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只是遇到了劫匪,而且這羣劫匪來勢洶洶,裝備齊全。戰其鏜跟蘇政華下了馬車,發現他們的馬車正從着大路行駛到一處山谷地帶,這裡幾乎四面都是峽谷,是一個設置埋伏的好地方。
他們來的時候沒有遇到山匪,是因爲走的都是山路,而且只有兩個人,身上有沒有帶什麼。現在他們這一大羣人,又帶着些幾馬車的東西,自然也就引起了這羣山匪的注意。
戰其鏜拍了拍額頭,真是失策啊失策。方纔蘇政華之所以會突然間將她撲倒,是因爲不知從何處射過來了一隻箭,蘇政華反應很快,將戰其鏜壓住的時候就伸手將射過來的箭握住。不然她現在可能就中招了。
戰其鏜的手中握着箭,將它那在手中,也不管山壁間都是埋伏着的人羣,問道,“這是誰的東西,速速出來認領。”
他們的前面埋伏的山匪已經衝了出來,手中都拿着大刀,個個都是一臉的凶神惡煞。最前面的一個人臉上佈滿着幾道疤痕,將他的整個面部表情襯的十分猙獰。
“想要活命的,把東西留下!”
戰其鏜問他,“這箭是你射的?”
這對話的畫風感覺不太對,這山匪頭子怎麼覺得眼前這姑娘壓根兒不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而是一個勁兒的問誰射的箭。
“小姑娘,我們這羣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我警告你們,快將東西留下,省的我們動手。”他看着手中大刀,兇惡帶笑的眼睛看着戰其鏜,“除非你想嚐嚐流血的滋味。”
戰其鏜看了蘇政華一眼,將箭放到他的手上,向前走了幾步望着這羣山匪,“說真的,我還真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說自己殺人不眨眼的。大哥,你應該是沒有念過書吧?”
那彪形大漢被戰其鏜這閒淡的氣勢給弄的怔住,他旁邊一個小弟模樣的人上前道,“大哥,你跟他們廢什麼話啊?我們是來搶劫的,何必與他們浪費口舌,直接上手吧。”
山匪頭子一聽覺得也是,將手中的大刀一揮,“我再說最後一遍,不想死的就把東西留下,否則老子就來強的了。”
地下的那個小弟嘴角都在抽搐,大哥,你這不還是在說廢話嗎?
大哥能等,小弟可是不能再等了,“兄弟準備,跟我我衝。反抗的就殺,女的可以留下。”
蘇政華沒有忽視那個小弟看着戰其鏜時眼中的猥瑣之色,見他衝過來,手裡的那隻箭順勢就被他扔了出去,正中他的眉心。
小弟當場倒地,可嚇壞了跟在他身後的小小弟,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蘇政華對身後的一羣人冷道,“你們還不上?等着本王親自動手不成?”
他們從李府裡帶出來的這些護衛,雖被戰其鏜說成了廢物加飯桶。到實際上,這些人的確一個個都是武功十分高強的,應該李仁下了不少功夫培養出來。
就是不知道他這樣輕易的讓他們被戰其鏜收了,心中可曾會甘心?又或者,這李仁打的是別的注意?
護衛們都有自知之明,也還算訓練有素,知道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第一個衝在前面的是他們而不是主子,紛紛跳出來,又是一陣廝殺。
戰其鏜坐在運糧的車上,本以爲這些山匪還是有些能力來強東西的,可是……她真是瞎了眼!
這些山匪空有氣勢,還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就已經被人給打趴下了,山匪的武功雖不高,可還勉強算是有頭腦,埋伏在山壁上的土匪是一個大問題。
這不,那冷箭又突突往他這邊射過來,箭箭精準,已經有幾個侍衛都因此中招。戰其鏜身一躍起,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以一個完美的姿勢避開了那些箭。
擒賊先擒王,戰其鏜瞄準了山匪頭子給蘇政華遞過去了一個眼色。蘇政華點了點頭,袖袍一甩,替戰其鏜攬下許多箭。
戰其鏜快速衝過去,避開了那土匪頭子朝她砍過來的大刀,身子一側,一個橫踢一個側掃,沒到三招就將那凶神惡煞的山匪頭子給摁下了。
李府裡的護衛都看呆,他們瞧戰其鏜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比他們這些經過訓練的差。心中都陣陣驚訝,沒想到這正南王妃的身手竟是如此的了得。
戰其鏜將山匪頭子摁在地上,“快讓山頂上的人停手,不然我就拿你當擋箭牌,將你射成馬蜂窩你信不信?”
