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大批狼兵衝了過來。
王陽明在幾個侍衛用盾牌簇擁之下,觀看戰事,他心中暗道:“幸虧,狼兵不是騎兵,否則今日一戰,就不大好過去了。”
岑猛的進攻也是有重點的。
他的重點就在圓陣的缺口之上。
圓陣的其他部位有馬車作爲屏障,這些馬車都固定在一起,上面都有人站着,好像是一道城牆一樣。
看起來簡單,但是一時半會還真不容易攻破。
所以,這道缺口就是重中之重了。
稀疏的火槍之聲,擋不住對方進攻的勢頭,不過一會功夫,雙方就陷入短兵相接之中。
廝殺的最爲慘烈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缺口之處。
不寬的缺口王陽明安置了數百人。
這數百人,都是王陽明挑選出來的精銳,其他很多人都雍軍老卒,列陣廝殺,不比狼兵差多少。
但是狼兵人多勢重,兇悍非常。也步步不退,在加上兩側馬車上的支援。一時半會兒,居然難分勝負。
王陽明並沒有在圓陣正中央。而是在座馬車之中。
這座馬車就是王陽明的座架,朱厚煌非常重視王陽明,在王陽明的專用馬車上,鑲嵌了鋼板,可以說王陽明這一輛車,是今日所有的車輛之中,最爲的結實的一輛。
王陽明聽着無數武器敲擊在車廂一側的聲音,畢竟輕的是箭聲,比較重的刀砍,比刀砍還重的就是重兵器了,比如錘,狼牙棒等等的。
王陽明輕輕的將一顆白子放在棋盤之上。
王陽明面前的棋盤是特製的磁鐵棋盤,上面的黑白兩子全部是鐵石之屬。一旦落下就不會輕易移動了。
“先生,如此做真的可以嗎?”孟伯生問道。
孟源,字伯生是王陽明的弟子之一。
王陽明說道:“慈不掌兵,將來你要在雍王麾下做事,有時候就要有所決斷。東雍諸事不比大明。”
王陽明弟子裡面第一流的人物,都不會選擇在朱厚煌麾下,真正確定留在東雍的弟子,都是科舉不暢,在大明沒有什麼前途。
比如孟源。
孟源在科舉一道上沒有什麼數次受挫。也是寒門弟子。所以要着牙確定留在東雍。所以王陽明將孟源留在身邊,準備好好栽培一樣。然後再放出去。
東雍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需要大量的官員。
孟源說道:“老師,這數百勇士,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王陽明說道:“閒言少敘,下棋下棋。”說話之間,將一枚棋子打上去。
只見棋盤之上一條大龍給屠了。
戰場之上,缺口之處已經搖搖欲墜了。
王陽明安排在缺口的士卒已經足夠精銳了,但是面對無數狼兵此起彼伏的進攻。他們也堅持不住。
“大人,我們堅持不住了,伏兵什麼時候出擊。”
短短的缺口之處,橫屍遍野。士卒活下來的也只剩下了百餘人了,即便如此活下來的人也是個個帶傷。渾身鮮血。
“沒有王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要後退一步,再敢言退者,斬。”
這個軍官的長刀微微向下斜,一滴滴鮮血從刀鋒之上流淌下來。
“是。”提出意見的軍官,大吼一聲,倒衝了回去。
不過,再高昂的士氣,也抵擋不住冰冷的刀鋒。不過一會兒功夫,狼兵已經衝破了陣線。
岑猛早就注意到這裡,他大喝一聲,說道:“好。全軍出擊。”
狼兵如同流水一樣,衝進了缺口裡面。
第一批衝到車隊裡面的狼兵擡起頭來,看見圓陣最中央的地方,有數量馬車。馬車上面十幾面旗幟。
