爲第一要務,如果敵人勢大,立即退回來。”
“是。”鄭深說道。
朱厚煌想了下想對吳鳳儀說道:“舅舅,你也派人渡海,其餘舊港看看情況如何?舊港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朱厚煌不能相信施世安的一面之詞。必須要先探查清楚,再做決斷。
“是。”吳鳳儀說道:“臣這就去安排。”
兵貴神速,鄭深匆匆準備之後,就帶着十幾艘船衝哪裡出去。
黃士龍也派出船隻掩護。
“報。”馬六甲這邊一動,對方立即發現了不對勁,“敵人一支船隊向南而去。”
託梅一時間也揣摩不出黃士龍在幹什麼的,但是凡是敵人人想做的,就是自己一定要泡壞的事情了。
託梅估計艦隊修整的差不多了,立即決定給對方一個好看。
黃士龍在送走了鄭深之後,立即發現遠處一片片帆影,他手心一緊,暗道:“好,我不來找你,你還來找我?”
在黃士龍的指揮之下,船隊開始緩緩的掉頭,在風帆的作用之下,雙方緩緩的靠近。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鄭深還不知道,因爲他的離去,直接爆發了第二次大規模戰鬥。
鄭深先是靠近金洲,放下錦衣衛的探子放上了金洲岸上。
鄭深就繼續向南,想都東爪哇而去。
半路就遇見了敵人,是殿下的阿拉伯大帆船。帆船是斜三角型。
鄭深立即想起所謂的淡目國的船隻,這已經不是鄭深第一次來到這片海域的,不過,那時候這一片海域並沒有這麼強雷的阿拉伯風格。
鄭深放下望遠鏡,說道:“去,將這艘船,給我攔下來。”
好幾艘船飛快的竄了出來,兩面逼住這一艘阿拉伯船。
“轟。”這艘阿拉伯帆船就讓開炮了,讓鄭深大吃一驚。
火炮很好,未來的海軍時代是火炮時代,這一點沒錯,但是火炮並不是太好弄的,最少在這這一帶並是那麼好弄的,否則馬六甲也不會佛郎機人那麼輕易的攻打下來。
而這艘船,卻有火炮。
不過,他的火炮立即引起了正在圍捕的船隻也紛紛開火,一瞬間的這艘船上船帆被炮彈硬生生的撤了下來,還有桅杆經受不住打擊,咯咯吱吱的斷裂開來。
一共不過,小半個時辰,從發現到,到派出戰士衝上去,將這一艘船佔據。
“說說吧。”鄭深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是淡目國的人嗎?”
一個帶着頭巾大大鬍子用桀驁不馴的眼睛硬生生的等着他,說道:“真主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會下地獄。”
鄭深冷笑說道:“是嗎?”鄭深一腳踹這個人的肚子上,這個人就好像是石頭飛了起來,越過的船舷重重砸在海水之中,“咚。”激起了一道沖天的海浪。
這裡距離海岸並不曬太近,即便他會游泳,也未必能游到岸上。更不要說海上的重重危險。
“你們誰想陪他?”鄭深說道。
鄭深從小在海盜灣裡面長大,冷酷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
顯然並不是所有人的骨頭都是硬的。在鄭深的威脅之下。立即有人將所有都交代了,正如鄭深所才猜的。
這艘船就是從爪哇而來的,他就是淡目國的人。
作爲一個新生的回回教國家。正處於宗教狂熱之中,所有人都在致力於將回回教傳播。這一次答應亞齊蘇丹的請求出兵舊港未必不是這種思想的表現。
而且對方跨海而來。這是一艘補給艦,上面還有幾十名士卒。鄭深更是知道,對方的補給船隊一定會經過這裡的。
就是因爲這個是爪哇到舊港比較近的航道。
鄭深想了片刻說道:“派一艘船,將這些人全部帶給殿下,至於這一艘船,就弄沉吧。”
這樣的阿拉伯船,鄭深根本不放在眼裡。
鄭深並沒有南下,反而向西而去,在一道河口隱藏起來,就好幾艘船放在遠,只要發現敵人的船隻,就放狼煙,這裡就是通往舊港的要道。這裡就是穆西河。
而舊港就是穆西河下游。
所以鄭深決定在這裡守株待兔。
就在鄭深在這裡守株待兔的時候,吳鳳儀的手下,已經偷偷的靠近了舊港城。
舊港是一座南洋的中國城池。
沒有到舊港,就看見大片大片稻田,在南洋除卻東雍開拓的稻田之外,很少能看見這樣的稻田了,看着這些稻田,他們心中猛地生出一些親切感,不過,隨即這些親切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來了。
無他,因爲這些稻田看上去快要熟,這就說明一個問題,最少圍攻舊港的時候,糧食不會太短缺。這對淡目國的人是一件好事。但是對雍國來說,並不是一個好事。
再然後就看見淡目國的士卒在外面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