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看完之後將信封收好。
蘇政華看她一副又要笑又要哭的樣子,低聲問她,“怎麼了?岳父大人說了什麼?”
“沒什麼。”戰其鏜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淚,“我只是太驚訝了,原來我爹也是會寫字的。”
他們這纔剛剛回杭州府衙,就收到了戰鷹的信。戰其鏜將信捏在手上,笑道,“你們別看着我了,我們快進去吧,我還去看看瑤曦呢。不知道我們離去的這些日子,她的寶寶怎麼樣了……”
蘇恆玉聽說他們今日回來,跟何念桃,殷黎塘還有程碟衣以及以前的那些人都出來迎接。
剛走到門口,就無意間聽見了戰其鏜那樣的一句話。原本大家臉上的欣喜之色,都瞬間沉默了下去。
戰其鏜剛回來,感覺不到他們異樣的情緒,看見他們出來,激動的奔了過去。
“幾日不見,你們可好?”她可真是想死他們了,不過十幾日,她卻恍若覺得已經過了幾年。
“好,當然好。”何念桃首先給了戰其鏜一個擁抱,用手拍了拍她的肩,“你不知道王爺當時發佈出你失蹤的消息時,我們這些人跟百姓都急壞了,都嚷着要去找你,最後還是在王爺的來信裡說得到了你的消息,才暫時按耐不動的。”
提起前幾日的擔心,何念桃仍然心有所感,“現在你回來了,可要跟我好好說說。我讓人去茶樓酒樓裡將這些故事添油加醋說道說道,也好供百姓消遣。”
戰其鏜就鬱悶了,“我這纔回來,你怎麼就想着要消遣我啊?”
只是戰其鏜不知道,之後她的這些經歷被說戲的當評書講給大家聽的時候,又是怎樣一種慘不忍睹。
話說了半天,大家一齊走進了院子裡,戰其鏜忽然問,“瑤曦呢?我怎麼沒有見到她?”
她又朝四周望了望,“難道是聽說我回來,給我做飯去了?”
周圍的人又沉默了,特別是蘇恆玉,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頭卻低的更低了。
戰其鏜剛想問,明瑤曦就從屋內走了出來,她扶着門框,站在門口安靜的笑,“棠之,王爺,哥哥,你們回來了?”
戰其鏜看見明瑤曦的時候,怔了一下,這才幾日不見,明瑤曦這氣色怎麼變的這麼差?小臉兒慘白慘白的,只她臉上的溫柔的笑容還亦如往常。
戰其鏜雖然有些疑惑,但她並沒有多想,直接朝她撲了過去。
明瑤宇的眼神卻一下子就暗了。
與戰其鏜這個神經大條的不同,明瑤宇作爲哥哥,是非常瞭解明瑤曦的。他知道她性子安靜,不喜爭搶,但也經常將一些事情埋藏在心裡,獨自承受。
明瑤曦笑的俞溫柔,愈安靜的時候,說明她心裡隱藏的事情也就愈多——她喜歡將內心的傷用微笑來掩蓋。
再加上明瑤宇看見她小臉慘白,蘇恆玉又是一副極度愧疚,周圍人也是一副非常沉默的樣子。當下眼睛就急忙往明瑤曦的肚子上瞟去。
明瑤曦被診出懷孕也沒有多久,腹部本也是平的,常人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來。可是明瑤宇好歹也是訪過醫術,眼神又比常人毒辣了幾分,一下子便看出明瑤曦孩子沒了。
他心頭的一口氣血又往上涌,幾欲站立不穩。他蹲下身去的時候,手一把抓住了蘇恆玉的袖袍。
蘇恆玉看明瑤曦出來的時候,全部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她的身上,並未察覺到身邊的明瑤宇有什麼異常。
倒是蘇政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但是明瑤宇卻甩開了蘇政華,緊抓着蘇恆玉。
前方,戰其鏜還摟着明瑤曦說說笑笑,她抱着她,根本沒有察覺明瑤曦的異常。明瑤曦還是那樣安靜的笑,扶住門框的手有些抓不穩,蘇恆玉想要過去扶住她,又被明瑤宇一把給扯到了身後。
他衝過去,扯開摟着明瑤曦的戰其鏜,一把將明瑤曦扶住,雙目緊張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哥哥,”明瑤曦抓着門框的手鬆了,搖搖欲墜的倒在明瑤宇的懷裡,卻因爲明瑤宇扶着她纔沒有倒下去。
戰其鏜被明瑤宇突然的大力氣給扯的老遠,心頭生出一股兒火來,明瑤宇這是發什麼瘋了?剛想要發作,便察覺到不對,明瑤曦的臉色不對,明瑤宇的臉色更不對。
明瑤宇緊盯着明瑤曦的擔憂之色愈發濃烈,輕搖着她,“方希,你告訴我你現在如何了?”
