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拉帶着微笑說道:“殿下,我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一聲令下,我就替殿下處理張家。”
渤泥王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忽然外面有隱隱約約的喊殺之聲傳進王宮之中,渤泥太子猛地站起身來,說道:“你到底準備做什麼?”
大毛拉說道:“爲殿下清除叛逆。”
渤泥王倒吸一口氣,立即明白了大毛拉的意思,大毛拉就是想借助渤泥王的名義將張家連根拔起來。到時候即便是大明要報復,也不是對他們,或者並不是主要對付他們。他們也與渤泥王聯繫在一切。
大明想對付他們,就要對付整個渤泥國。
這樣一來,成本就會大大的增加,這樣一來,也許大明也就會放棄對追究張氏之事。反正不管怎麼說回回教都站在後面。
渤泥王的臉色從憤怒轉爲平靜,他開始仔細思考,到底要怎麼做。渤泥王不管怎麼說,都是渤泥之主。所以在渤泥,在古晉,還是渤泥王所能控制的實力最爲強大。他如果想救,還是能救下。
能不能救是一回事?要不要救是另一回事。
渤泥王要仔細的權衡利弊。
救下張氏容易,只需現在渤泥王下令出兵便是,但是一來,渤泥王要面對敵人,就是回回教、回回教在渤泥的影響力很大。即便是渤泥王也不能保證回回教對他士卒的影響力。會不會讓他們臨陣倒戈。
回回教的所做所爲也有一個隱藏的目的,就是要讓渤泥王室表明態度,是與回回教爲敵,還是與張氏爲敵。
渤泥王緩緩的出一口氣,說道:“今天我什麼也不知道,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大毛拉請便。”
渤泥太子此刻也明白過來。原來回回教正在對張家動手,他頓時大急。說道:“父王,爲什麼不去救張家?”
“放肆。”渤泥王一甩手,砸在渤泥太子臉上。渤泥太子被這重重一擊,整個人一個趔趄,差一點栽倒在地上。
渤泥王對大毛拉,說道:“大毛拉請便。”
大毛拉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說話了。起身離去了。
渤泥王等大毛拉離去之後,說道:“你身爲太子,當想辦法維持渤泥基業爲重,如今張家牆倒衆人推。想要維持張家就是回回教的敵人,不去說渤泥小國有沒有與回回教爲敵的實力,就說爲了一個張家,值不值得這樣做。”
渤泥王太子身子一僵,他怎麼不明白渤泥王的邏輯。
與大明和回回教相比,渤泥國就是一個小勢力。雖然回回教遍佈整個南洋,但是回回教是一個宗教,在有些國家佔據統治地位,勢力雖然龐大,但是畢竟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不過也不是渤泥王室能夠對抗的。
不說別的,只要王室與回回教之間對立,對於渤泥王室來說就是一個很大的危機。爲了一個張家不值得這樣做。
渤泥王室甚至做好準備了,如果大明施加壓力,渤泥王室正好將大毛拉拉出去頂賬。重重善後準備,渤泥太子都能想得到。但是他就是沒有想到該怎麼去救張家,收益與付出根本不成比例。
讓渤泥太子心急如焚。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渤泥太子不由的在心裡暗地急速思索。
在他思考的時候,張家這裡已經開打了。
倉促之間,張庸也沒有太多的準備,不過臨時將家丁召集在一起。不過回回教的人也都殺了過來。
回回教大多數手持彎刀,身披白布,衝了過來。不過被張家圍牆擋住了。
他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一根木頭,用這個一根木頭重重的撞擊在大門之上。張家們被撞開了。
只是張家被撞開之後,並不意味着剩下的戰鬥就變的容易起來。
就被門打開的時候,無數根利箭射了出來。
張庸早已將張家所有的戰鬥力,都集結起來,將張家的壯丁放在外面,而所有的親眷都在內院,重重防護。
張家的附近佔據地方很大,張家的家丁家眷都安置在張家大宅之中。不僅僅爲了張家,就是爲了自己的親眷,也會拼死作戰。
比起外面的回回教徒,張家的家丁的作戰意志要強大的多。
而且張家雖然這麼多年在古晉,但是作戰體系還傳承錦衣衛的手段。只是有一點走樣了。
不過還是用弩箭,長槍,長刀。
無數弩箭封鎖了門口狹小的空間。衝進來的白衣教徒都被弩箭射死在門口。
外面的回回教徒也白癡。他們人死多了,也知道門口是一片死亡之地,於是乎,其他人紛紛翻牆進去。
一層層院落,一層層的人開始逐屋爭奪。長刀與長槍之間,無數人的廝殺之聲,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處處火頭冒起來。
張庸先是在最前面壓陣,不過回回教徒戰鬥力不行,配合不行,但是卻有一股狂熱勁,比一很多人都厲害,還佔有人數的優勢。
即便張家家丁戰鬥意志還行,但是大事卻無法挽回了。
張庸跌跌撞撞的走進內室之中。
“夫君。”一個婦人走了出來,攙扶住張庸。說道:“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是這樣?”
這個女人是張庸的夫人,也是張翰與張珏兩個人的母親。
他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怎麼回事?好像忽然之間,一切都變了。
張庸說道:“夫人,對不住你了。有些事情我一直瞞着你。我是大明錦衣衛的千戶,是大明錦衣衛暗樁。”
“原來夫君還是朝廷命官。”這個女子說道。
這個女子不是古晉人,是張庸好不容易纔找來的漢人。這也是張家的傳統,娶妻必須娶漢妻,納妾就不限制了。
在明人的眼裡,渤泥的官,根本不算是官。只有大明的官職,才能稱得上朝廷命官。
“可惜,我這個朝廷命官,要害你陪我死了。”張庸說道。
張庸夫人立即緊張起來,說道:“夫君,孩子們怎麼樣了,翰兒,珏兒怎麼樣了?”
“放心吧。”張庸說道。“孤已經安排他們走暗道了離開了。”
“這妾身就放心了。只要孩子們能活下來就好。妾身就放心了。”張庸夫人說道。
張庸夫人說道:“妾身自從跟了你之後,就與您同生共死了。死不死什麼的,妾身早就不在乎了,能與你一起死,妾身也沒有遺憾了。”
張庸說道:“苦了你了。”
隨即張庸將早已準備好的油料,澆滿整個院落。張庸再次準備好長劍。站在院落門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柄長劍。一邊喝酒一邊看洶涌衝過來的敵人。
張庸將手中的長劍握在手中,只聽見叮叮噹噹的戰鬥的戰鬥之聲,越來越密集。最後嗎,能的一哼。張庸的聲音完全停了下來。
張庸夫人臉色一動,眼睛之中眼淚一轉,恨不得流下淚來。她知道,她的夫君已經不在了。
他坐在梳妝檯之前,將頭飾一一收拾起來,長長的半分落了下來。
急促的腳步聲衝了進來,忽然一個人高呼道:“這裡有一個美人。”
張庸夫人雖然有些徐娘半老,但是依然有幾分姿色。引得這些狂信徒一陣騷動,這些教徒從來不是守清規戒律。
這些人看到有一個美人,就爭先恐後的闖了進來。
張庸夫人拿起一個火摺子,輕輕拔開一個火頭,一吹,將火苗吹起來,然後隨手一扔,將火摺子扔在地面之上。
火摺子點燃地面的火油,瞬間沖天而起,將整個房間籠罩在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