他們下意思覺得哪裡是雍軍的中軍所在,絲毫沒有猶豫的衝了過來。
只是他們衝進馬車之中,卻發現空無一人,只剩下一個正在燃燒着火繩。
“轟。”的一聲舉響。
圍在幾輛馬車周圍的數百狼兵瞬息將這一聲巨響給掀翻。
這幾輛馬車之中,全部都是火藥。
王陽明早已設計好的圈套。
他讓數百人一步不退,硬生生拼死在缺口,就是爲了讓狼兵覺得雍軍沒有放水。否則太容易得到了,會引人懷疑。
王陽明用數百士卒的性命,給岑猛一個定心丸。讓他們高高興興的進入圈套之中。
這一聲重重的爆炸之聲。將戰場上其他聲音全部壓制下來。
岑猛心中咯噔一聲,臉色瞬間白了。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果然不出岑猛所料。
卻見無數車輛都打開大門,無數甲兵衝了出來。
王陽明重重的將一枚棋子打在這棋盤之上,將孟源的另一條大龍給屠了。孟源無力迴天,滿盤皆輸。
同樣落入絕對下風到底人還有狼兵。
王陽明的馬車之中沒有糧食,而是在車廂之中,裝滿了甲士。這些人並不算太多,但是全部加起來,也有四五千人之多。
他們腰間掛着一個個手榴-彈。
這些士兵一個個手榴-彈扔了出來,然後拔出長刀衝了過去,他們如牆而進。
本來被數千斤火藥炸的心驚膽戰。再加上這麼多的甲士衝擊。讓他們頓時大慌。
圓陣之中的空間有限,遇到這樣的挫折,這些狼兵一古腦的嚮往後退。
但是本來就不寬敞的出口,更是堆積滿了屍體。這些人越想離開,就越覺擁擠,越擁擠,就越走不了的。
無數人好像是退潮的魚瞬間堵在這裡。
手榴-彈先轟擊,後面甲士衝擊。步步緊逼壓着狼兵打。
不過狼兵兇悍的傳說,也不是說說而已。他們從慌亂之中,醒過神來,更有一些人見逃不了了,反而兇性大發,不顧生死的向雍軍反撲,如果不是有雍軍有手榴-彈壓陣,根本擋不住狼兵的反撲。
雖然這些手-榴彈,因爲裝藥的問題,火藥的問題,甚至彈殼的問題,既笨重,威力又不大,扔出去,也不過是炸出四塊活着八塊彈片而已,甚至有個別的也不過是聽個響而已。
不過,這連綿的爆炸之聲,就足以震動狼兵了。
即便是狼兵怎麼反撲,也撼動不了雍軍的攻勢。
岑猛說道:“快,攻破車陣,攻破車陣。”
這個每一個狼兵都是他的子弟兵,每一個狼兵都是他的實力的一部分。甚至裡面的軍官,大多數都與岑猛岑氏有着這樣那樣的聯繫。甚至有些還是岑氏的旁支的血脈。他萬萬不能丟棄的。
甚至他自己也坐不住了,大喝一聲。岑猛帶着身邊的侍衛衝了上去。
在岑猛身邊的士卒,都是整個岑氏最精銳的士卒,也是戰鬥力最強悍的士卒,不過他們衝了過去。
所謂的骨肉相連,就指着岑家軍的。
不過,他們一時半會對這一道車陣也沒有什麼辦法。
剛剛那一聲巨響,瞬間扭轉的局勢,能讓剩下的雍軍士氣爆棚,在這樣高昂的士氣加成之下,本來是新兵的士卒,在士氣的加成之下,戰鬥力爆棚。
新兵的戰鬥力很不穩定,能打順風仗,打不了逆風局,士氣也會隨着戰事不同,而高低起伏,不過士氣爆棚的情況之下,戰鬥力還是很可以可以期待了。
因爲這些新兵根本不知道,怎麼樣做會活着,怎麼樣會做死。
他們本意並不是與狼兵士卒拼命,但是實際上是這樣做。這就叫做無知者無畏。
不過,實際上並不能堅持多長時間。等一會死的人多,他們就知道厲害了,就知道了後怕。那時候,士氣很可能潰敗,甚至是脆敗。
不過,王陽明不會讓士氣衰落到這種地步。他早就有所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