戰其鏜想走過去問問明瑤曦的情況,明瑤宇突然橫打着將明瑤曦抱起來,蘇恆玉要衝過去,卻被明瑤宇冷冷的聲音給打住。
“二殿下還是不要進來了。”
戰其鏜又愣了,看着蘇恆玉愧疚的臉,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明瑤宇將明瑤曦抱到屋內的牀上放下來,因爲使過大力氣而忍不住的喘息,一張溫和的臉現在卻青冷的嚇人。
明瑤曦的手扯着明瑤宇的袖袍,聲音輕輕柔柔的,“哥哥,我沒事。”
“你不要說話,”明瑤宇面無表情的將她的手給拿下來放進被子,又替她捏緊了被子,“我不是瞎子,知道輕重。”
“你不知道,”明瑤曦怕他因爲太過生氣而跟蘇恆玉鬧翻,寬慰他道,“孩子是我不小心弄掉的,哥哥,我和他會再有孩子的。”
明瑤曦很篤定,孩子沒了,他和蘇恆玉可以再有。
明瑤宇看着自己這個妹妹,緊了眉頭,眼神滿含沉鬱之色。他面上是少有的嚴肅,“方希,難道我還不夠了解你嗎?你就是打碎牙和血吞的性子,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願讓大家不高興。”
“但是你是我妹妹,”明瑤宇替她理了理頭髮,語氣夾雜着心疼,“你除了他還有我,還有爹和娘,我們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這樣,知道嗎?”
明瑤宇大概是真的氣極,也心疼極了,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一張冷臉被憋的通紅。
其實在蘇恆玉來潮州的時候他就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只是那時候他跟蘇恆玉一樣太過擔心戰其鏜的安慰,同時潮州的事物也多,便一直都沒往深了想。
他要是早點兒知道,也不會扔下明瑤曦一個人在這兒不管。這裡周圍的人雖然都是熟人,但是明
瑤曦畢竟是初來之人,真正的親人,也只有他們幾個而已,可是他們那時都沒有在她身邊。
想到這裡,明瑤宇心裡又是一陣心疼。他摸了摸明瑤曦的臉,溫聲安慰道,“你再好好休息幾日,我就帶你回京城裡好好調養。”
明瑤曦點了點頭,同時又拉住了他的衣袖,“哥哥,棠之她不知道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她……不,以她的聰明她可能已經猜到了,你就說我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怕她會內疚。”
明瑤曦瞭解戰其鏜,她要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還不得大吵大鬧的去跟蘇恆玉打一架。但是蘇恆玉卻偏偏又是爲了她……這個解釋一出去,大家都會很難堪的。
明瑤宇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又伸過手去摸明瑤曦的頭,“你啊你。”
對於他這個妹妹,他還能再說些什麼呢?明瑤宇心中除了心疼和無奈,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了。
明瑤曦怕他不同意,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後悔。”
就算是現在撞了南牆,也是她自己選擇的,沒什麼可後悔的。
“好,”明瑤宇溫聲,又將她伸出來的手給摁回了被子裡,“你好好休息,我照你說的便是。不過她會不會信,就不關我的事了。”
明瑤宇方纔的那一聲忍着怒氣的聲音,讓屋外所有的人都止了步,戰其鏜仍舊不明就裡。只是看着大家的臉色都不對,忍不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希她到底是怎麼了?”
