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水師的優勢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莫登庸問道。
“是。”陳永說道。
莫登庸說道：“你下去，整頓船隊給我護住浮橋，不管出現什麼情況，浮橋不能斷，大河兩岸的聯繫並不能中斷。”
陳永說道：“是。臣定然保證，在臣戰死之前，臣保證紅河兩岸的聯繫絕對不會中斷。”
陳永已經想出數個辦法。
第一個辦法，他決定在浮橋之西，再建造的兩三道浮橋。以做備用。反正陳永手中水兵數量不足，但是船隻數量卻非常多。
第二個辦法，他決定以攻爲守，將船隻分散開來，沿河而下，騷擾下游府縣。發揮出自己船隻數量多的優勢，最好讓對方疲於奔命纔好。
第三個辦法，就是老一套了。在浮橋東邊打下沉江鐵鎖。用來對抗東雍水師。
莫登庸對陳永到底會怎麼做，並不怎麼感興趣，他要思考的自己要怎麼做。
莫登庸心中暗道：“時間很緊迫，我必須乘着現在水師優勢大勝雍軍，否則等雍軍水師衝過白藤江之後，就不好辦了。”
浮橋就是莫登庸要害所在。一旦水師優勢失去，浮橋恐怕就無法保住了，一旦浮橋被攻陷，雍軍下一步將會圍住升龍。
莫登庸能發揮的地方就不多。
“現在的情況最好趁勢進攻。但是進攻要怎麼進攻，也是問題所在。”莫登庸心中暗道。
莫登庸手下的兵力本就不多，在北門外一戰，讓莫軍損失不少。再讓莫登庸拿出自己的血本，去和雍軍做戰。莫登庸萬萬不想的。
如果沒有大明的援兵，與雍軍做戰，自然是義不容辭。但是有援軍在後面的時候，莫登庸對自己的手中的兵力變得珍惜起來。
而且莫登庸也唯恐手中的兵力損失太大之後，明軍援軍來個反客爲主。
莫登庸說道：“請沈大人過來一會。”
沈希儀此刻已經在升龍城之中了。不僅僅是沈希儀，還有沈希儀本部以及各大土司的親兵都在升龍城之中。
升龍是安南精華所在，即便是兵危戰急的現在，升龍城之中，也足以讓那些土司那些土包子。流連忘返。
沈希儀倒是不在乎這些款待，他觀察升龍城的戰爭潛力。
莫登庸去請沈希儀過來，不過一會功夫，沈希儀就已經被請過來。
莫登庸連忙站起來，對沈希儀說道：“沈大人。”
沈希儀說道：“殿下。”
兩人客氣兩句，分賓主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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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登庸說道：“沈大人在升龍城中待的可好？”
沈希儀說道：“殿下的招待很好，全軍上下都非常滿意。”
莫登庸將援兵分開安置，其中各土司的親兵，還有沈希儀所部，全部入升龍城駐紮。
升龍在短短數年之內，遭受到數次兵禍，城中有大片大片的空地，足以安置軍隊。
不過，狼兵的軍紀是一個硬傷，讓狼兵進入升龍城中，根本就是一場劫掠的開始。
所以，莫登庸將狼軍大部分都安置在北城外，和浮橋兩端駐紮。
莫登庸說道：“現在兵危戰急，形勢刻不容緩，小王想請沈大人出兵。”
沈希儀說道：“出兵？”
沈希儀心中其實並不是多想出兵的，無他沈希儀心中有其他想法，就算沒有，也不願意平白無故的爲安南去送死。
不過，他現在也推託不得，五十萬兩銀子已經到了沈希儀的手中。沈希儀也將銀子裳了下去了，當然了沈希儀自然過了一手。