戰其鏜威脅人是很有一套的,她作勢將那山匪頭子送出去,那山匪頭子忙舉手,“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
他擡頭望着山壁上,“二弟,你快別射箭,快別射了。”
蘇政華擡眸,果然在山壁出發現了一個穿着披風的男人,很年輕,高高瘦瘦的,看身形很像一個文人。
因爲老大都被制度了,山中的其他弓箭手都沒有敢再繼續射箭下來,唯有那個被叫做二弟的男人。拉直了手中長箭,對準了山下的戰其鏜。
不,蘇政華定眼,發現他手中拉着的是兩隻箭。戰其鏜也看見了,笑了笑,對地下的彪型大漢道,“看來你這二弟不聽你的命令啊!”
說話間,戰其鏜身影一山,山上男人的箭已經射了下來,一隻剛好射中那山匪頭子的心臟。一箭斃命。
戰其鏜跟蘇政華看着那睜大了不可置信眼睛的山匪頭子,心下來不及替他感到惋惜,另一支冷箭又朝着戰其鏜而來。閃開之後的戰其鏜剛一落地,眼見着那箭朝自己而來,心道山上這人莫不是算準了自己會怎麼躲閃?
戰其鏜的身子又是轉,在空中轉了幾圈,她身體的韌性很好,靈活度亦是十分的高,給人的感覺十分的流利漂亮。戰其鏜伸手握住了另一隻箭,眉眼展開來,看着山腰上的男人,手中的箭直接朝他扔過去。
她再轉身,來到了蘇政華身邊,拍了拍手,“這一箭算是本姑娘還給你的,敢暗算我,總算被我給找到了。”
而山頂上的男人,更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握住了那隻被戰其鏜用了十分力氣扔過去的長箭。
身邊的手下看自己的二當家也遭人暗算,紛紛準備弓
箭,要地下的人給射成馬蜂窩,那男人卻伸手製止了他們的動作。
戰其鏜已經做好大幹一場的準備,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突然停住,山上的男人下來,披風一甩,迎風而揚,來到蘇政華和戰其鏜的面前。
戰其鏜的目光裡閃爍着不明的光,眼前的這個人說是男子,倒不如說是個女伴男裝的女人。目光靜靜的,跟戰其鏜差不多高,就是有些受。
李府的幾個護衛想要上前將她給拿下,蘇政華卻擡手,“住手。”
前面的那個男子上前一步,不看戰其鏜,只看蘇政華,“我們輸了,願意歸順你們。將這些人殺了,就當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吧。”
男子的聲音略沉,可戰其鏜知道,這還是個女人的聲音,這是她身爲一個女人的直覺。
但戰其鏜卻受不了她這極度淡漠的口吻,敢情她剛剛殺那山匪頭子是故意爲之的,而且她起殺人就跟殺豬一樣。一個連自己同伴都能夠下狠手的人,怎麼可能相信。
戰其鏜直感自己不怎麼喜歡她,想直接站出來拒絕了事。
可她的目光看着的卻是蘇政華,這讓戰其鏜很是鬱悶,好歹剛剛你要傷的人是我,就算要道歉也該跟她道歉吧。
蘇政華先戰其鏜一步說話了,戰其鏜本以爲他跟自己一樣會拒絕,可是他卻說,“既然如此,就將你們的東西收拾收拾,跟着我們走吧。”
那人聽罷,半跪了下來,“多謝!”
然後轉身便去吩咐她的手下——不過只幾個人的箭手一併隨了他們去。
戰其鏜一直跟在她身後看着她,這不男不女的人,眼神真是很是安靜的,做事也是有條不紊,倒是個利索的。
戰其鏜湊到蘇政華身邊,雙手環着胸問他,“你幹嘛要將他留下來?我們現在可養不起閒人。”
蘇政華正跟着大家整理留下的殘局,聽戰其鏜這麼說,便道,“他可不是什麼閒人,留下,正好幫助我們。”
戰其鏜覺得這不太像是蘇政華的作風,而且那是一個女人,帶上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回去,想想心裡就覺得怪怪的,況且現在蘇政華已經應下了她的請求,戰其鏜也不好駁回去。
戰其鏜看着那男,不,姑娘弄好東西跟着他們一塊兒過來,心底裡有點兒不怎麼高興。
“喂,我叫戰其鏜,”戰其鏜主動的跟她打招呼,卻帶上了七分的敵意。他擡眸看她,目無波瀾,“我姓江。”
姓江?戰其鏜也沒有想那麼多,“江公子,你的箭法不錯。可是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犯不着一來就向我射冷箭吧?”
那姓江的公子拱了拱手,壓低了聲音,“抱歉,我只是好奇姑娘的身手,並無他意。”
好奇她的身手?戰其鏜更是覺得莫名其妙的,“你是來搶劫的,按理說我應該把你送去官府,將你按罪處理纔對。”
“實乃生活所迫,且我本來並非山匪,也沒有殺過人。”江公子聲音淡淡的解釋道,“姑娘不要誤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