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翰與戚繼光是兩個不同的風格。
張翰的處境,他的風格的,他的爲人,決定在他只能奮力廝殺,不將自己的命擋一回事,也不將別的人性命當成也不回事。
但是戚繼光卻不一樣。
比起混戰,亂戰,戚繼光最喜歡的時候堂堂正正之師,橫擊敵軍。而戚繼光現在做的就是這樣。
戚繼光所部,火器在前,此刻的火器並不僅僅是火器,還有不少的佛郎機炮,還有其他的武器一窩蜂的,還有一些火箭,一些手榴-彈,等等,一古腦就好像不要求錢的砸在敵軍陣前的一處。
一瞬間淡目士卒被打懵了。
大炮需要集中使用的作戰使命,還沒有得到真正的確認,但戚繼光在朱厚煌身邊早早得到了薰陶,而這個時候,就是戚繼光驗證的時候。
無數子彈,無數的炮彈,無數的火藥爆炸,就在一片小小的空間之中爆發出來了,將這些人給硬生生的撕了粉碎。根本沒有血肉之軀可以抵擋了。
本來因爲後面出現問題,而動搖的軍心一瞬間更加混亂了。
“殺。”數百長槍兵在火藥爆炸的掩護之下,瞬間衝進敵陣之中,長長的長槍一次又一次的刺入一具具新鮮的肉體之中。
慢慢的的淡目軍的陣營之中,被攻進去一個大塊。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俞大猷感嘆一下。
其實救火就早已救的差不多了,從火災之中,救了一千多士卒,至於百姓,對不起不是東雍百姓,人家不在意,死就死了。
而大火很快就失去控制了。那時間拼盡全力去救,應該還能救出來不少人,但是在淡目國大舉進攻的情況之下,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所以俞大猷很明智立即命令所有人退出火場。
當他們開始退出火場的時候,汪銳那邊就已經崩潰了。
俞大猷立即派人去收拾爛攤子了。
而對於戚繼光這邊,俞大猷卻並沒有這樣做。
戚繼光防禦作戰之中的種種情況讓俞大猷大開眼界,同時也知道戚繼光一心防守的話,絕對能將對方擋在這一道鐵壁之外。俞大猷裡面想到了一點,就是用戚繼光所部來消耗對方。等對方筋疲力盡的時候,才發動進攻,一舉奠定勝局。
這個計劃,其實對戚繼光所部不大公平。但是戰場上從來不講公平,而是講勝利,俞大猷在戚繼光背後整隊,一個營的兵力完完整整的佈置好了,都在盤膝坐地閉目養神,隨時都可以進攻,就在等一個時機,只是沒有想到戚繼光先行發動進攻,而且還打的不錯。
俞大猷一揮手說道:“去吧。”
整整一個營的雍軍猛地出擊,一時機又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一個營是東雍的一個完整的戰術單位。一個營甚至可以單獨執行戰鬥任務,此刻就是這樣,這個營的進攻瞬間掩蓋了戚繼光的進攻。
而淡目士卒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瞬間開始崩潰了。
戰場之上,通天徹地的歡呼之聲,震耳欲聾。簡直上還能將人的耳朵給震碎。
“張營官,你還活着啊?”
無數軍官圍着張翰。
張翰的臉色難看之極,一道道的傷疤還在翻着紅皮,是一個個燎泡在戰鬥之中,被弄破了,看上去簡直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的,彷彿是地域之中的惡鬼一樣。
“張營官,將軍有請。”
在張翰身前,能別稱作將軍的只有俞大猷。
“罪將見過將軍。”張翰見俞大猷立即下跪。
“張營官何必言有罪,有罪也是我的罪,張營官無須擔心,你還是好好養傷吧。”俞大猷說道。
“下管一日不見淡目國王,認罪伏法,心中就一日也不痛快,還請將軍能讓下官儘快出戰。”俞大猷說道。
張翰在輕輕的試探他將來的處置。俞大猷輕輕鬆鬆的繞了過去。
營一級別的官員,雖然俞大猷可以先斬後奏,但是以俞大猷的脾氣,卻不會去管,就是不想觸犯樞密院的權威,就如同張翰一樣,張翰將來會怎麼樣,俞大猷都不去管的,不過是將這一件事情,交託給軍法司,或者從軍法司轉移到樞密院之中。
反正俞大猷不去多管。他無意多說。畢竟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這一戰可以說斷淡目國一臂,直接主客易勢。
“走吧。”尤努斯臉色鐵青之極,看着不遠處的戰場。在尤努斯感覺情況不對的時候,親自出兵,想要挽回局面,但一路上大火堵住了道路,時間根本不夠,還沒有等他來到真得,已經成爲一場戰敗。
他只能無可奈何。
很多東西都是有聯繫的,一處崩盤處處崩盤,局面已經無法挽回了。
他只能選擇撤退。
甚至撤退也不是那麼好撤退的,尤其的雍軍醞釀反攻的時候。
還沒有等撤退命令下來,他又接受一場失敗,本來擊潰汪銳所部,還沒有得到嘉獎的淡目國軍隊,就已經結結實實的吃了一記勾拳。
原來俞大猷擔心快碼頭兵員登陸實在才滿了,直接派了數艘大船,在近海停留,士卒涉海登陸,一登陸,立即繞過站場,繞了半個圈子猛擊對方後陣。讓淡目軍陣瞬息崩潰了。
尤努斯聽聞之後,也不去管這邊,徑直帶着自己身邊的一兩萬軍隊,撤退了。
他有預感,如果他不能加快,他想走,幾乎就走不了。
碼頭一小塊地方,幾乎密密麻麻有不知道多人在這裡。剛剛登陸的兩個安南營。還沒有站穩,就被俞大猷派出去追擊了。
暫且不聽他追擊的問題,只說椰城這邊的情況。
現在的椰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爛攤子,整個椰城大火在尤努斯撤退之後,還燒了整整一個夜晚,將天空都燒着通明。紅撲撲的好像是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一樣。一股股,好像是燒焦的味道,又好像是什麼東西烤熟的問題,畢竟夾雜着,演變成一股非常難聞的味道。
整個椰城可以說沒有了。
只有燒焦的黑灰,延綿數裡,似乎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殘垣斷壁,甚至連殘垣斷壁都不,在這座小城之中,並是什麼建築都留下殘垣斷壁的,因爲大部分建築都是茅草屋,被火一燒都沒有來,而且這一把火之中,到底燒死了多少人,現在還沒有一個定論。
大火之中,很多事情都必須處理。
比如防止火災的復燃,比如打掃戰場,等等事情,不過,很多事情並不能事事如意。
“安南營追擊淡目軍的消息傳開了,被淡目軍埋伏了兩次,不敢再次進攻,只能原地停留一陣子。不敢再追了。”
俞大猷說道:“既然吃了虧,就不要追了,淡目國如今還有一些底蘊,就原地駐紮,封鎖椰城東邊的道路吧。”
“是。”
立即有人去準備。
“大人,萬丹本地的貴族頭目來求見將軍。”
“呵呵。”俞大猷說道:“頭目還敢來見我嗎?”
一想起這些人,俞大猷就一肚子火起,本來預計好好的,事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一想起張翰營在火焰之中的殘影,進去之後,五千多人,活着出來的只有兩千多人 ,不知道多人是被活活燒死的,而這些人就是罪魁禍首,俞大猷豈能高興得了。
“那麼將他們趕走。”
“不必了,讓他們進來。”俞大猷冷冰冰的說道:“我倒要看看,他們你們有什麼話可說。”
“是。”
過了一會兒功夫,幾十肥頭大耳的貴族上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悶頭大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