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政華,蘇政華,你醒醒,你不要嚇我啊,你這是怎麼了?”戰其鏜醒來後發現蘇政華在自己身後,整個人都蜷縮到一起了,驚訝的合不攏嘴。
當發現蘇政華其實是怕自己冷而故意這麼做的時候,說不感動是假。可也只剩下罵他是大笨蛋而已。
“你這個大笨蛋,還受着傷不知道嗎?黎塘不是說過要靜養嗎?你來救我做什麼?”
其實蘇政華本來的身體是不錯的,但是之前才受傷沒幾天就開始巡防工作,工作沒幾天戰其鏜有出了這樣的事情,根本沒有給他休息的時間,所以這才比較脆弱。他的外傷已經開始癒合,這內裡的虧空還是需要臥牀幾天才能養好。
現在顯然不是臥牀的好時候。戰其鏜用樹葉接了些水想要餵給蘇政華喝。不過蘇政華昏迷之後已經失去了吞嚥意識。水都流了出來。
“你不能不喝水啊,你在發燒,嘴脣都幹成這樣了,會燒死的。”戰其鏜急的滿頭是汗,一想到蘇政華有可能會燒死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想起明瑤宇小時候發燒吃不下藥都是用湯勺喂進去的,這裡顯然也沒有湯勺。樹葉太軟沒等喂進去水就都灑了出來,只要能夠喂進嘴裡就好辦了。
“喂進嘴裡,喂進嘴裡,怎麼辦呢?”戰其鏜像魔怔了一樣念念叨叨,忽然腦子閃過了一個念頭,臉刷就紅了。
“哎呀,這都什麼時候還想着男女有別。救人要緊。”戰其鏜這麼想着,乾脆自己喝了水,低頭嘴對嘴的餵給了蘇政華。
軟軟的,柔柔的。戰其鏜心猿意馬的想,蘇政華的嘴巴親起來還挺舒服的。
隨後又多餵了幾次,大概蘇政華被清清涼涼的水給刺激的有了意識。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入眼便是戰其鏜親自己這個畫面,說實話衝擊力有點大。
戰其鏜擡頭髮現蘇政華已經醒了,再想到自己剛剛在做什麼,頓時渾身都熱了起來,話都不會說了,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她不安的抓着手臂,扭捏還要逞強的說道:“你看什麼看,不知道要被燒死了嗎?我在救你。”
蘇政華的表情呆呆的,先前那些個不愉快的想法統統都沒了,此時滿心滿眼都知道有戰其鏜一個人。
戰其鏜見他不說話,還以爲是燒糊塗了,立馬擔憂的站起來來回的走。“這可怎麼辦?身邊也沒有退燒的藥物,這麼下去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吧?”
“我沒事。”蘇政華不忍她着急,說起話來還有些沙啞。“現在什麼時辰了?”
“不太確定,不過外面太已經全黑了。”睡醒一覺蘇政華就在發燒,戰其鏜哪裡有心情去管現在是什麼時辰。
“天黑了就好,去看看有沒有北極星,能分辨方向我們便趕路。”蘇政華有些沒力氣,指使戰其鏜做點什麼事,好給自己一個緩衝站起來的時間。
戰其鏜皺眉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要趕路的好吧。”
蘇政華搖了搖頭,“這
裡不安全,也沒有藥材跟食物,耽擱的時間越久,我們只會更危險。”
戰其鏜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她還是有些擔心蘇政華的身體。畢竟山路不好走,還是走夜路,剛剛又下了雨,稍有不慎都有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閃失。
蘇政華勉強站起來,戰其鏜來扶他,他也沒有推辭,現在也不是逞強的時候。往南走的地勢相對來說比較平緩,南晉國內除了五嶽以外沒有太高的山,如此說明他們走的是對的。
山下的林子是防護林,一到春天北風呼嘯,黃沙漫天,只有樹木能稍微抵擋黃沙的侵襲。這幾年北燕地區沙化越來越嚴重,漓清河裡的水也越來越少。
“如果漓清河沒了,北燕也就完蛋了,他們會攻打南晉,不過就是爲了更好的生存。”蘇政華覺得腦袋暈暈漲漲的,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戰其鏜聊天,讓腦袋運轉起來,不至於暈倒。
戰其鏜聽了這樣的介紹不由皺眉:“難道不是應該好好的保護漓清河纔對,他們怎麼就想着侵略,就算到了南晉,南晉也會被他們搞成遍地黃沙的吧。”
蘇政華點點頭,“北燕內地有一湖泊,名叫青海湖,湖水是鹹的,可以提煉出鹽。我們內陸的鹽絕大部分都是從他們那裡買來的。”
“所以青海湖跟漓清河一樣對北燕很重要,有第二母親河的美譽。很早的時候沿着湖邊修了官道,就是爲了方便採鹽運鹽。據說現在湖水已經退離官道很遠的位置了。也許不久的將來,青海湖也會不復存在。”
