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或許有一個辦法。”一個人忽然說道:“大人,城中很多人因爲何大人的選擇,有了動搖之意,但是他們也沒有與大人火併之意,所以大人可以與他們談談,大人率軍離開,他們留下來守城,他們大概會同意的。”
仇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好,這件事情,就拜託給你了。”
仇華將所有人送走,等這個人與其他溫州人的談判結果如何。
仇華見沒有外人了,剩下的都是仇華從甘肅帶來的親兵,他忽然用甘肅土話說道:“所有人都準備,我們今天夜裡走。”
“大郎,老王他們幾個還下不了牀。”一個親衛問道。
所謂的老王幾個,就是與戚繼光當面廝殺的人那些親兵。雖然死了好幾個,但是的也傷了好幾個人,此刻正在養傷之中。
仇華說道:“再不走,我們就走不了了,這些南人絕對不值得信任,誰值得他們肚子裡面有什麼好好腸子,老王他們只能安置在這裡了。”
仇華對自己的親兵,可以說是推心置腹,真心實意。即便是到了大明末年,大明將領的家丁的戰鬥力,也是槓桿的,吳三桂救父就可以看出,他帶親信家丁衝擊東虜的大軍,救回父親,就可以看出親信家丁的戰鬥力。
所以,將門對家丁特別看重,但是這個時候,仇華也知道時間絲毫也耽擱不得。也顧不得其他了。
要知道突圍,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城中有數百匹馬而,戰馬並不多。而城外重重疊疊的營地,雖然營地之間也有道路,但是大隊人馬衝出去,簡直是不可能的。
仇華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帶這些人走。
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而已。
仇華的堅持之下,其他人也沒有說什麼。
畢竟邊塞出身,從小與韃子拼殺,早已見慣生死了,對生死的感覺,與那些沒有見過陣勢的南方人不同。
仇華身邊的親衛全部召回,已經不足百人,帶了城中的馬匹全部帶走了,當做是備馬。在午夜十分,仇華叫來城門,帶着人手。瞬間出城了。
出城就往北走。
“殿下,城中有數百騎出城。”半夜時分,朱厚煌被人叫醒,朱厚煌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情況怎麼樣,留下來沒有?”
“這-----”外面的人有些吞吞吐吐。
朱厚煌與外面人隔了一面屏風,他怒斥道:“說,有什麼說什麼,有什麼不好說的?”
“敵人都是騎兵,我軍派人攔截,沒有攔的住,反而死了好幾十人。請殿下責罰。”
“哼。”朱厚煌冷哼一聲,卻沒有責罰。
雍軍沒有足夠的騎兵,是雍軍最大的缺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南方打仗的時候,還用不到,畢竟朱厚煌沒有騎兵,他們也都沒有,而且南洋潮溼,真正的平地很少,即便是田地,也大多是水田,就是給馬也跑不起來。
但是越往北,越不好說了。
區區百餘名騎兵,想走根本就攔不住,也在清理之中。朱厚煌說道:“李良欽。”
“臣在。”李良欽在屏風外面說道。
朱厚煌一邊整理衣領,一邊說道:“帶龍驤衛中的騎兵,去追。孤要看看,仇華到底有多少本事。”
李良欽說道:“是。”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雍軍僅有的騎兵不在別處,就在朱厚煌的親衛身邊,也就是變成龍驤衛之中,不過也僅僅千餘騎而已。
雍軍創建騎兵的困難,不在於缺馬,也在於缺人。
沒有足夠的騎兵人才,沒有合適的騎兵戰法。要不是從北京有一些原外四軍的軍官來投奔,朱厚煌連這千餘騎兵的架子都搭不起來。
人勉強說是能用,而馬匹也是夠嗆。這些馬都是從東北買過來的。佐渡島也成爲小小的中轉站,從日本海上岸買馬,買了馬之後,轉到佐渡,然後一路南下到南都。
但這些北方的馬匹到了南方很容易水土不服生病,而南方的馬匹普遍的矮小。朱厚煌想改良馬-種,但是馬-種改良,從來不是一天兩天的能做的到的。
所以雍軍馬匹的主力,不是別的,而是如同滇馬一樣的矮馬,已經已經適應南方生活的東北馬。
不得不說,這兩種-馬匹夾雜在一起,看上去違和之極。
李良欽的行動很快,不過一會功夫,龍驤衛騎兵就出營了。
不過,李良欽即便是平跑的快,一時半會,也抓不住仇華。
在天矇矇亮的時候。
仇華拉住了馬匹說道:“休息一會兒。”
從午夜時分跑出來,已經跑了整整半夜,跑出數十里外了。是時候休息一會兒。仇華一聲令下,所有的家丁都開始行動了。
他們先牽制馬匹行走一段路,然後給馬匹餵食,大把大把的豆子都塞進去馬嘴裡面,這樣激烈的奔跑之中,一定要給馬喂最好的馬糧,不要看這些黃豆,其實很多百姓,未必有黃豆可以吃。
歇了馬,然後自己纔拿出堅硬好像是石頭的大餅,就着涼水喝。
“大人,不對,後邊有追兵。”一個家丁忽然將耳朵貼在地面之上,大聲說道。
在邊塞的士卒對大隊騎兵的動靜最熟悉不過了。立即察覺出不對勁了。
仇華立即將耳朵貼在地面之上,細細的聽。
說實話,其實聽不出來什麼,但是仇華卻有一種感覺,感覺就是這馬蹄的轟鳴之中,有一絲雜音。
仇華當機立斷,說道:“準備好,我要給他們一個狠的。”
“是。”
在仇華的指揮之下,所有士卒都隱藏起來了。
沒有過多長時間,後面的雍軍騎兵,也出現在這裡了。
不得不說,雍軍騎兵還真得不行,出發的時候,還能保持隊形,但是狂奔一夜之後,就拉開距離的,那些騎東北馬匹的,士卒跑在最前面,不過,百餘人出頭,而他們後面都是稀稀疏疏的騎兵,後隊已經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了。
整整半夜的狂追,早已讓這些人疲憊不堪。
騎馬也是一個力氣活,馬匹奔跑的時候,有上下起伏,所以說騎在馬上的人,需要一直調整自己的身體,適應這樣的上下起伏。真正適應的人,早就習慣這種起伏,自然能做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成爲自己習慣的一部分。
但是雍軍的騎兵,除卻少數幾個之外,都是新手。
這些新手根本不能適應這一點,最少還不能將他當成本能。所以騎的時間一長,就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出現。
比如大腿被磨破,比如雙腿都麻木了,等等事情。
“大人,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一個騎兵軍官向李良欽請示到。
李良欽覺得情況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正準備說什麼。固然聽一個人說道:“李大人,情況不對,你看這裡的馬糞,還是新鮮的。”
說話叫馬放臣,他是外四家出身,沒有被挑入外四家軍之前,是邊軍的好手,他即便是不下馬,一眼也能看出地面上的異常,剛剛有大隊馬隊,在這裡休息,而且馬糞還沒有幹,說明他們還沒有走遠。
“我們趕快追?”李良欽帶着詢問的語氣問道。
“不,休息一下吧。”馬放臣說道。
如果他帶着是邊軍馬隊的話,馬放臣覺得會命令咬着牙追下去,但是不是,他只覺得眼下雍軍的情況,即便是追上了人家,也不會是對方的對手,只能修整一會兒,再繼續追,希望敵人沒有跑多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