大家更沉默了。何念桃忍了又忍,但這樣的事情她還是顧及到明瑤曦跟蘇恆玉的心情的,又怕以戰其鏜的性子會將此時鬧翻天。
最後還是殷黎塘解釋道,“王妃,明姑娘她,孩子沒了。”
戰其鏜恍若雷劈,“你說什麼?”
她猛然過去抱住殷黎塘的肩,“你到底在說什麼?”
“王妃請不要激動。”程蝶衣忙過來勸戰其鏜,怕她一個激動就做什麼衝動的事情來了。
“明姑娘的孩子只是一個意外,大家都不想讓這樣的意外發生的,只是如今事已至此……”程蝶衣的聲音低了下去。
“可是你不是大夫嗎?”戰其鏜還是緊握殷黎塘的肩,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哭腔,“可是你不是大夫嗎?爲什麼沒能爲她保住孩子?爲什麼……”
殷黎塘也很爲難,對於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明瑤曦的流產來的是很突然,幾乎沒有任何的預兆,他雖身爲大夫,可是還有一堆病人需要照顧。
眼下的場景,真是解釋什麼都會將話題變的更加的沉重。
“棠之,不要激動。”蘇政華對此時也是意外的,但他還能保持鎮定。他按住戰其鏜的肩安慰她,“相信殷大夫已經盡力了。”
“盡力了……”戰其鏜鬆開殷黎塘,轉望着蘇政華,“那可是方希好不容易又懷上的孩子,好不容易懷上的……”
戰其鏜一邊說,眼淚一邊就嘩啦啦的下來的。她還是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的,孩子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蘇恆玉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
戰其鏜突然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戰其鏜明瑤曦明明還好好的,那麼流產的話也就是這期間的事情。她腦海裡有什麼閃過,想起蘇恆玉看見她回來突然從潮州匆匆離去的時候。
他如此匆忙的策馬離去,肯定是知道明瑤曦出事了是不是?戰其鏜忽又望着蘇恆玉,“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
戰其鏜的眼睛瞪的很大,那即將爆發的模樣使她看起來很恐怖。蘇恆玉的脣抖了抖,狠下心去,回答……
“他不知道。”一道聲音讓蘇恆玉所有要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開口的是何念桃,“明姑娘是在蘇公子走後,意外流產的。大概是她的身子底子本來就不好,那兩日又不小心摔了一跤,便流了孩子。”
何念桃的聲音平平,一點兒都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蘇恆玉訝異的看着她平靜的臉。
畢竟前些日子,她還那樣譏諷自己。
“她說的不錯。”不知何時,明瑤宇也出來了,臉上已經沒了方纔那般的怒氣,也只剩下一下一臉平靜。
有些漠然的平靜。
“那天杭州的確是來過信,大概是二殿下不想我擔心所以便瞞着我。同時他又想等着棠之你平安回來,棠之,殷大夫說的對,這種事情誰也不願意發生。你也不要再去追究誰的責任。”
明瑤宇說着,冷冷的暼了蘇恆玉一眼。
戰其鏜眼神裡的狂怒一分一分暗淡了下去,想着方纔明瑤曦的微笑,她的心裡只剩下心疼。
她望着明瑤宇,祈求道,“我想進去看看她。”
明瑤曦的身子弱,想必剛纔定是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才強撐着出來看自己的。
戰其鏜那樣的眼神,狠狠的戳了一下明瑤宇的心臟。他們這幾個人的感情糾結又複雜,蘇恆玉一直忘不了她,明瑤宇心疼自己的妹妹是埋怨蘇恆玉的,他埋怨蘇恆玉竟把戰其鏜看的比自己的妹妹還要重。
可說起來他妹妹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爲戰其鏜。
但是戰其鏜又有什麼錯?錯的不過是那份本就不應該出現的感情罷了。戰其鏜她什麼都不知道,難怪明瑤曦不想讓她知道實情。若是她知道了,該會有多麼的自責?