戰其鏜有些吃驚,沒想到北燕已經面臨了這麼嚴重的生存問題。“但是,他們也不能用打仗來彌補自己的生存問題。”
蘇政華淡淡的嗯了一聲,或許這個話題過於沉重了。兩人久久沒有說話。
戰其鏜忽然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這不僅僅是書籍上能夠看到的吧?”她可不信南晉有書籍會把北燕的情況寫的如此想盡。
蘇政華微微笑道:“巡防的時候打聽到的,你從來不好好的跟着我巡防,當然沒聽到了。”
巡防就是爲了瞭解邊境的情況,北燕那邊如何,想必也沒有人比邊關的戰士更清楚的了。蘇政華雖然多活一世,按理說應該一切都瞭然於胸。不過這次巡防也讓他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北燕的情況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糟。
兩人光顧着聊天,沒有注意腳下。下過雨的石頭光滑異常,兩人互相攙扶,不知道是誰腳下一滑,雙雙沒能站穩,就這麼滾下了山坡。
好在他們本來也沒有爬的多高,山坡的地勢也比較平緩,不過有些枯枝雜草咯的人生疼。
戰其鏜停下來第一反應就去扒蘇政華的衣服,“怎麼樣?傷口有沒有裂開?這裡什麼都沒有,若是裂開就不好辦了。”
蘇政華急忙拉住戰其鏜的手,笑着說道:“傷口早兩天就長好了,你不要着急。快看。”
戰其鏜順着蘇政華的手看過去,之間天上繁
星點點,剛下過雨的天空沒有一絲的陰霾。就好像天都被雨洗乾淨了一般。戰其鏜重新躺了回去,也不管是不是被咯的疼了,情不自禁的伸手,好像能摸到星星一般。
“好美啊,在京城的太空總是灰濛濛的,星星也沒有這麼亮,這麼的觸手可及。”戰其鏜想起了之前訓練時在山上看到的星空,她發現似乎只有遠離人羣才能看到這麼美的景色。
蘇政華剛剛爲了轉移戰其鏜的注意力才指的星空,他被摔得七葷八素,眼前陣陣泛黑,要很努力才能保持清醒。
“蘇政華,你可不能睡哦。”發現蘇政華很久沒有說話了,戰其鏜開口道:“你不是問我,你跟瑤宇的區別嗎?我想我有了答案了。”
“嗯。”蘇政華答的迷迷糊糊,現在他也不那麼在意這個答案了,不管答案是什麼,他都堅信自己可以慢慢的打動戰其鏜的心,日子還那麼長,他不是都從討厭鬼變成了好朋友了麼。
“我仔細想了想,你跟瑤宇海慧寺不一樣的。”戰其鏜咳嗽了兩聲以掩蓋自己的緊張,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說道:“瑤宇跟我從小長到大,他就是我的哥哥,還救過我……”
如果說戰其鏜之前對明瑤宇還有些不明不白的情感,但是自從知道明瑤宇曾經捨命救過自己那麼多次之後,這份情感便只剩了感激和愧疚。真正的愛情裡哪裡裝得下這麼濃烈的歉意呢。
“你還是不一樣的,雖然之前你那麼的討厭,可是相處久了就能發現你人還是不錯的。我不想失去你,哎呀,怎麼說呢,就是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戰其鏜說不明白自己心裡的想法,最後乾脆氣急敗壞的說了在一起。若是平時蘇政華聽到這三個字早就興奮的跳起來了,可是今天沒有,蘇政華依舊不聲不響的躺在那裡。
“喂,蘇政華?”戰其鏜終於發現不對勁兒了,起來搖晃蘇政華,可不論她怎麼搖晃蘇政華都沒有任何反應。
“蘇政華,你不要嚇我啊。我剛說到在一起你就掛了,你不想你就說啊,幹嘛要用這種方式啊。”蘇政華知道戰其鏜這麼想,估計會被氣死倒是真的。
戰其鏜摸了摸蘇政華的腦袋,發現溫度高的嚇人,這下她也淡定不下去了。慌忙把人扶起來背在自己身上。
山路本就不好走,揹着人酒更難走。其實最快的速度就是她先把蘇政華藏起來,然後自己快速的回去叫人。可是這裡是北燕的地盤,萬一被人發現或者出了什麼其他的意外,她就太難辭其咎了。
“蘇政華,老孃都說了要和你在一起了,你還要怎樣。若是就這麼掛了,老孃我就去地府抓人,死也不會讓你死個消停的。”戰其鏜邊走邊唸叨,看着漫漫山路心裡也沒底,不知道蘇政華究竟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你好歹也是個太子,怎麼能這麼沒用。”戰其鏜唸叨了兩句,忽然停下來,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
“蘇政華,你若是沒事,我就不退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