沈希儀沒有任何推託的理由，沈希儀只好說道：“好吧，卻不知道殿下有一個怎麼樣的章程。”
莫登庸一拍手，立即有人將一副地圖呈上，在莫登庸面前緩緩打開。他用手指虛虛一點，指在雍軍大營的位置之中。
莫登庸說道：“這就是雍軍大營所在。總體來說，雍軍大營，不在升龍正南，而是在升龍偏東南方向。雖然有分營在南方，但是卻不能完全封堵南下的方向。”
沈希儀說道：“的確如此。”
朱厚煌的大營偏向東南，就是爲了藉助海運之力。雖然也有分營列寨，但其中空隙很大，並不將南邊給封死。
主要也是朱厚煌知道有援軍的時候，就息了將用大軍封死升龍城的想法。
莫登庸說道：“現在雍軍屯兵不攻，就是等水師到來，以小王的意思，不能受制於人，須先發制人。”
沈希儀心中已經有所預感了，說道：“殿下的意思是？”
莫登庸說道：“小王，讓沈大人麾下的狼兵繞過雍軍大營，直插敵後，擾亂雍軍後方。”
沈希儀皺起眉頭說道：“這也太過兇險了。”
沈希儀雖然不在乎狼兵的損失如何？只要不全部死傷殆盡，就行了，大部分狼兵在沈希儀心中不過是棋子而已。
但是這種態度，不能顯露給給莫登庸。
莫登庸連忙解說道：“雖然孤在升龍之南放棄了大片地域，被雍王輕易得了去了，但是小王在南方數城，並不是沒有做什麼手腳，只要沈大人派遣狼兵南下，所到之地，都會有人接應。”
沈希儀說道：“本官受陛下之託，來救殿下。自然不能坐觀不理會，不過狼兵習性，殿下可是知道的。”
莫登庸說道：“小王自然知道，不用大人多言，凡是不肯從孤的，大人狼兵殺了多少，算多少。小王不在意。”
沈希儀說道：“如此，本官這就是安排。”
沈希儀與莫登庸商議一陣子，算是定下來。
沈希儀不用全軍出擊，只需在狼兵之中選出數萬出來。繞過升龍南邊的雍軍大營。騷擾南方。
沈希儀立即召集岑猛過來，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岑猛。
岑猛一聽，眼睛一縮，說道：“沈大人，你當我是傻瓜啊？”
沈希儀默默不說話。
岑猛說道：“升龍城北一戰，我也在城頭上看來，雍軍的戰力如何，我豈能不知道嗎？你這樣讓我領數萬孤軍，進入敵境，豈不是兇險之極？是不是想至我於死敵。”
沈希儀說道：“對，本官有這個心思。但是岑大人來安南想幹什麼？難不成你真的想爲安南莫氏賣命不成嗎？”
岑猛說道：“沈大人是什麼意思？”
沈希儀說道：“如今是一個大好機會，升龍以南雖然爲雍王所站，但是民心未附，莫登庸說，會有各地響應你的行動。如果岑大人想立一處根基，在南方佔據幾座城池，自立一方，我在升龍不會說上半個不字，反而會竭力支撐糧草，如果岑大人覺得太難，也可以將南方各城洗劫而過，這都是安南繁華地帶，岑大人只需開數座城池，所得勝過思恩百倍。有這些錢糧傍身，岑大人想做什麼也便利。”
岑猛皺起眉頭，一時間不知道沈希儀所說的是對是錯。
沈希儀說道：“雍王重兵都在升龍城下，後方相當空虛，本官也不需要岑大人去硬碰硬了，不過連劫掠這種本事岑大人也不敢，如此的話，本官就不用岑大人，韋大人，黃大人那邊，也可以安排的。”
岑猛說道：“沈大人不用說，這事情末將接了便是。不過，如果這事情真如大人所言，我岑猛不是不懂事的，自然會有一分厚禮送上，如果不是，就休怪我岑猛與大人不講情面了。”
沈希儀說道：“本官斷無片句虛言。如果岑大人覺得本官有地方騙了岑大人，岑大人自可來找本官的麻煩。”
沈希儀話雖然如此說，但是心中更是生出一絲惱怒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