“棠之,方希她現在需要靜養,”想了想,明瑤宇還是決定扯假話,管她戰其鏜信不信呢,明瑤曦現在若看見她這樣,兩人心頭都是難受,何必呢?
“她已經睡下了,等你平靜一點兒,等她醒來,你再去看她吧。”
這樣的理由,戰其鏜根本沒法兒拒絕。只好默然點頭道,“好,我等她醒,等她醒。”
她轉身,腳步踉蹌的朝自己的房間裡走去。
蘇政華跟在她的身後,扶住她,臨進門之時,他看了一眼蘇恆玉。
他看見蘇恆玉的臉色是痛苦的,但他也心知蘇恆玉其實是比一般人都要漠然的。他的痛苦,並不是因爲他痛失了孩子,也不是因爲他對明瑤曦有多麼的愧疚。而是因爲,他害怕
戰其鏜用這樣痛苦的態度對待他。
蘇恆玉別的方面跟他蘇政華一點兒不像,唯獨這份對戰其鏜的心思,他的執着竟跟他是一樣的。只是蘇恆玉的骨子裡已經習慣服從皇命,服從他的父皇,也習慣將很多感情都隱忍在骨子裡。
他能和明瑤曦好好生活,不是因爲愛着她,只是因爲明瑤曦對他來講,是個適合他的妻子而已。
蘇政華轉身,其實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果他沒有從蘇恆玉的眼中看到那份對戰其鏜的執着的話,他也許可以選擇忽視。畢竟現在大家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
但是現在他卻不能再繼續忽視了。
因爲他很清楚,蘇恆玉,這個看似溫和的男人,其實骨子裡隱藏在一股深深的暴戾。他與他的前世一樣,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不管他會爲此付出多少的代價,他都不會。
蘇政華此時不免又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前世他登上帝位,是從太子那個身份直接上去的。但是在坐上皇位之前,他除掉了一個人,那便是蘇恆玉。
前世的蘇恆玉跟今生的一樣,喜歡逆來順受的他骨子壓抑了太多的慾望得不到發泄。因此便極力渴求那個位置,在暗地裡,做了不少針對他的事情。
蘇政華也是個手段硬的,他手段硬起來的時候,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殘忍。
前世的蘇恆玉,就是親手被他殺死的。
這件事情,也成了蘇政華心中的另一道陰影。所以這一世,他早早的就向皇上提出,辭去太子之位。他很清楚,只要他不當太子,那麼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就一定是蘇恆玉。
也許只有將他想要的權利給他,纔可以避免當年那種血流成河的場面。
蘇政華可以什麼都不要,可是什麼都拋棄,但是唯獨不能放棄的是戰其鏜。
如果蘇恆玉有這個膽子再來跟他搶人,蘇政華很難保證,上輩子的事情會不會再一次發生。
他仔細想了想,覺得會,又覺得有些不太可能。他都已經做出瞭如此大的讓步,蘇恆玉便不會如此的不識趣,來做一些自討沒趣的事情。
蘇政華跟戰其鏜進了屋,明瑤宇一把就將蘇恆玉的衣襟給揪了起來。但是周圍還有很多雙的眼睛在看着他,他忍了忍,對蘇恆玉道,“二殿下,我有事跟你說。”
明瑤宇轉身,進了屋內。蘇恆玉忍着哀愁的眸子默了默,將眼睛裡的傷痛隱去一分。程蝶衣跟蘇恆玉交好,有些擔心他,“蘇公子,”
“無妨。”蘇恆玉打斷他,望着何念桃,低聲道,“剛纔,多謝。”
何念桃冷哼一聲,“你不着急着謝我,我這樣做也不是爲了你,而是因爲明姑娘。”
明瑤曦可以那麼容易原諒原諒他,何念桃可不能。但是明瑤曦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看裡,一個女子,能夠忍耐到如此份上,也實在是難得。何況這事兒又事關戰其鏜,她還是願意幫着撒一個違心的慌的。
