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家哥哥可謂是這戰家的一個另類,換句話來說是這羣神經病裡唯一一個正常人。
“不用背書?”她狐疑的瞧着太子,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兒?以這太子的陰險程度,怎麼可能平讓罩着他?
“學乃門生之根本,豈有不背之理?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少抄些書。”他提筆,在紙上端正的寫了兩個字,字跡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稚嫩的正楷了,如今的他那字跡走筆龍蛇,堪稱大氣壯觀,每一筆都透着金戈鐵馬的力量,若是不說這是太子殿下寫的,估計沒有人會覺得,如此蒼勁而透着歲月的字,是出自於一個年十五的孩子之手。
“那我拒絕。瑤宇兄是你的伴讀,我若是佔了他的位置,他肯定不痛快。免了吧.。”她乾脆盤了腿坐在書桌上,將寬袖裡面的東西一一取了了出來,一堆已經快變成渣的點心,一隻荷葉雞,一隻烤鴨,零零碎碎的幾顆糖,粘在那糕點渣裡面,怪難看的。
“明瑤宇如何,與你何干?。”他微微皺眉,很不喜歡她過份的去關注一個人,那會讓他羨慕嫉妒恨!
“什麼與我何干?當初我與瑤宇兄結拜的時候,還被你嘲笑說瞧着像拜堂呢!既然拜堂要拜,結拜也要拜,那肯定是要做親人的,你這種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是不會懂的。”她抱着她的荷葉雞,直接開啃,半點形象也沒有。
坐在她對面的蘇政華當真想回去掐死他自己了事!什麼結拜跟拜堂似的,簡直就是自己挖了個坑,結果還把自己給埋了,上輩子的孽,當真是造得太多了,如今悔得臉都青了!
“我不學無術?”
“那次在巷子裡的那三個人,你敢說不是你派的?”她啃了一隻雞腿,擦了一嘴油,然後抓了一塊糕點解膩,一雙眼睛還在盯着他,彷彿他敢說不是就懟死他!
“是。”他落筆的手微抖了抖,心裡千萬條草泥馬呼嘯而過,作孽……
“還有上上次,我不小心掉湖裡了,要不是我哥路過,我一旱鴨子就淹死了,當時我分明是被人絆下去的,你
敢說那一腳不是你?”她得意洋洋的開始回憶往事,如數家珍一般開始控訴太子殿下那些失德之舉。
“是。”他今天有點心累,蒼天爲什麼不讓他穿越得早一點!若是早些,恢復到娃娃的時候,說不定還能訂個娃娃親,順便將她帶進東宮當童養媳來養着,美夢啊,夢一夢也就成了。
“還有上上上次,練武場的時候我與二殿下對戰,那把刀變成玄鐵的了,你敢說不是你換的?”
“是。”
“我那衣服裡面的蟑螂,被窩裡的老鼠,茶裡面的辣椒水,還有還有,鞋子裡面的釘子,我纔不信你會對我好呢!我自己抄,用不着你貓哭耗子。”
“……”
她跳下桌,在太子殿下的衣服上擦了兩把,瞧着這十根有些粗粗的手指乾淨了,圓滿的回了她的書桌前,翻開女則,然後搗藥一樣的握着那隻筆,在那上面相當大氣的開始抄。
抄着抄着她就睡了,口水橫流不說,毛筆戳得臉上盡是烏黑的墨漬,那《女則》更是連的第一頁都沒有抄完!
蘇政華來到她的身旁,將破破的披風給她披上,低頭在她的額前親了親,她砸了砸嘴, 手裡的毛筆落在桌子上,慢慢滾到了地上,發現細微的聲響,這貨倒是睡得安穩, 扒在桌子上,打着小呼嚕,沒了白天打了雞血似的鬧騰,此時的她乖順得像只貓兒一般。
蘇政華坐在她身旁,取了那紙筆,開始抄錄。
深秋裡寒涼的夜總是漫長的,窗風呼號的窗外是冰冷幽暗的世界,宮燈朦朧的光隱隱約約透進來,將屋子裡的視線劃得越發的朦朧,桌子上那些碎糕點渣也已經被收拾乾淨了,只這書閣裡還瀰漫着食物淡淡的香味兒,站在身後的小秋子詫異的瞧着自家太子殿下,琢磨着他是不是被人調了包了,怎的前後的差距這般大!
蘇政華抄着那《女訓》偶爾側頭看一眼睡得香沉的戰其鏜,砸了砸嘴,大約是覺得這邊有光,不大舒服,於是便轉向另一邊,她以爲自個兒這是躺在牀上呢,一個翻身,砰的一
聲就摔到了地上,令正抄書的蘇政華哭笑不得的是,這貨竟然沒醒,含糊的喊了一句孃親,然後躺在地上就這麼睡了過去。
好在是木製的地板,若是大理石的,定是要凍出毛病來了,蘇政華吩咐小秋子弄牀被子來,將她抱到貴妃小塌上,給她蓋了被子。
小秋子很不解:“太子殿下,您以爲不是還見不得這戰小姐嗎?怎麼今兒這性子轉了這麼多了?”
先前本是要去一品閣見一位故人的,可是誰知道遇上了戰其鏜,故人也沒見成了。
“以後但凡是對她不好的,你都告訴本宮。”他衣袍一甩,來到那桌案前坐下,執了筆開始寫。
小秋子樂了湊上前去,朝蘇政華道:“太子殿下,以前您不是說,若是她落入你的手裡,你肯定將她扔荒山野外去,定是要瞧瞧她那股子囂張氣焰還能不能降下去嗎?眼下……不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到時候若是皇太后問起,你就說她這是自己跑出去的,與您半點兒關係也沒有。奴才可記得,這皇宮後頭有一座峰林山,那山中,傳聞還出現過老虎呢。”
蘇政華掃了眼黑暗中睡得沉沉的小傢伙,忽的想了起來,曾經他確是這麼做過,那時還是那皇后所生的二皇弟前去救的她!如今想想,當初簡直是作孽,竟親手將她推給了別人。
“小秋子,你可知,本宮說的對她好的,是何意思?”他收了視線,一面寫一邊淡淡的問。
小秋子有些狐疑:“太子殿下難道不是要對戰小姐動手?”
“她一個女人,本宮動的哪門子手?下去,自己去領十板!”他抽了一張寫完的紙,在另一張紙上繼續抄,這小秋子頓時嚇得跪了地,大聲道:“太子殿下……”
“聲音這麼大,想死?”蘇政華真想踹他兩腳,看了眼那小妮子,還好沒醒,只是翻了個身,扒在那貴妃塌上, 一隻手露了出來,擱到了地上,他起身,將她的手塞回了被子裡頭,這才望向小秋子。
“她是本宮的命!本宮動的哪門子手?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