蘇恆玉明白,還是微微朝她點頭致意。雖然現在全部的責任,全部的錯都在他的身上,但是蘇恆玉面對他們低頭,身上卻沒有那麼祈求人原諒的低聲下氣。
蘇恆玉的骨子裡,是充滿傲氣且分外清高的。
向何念桃他們致過意,蘇恆玉轉身朝明瑤宇離去的方向跟過去。明瑤宇進到房間裡,正正對着他。
蘇恆玉在門口頓了頓,單是從明瑤宇的背影,蘇恆玉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憤。
猶豫了一下,蘇恆玉還是微垂着頭,跨門進去。
剛一進去,明瑤宇就轉過來,將門一關將他整個人猛的壓在了門框上。
那突如其來的猛烈的動作使得門框發出砰的一聲響,殷黎塘有些擔心,“明公子還不會對二殿下做什麼吧?”
何念桃冷冷笑了一聲,轉身去屋內照顧明瑤曦,程蝶衣道,“應該不會的,明公子他做事一向都有分寸。”
程蝶衣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一點兒底都沒有,他又不瞭解明瑤宇,單是從平時的相處裡判斷來判斷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也是有些不怎麼靠譜的。
明瑤宇這猛然的一下幾乎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他身子是弱,但是身高跟蘇恆玉是差不多的。因此此刻間他也能將他摁在門框上直視着他,而不是仰着頭望着。
“瑤宇!”蘇恆玉並沒有反抗,嘴裡發出的聲音沒有歉意,更向是一種帶着命令的警告。
明瑤宇心裡不管有多麼多的憤怒,而他現在的這個舉動已經出格了。
他試圖用那聲音能拉回明瑤宇一絲的理智。
可是他想錯了。
明瑤宇是理智的,從一開始,他就很理智。這個世上,很少有事情能讓他這個已經看淡了生死的人激動到失去控制。
“二殿下需不需對這件事情給我們一個解釋?”明瑤宇的眼神沒有退讓半分,他是清楚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但這件事情,他並不打算退讓。
“明瑤,你先冷靜冷靜。”蘇恆玉權當他還在生氣,“這件事情我無法解釋。”
蘇恆玉的眼神不知道是愧疚還是不愧疚,“既然它已經發生了,我就接受這個現實。”
明瑤宇將蘇恆玉在門框上摁的更緊,極力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你接受了這個現實,那我妹妹呢?你可曾考慮到她現在心裡有多難受?你一句接受現在,難道就可以將之前的一切全部抹去?”
“那你要我怎麼辦?”蘇恆玉的眼神也有些激憤了,“那是我的孩子,你以爲我願意看着自己的孩子,你以爲是我願意拋下她的?”
他將頭埋低了一分,語氣暗淡,“這件事是我不對,可是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你知道嗎?瑤宇,你應該知道,我……”
他喜歡戰其鏜,從開始到現在,他心裡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她。
明瑤宇摁着他的手鬆了鬆,接着慢慢放了下來。他看着眼前這個男子,想着他的身份尊貴,怎麼也會因爲一個女人做出這樣不經大腦的事情來。
可是他的那份痛苦,明瑤宇似乎是能夠理解的,喜歡一個人,本就就是不受大腦控制的事情。他又能去責怪他些什麼?也許,當初就不應該讓明瑤曦嫁與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