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
不等方弦之開口,柏然率先衝了過來,上去就給了張老闆一拳。“你瘋了,外面那麼大的風,你居然讓他去給你偷糧食,偷了你能瞞得住?你往哪藏?給你白吃白喝都不行,養不熟的白羊狼。”
張老闆打不過戰其鏜,但是跟柏然比劃兩下還是可以的。兩人頓時滾作一團,在一羣人中間打來打去的。
戰其鏜見又是那天鬧事的人,擼胳膊就要幫柏然打人。
方弦之皺眉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如此胡鬧?”
柏然被人拉開,還想伸腳踢張老闆。戰其鏜更是在拉架的時候,順便踢了張老闆幾腳出氣。
張老闆被踢了幾腳來氣,大聲嚷嚷道:“憑什麼我不能拿?那些都是我交的稅,我用我交的稅換糧食怎麼了?若不是大水來的突然,我家的糧倉有的是輛,還用的着在這受你們的氣。”
“不願意受氣可以滾。”蘇政華冷冷道:“你交的稅並不能用來買輛,那是邊關戰士冒死保家衛國的軍餉。要是你覺得不滿意,可以離開南晉,去東興或者北燕,看你能不能活着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蘇政華掃視一圈山洞裡的人道:“偷糧食,偷完了呢?今後都不用官府幫忙了是吧!有句話是說秋後算賬,你們當今後的日子能好過?”
山洞裡安靜的彷彿針落地都能聽到,沒有人再開口,外面是呼嘯的風聲。大家都知道蘇政華是在殺雞儆猴,有不少人都在打歪主意。糧食那麼多要派不少人看守。
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今天張老闆就是個例子,這麼危險的天氣,也敢讓家丁去偷東西。
“正南王,王爺,求求你了,救救我家男人吧,我們再也不敢了,從今天起再也不給張老闆做苦工了,你救救他吧,沒有他我們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啊?”那個大華的老婆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沒了男人生活要多艱辛可想而知。
張老闆面上掛不住,就像踹那個女人,嘴上罵道:“我讓他偷糧食回來,好像你們吃不到一樣,忘恩負義。”
戰其鏜一腳把張老闆踹倒,氣道:“連女人你都打,還是不是男人啊?”
蘇政華和方弦之商量了一下,都覺得大華是受人指使,而且蘇政華既然被認出來是正南王,那麼總要爲百姓做點什麼才行。
“我出去找找看,你在這裡坐鎮。”蘇政華說着就要往外衝。
外面已經開始下起下雨,在風的加持下,打在人身上臉上十分的疼。
方弦之一把拉住蘇政華的胳膊道:“你好歹是個王爺,怎麼能讓你去。我去,你坐鎮。”
殷黎塘是大夫,算是文官。葉柳媚是女子,武功也一般。讓他們兩個去顯然不理智。
蘇政華攔住方弦之道:“你以前武功是好,但現在的身子骨,風一吹就倒了,還逞什麼能?”
方弦之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愣了一下才道:“你當我是廢物呢?”說完也不等蘇政華再說,直接就衝了出去。
蘇
政華沒攔住,急的就要衝出去把人抓回來。反倒被殷黎塘給攔下了。
“你們一個兩個這是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好事,萬一出了什麼危險,你讓我向皇上怎麼交代?”殷黎塘看了眼外邊越來越大的雨,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我讓士兵一起去,糧食都在一個地方,找人不見得難。”
蘇政華見人已經追不回來了,方弦之的武功那不是一般人能追的上的,乾脆搖頭道:“算了,這麼大的雨,一般人去也沒什麼用,一炷香之後若是弦之還沒回來,我就去看看。”
戰其鏜也舉手說道:“我也去,我的輕功在這裡應該算是最好的,就算是大雨也沒問題。”
蘇政華是不願戰其鏜冒險的,但是也沒第一時間反對,他知道戰其鏜喜歡跟人唱反調,若是說不行,估計現在就能衝出去。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走,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且說方弦之衝進雨中,幾個起落就來到了糧食堆放的高樓旁。他仍然記得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大華,可是喊了幾聲之後也沒人迴應,聲音都跟着風聲被吹散了,喊起不到任何作用。
方弦之圍着高樓走了一圈纔在背風面找到大華,那人什麼都沒偷,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起來,跟我走。”方弦之抓着人就往山洞的方向走。
“不行,風太大了,會死人的。”大華死命的往後躲,方弦之沒防備差點被拽個趔趄。
“想死嗎?如果這樓倒了,第一個砸死的就是你。”方弦之沒好氣的站起來,抓着人道:“你跟我走也許還有條活路,若是不走就等死吧。”
大華見到他就跟見到救星一樣,抓着方弦之不放,可也不起來。
風越來越大,山裡的風本就不比平地,加上雨水的沖刷,山路特別不好走。大華明顯就是個拖油瓶。
方弦之無奈嘆氣,頓時有種無力迴天的蒼涼感。他蹲下來認真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大華只聽到走字,猛點頭,費力站起來嘀咕道:“走,走。”
方弦之自己能用輕功從樹枝上飛回去,可是帶着大華就不行了。他的身子確實不如以前,若是個身體輕盈的女人還勉強可以。大華少說也有一百七八十斤,膀大腰圓的能抵兩個方弦之。
別說是帶着用輕功了,就是正常走路,被他一拉一拽方弦之都夠嗆能受得了。畢竟他之前可是在牀上躺了兩個多月,身上不少肉都是新長出來的。
不論如何是不能在危樓下面待着。方弦之帶頭,把兩人腰帶綁在一起往前走。偏偏回山洞的路是頂風,大華走幾步就不肯了,非要順風走,兩人相互僵持中被一股風吹到了山崖底下,再無聲訊。
一炷香過後,蘇政華等不了了要出去找人。戰其鏜不放心,於是兩人結伴而行,用的方法也是用繩子綁住對方,以免對方遭遇不測,可以第一時間出手相助。
蘇政華和戰其鏜就和諧了許多,長時間的相處讓他們對對方都非常的熟悉,不需要大聲呼喊,一個眼神就知道
對方下一步要去哪,幾個起落,形影不離。若不是環境十分惡劣,倒也是羨煞旁人。
可惜兩人找了足有半個時辰,哪哪都沒有他們要找的人,連個影子都沒見到。
“不行,我們必須回去了。”蘇政華拉着腰間的繩子把戰其鏜拉了過來道:“雨天大了,再找下去我們都會有危險。”
戰其鏜還有點擔心方弦之的安危,猶豫道:“可是……”
“弦之那麼聰明,不會讓自己面臨險境的,他們應該找哪裡躲起來了。這麼大的雨我們也看不清楚東西,找也是白找,不如等雨停了再去。”
戰其鏜覺得蘇政華說的有道理,摸了摸臉上的雨水,哪怕是面前的蘇政華她都看不太清楚,更何況是找人了,於是點頭道:“那我們先回去吧。”
兩人回去之後,殷黎塘立馬端了薑湯過來,防止他們感染風寒。
“有件事必須要跟你們說一下。”殷黎塘無奈道:“上官姑娘回來了,可是沒看見弦之和你們又出去了。”
“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不攔一下呢?”戰其鏜焦急道。
葉柳媚幫忙說道:“攔了,攔不住,上官姑娘的輕功你也是知道的,而且她脾氣倔,認定了的事就沒回頭過。”
蘇政華拍了拍戰其鏜的胳膊以示安慰,“等天亮了,雨小點我們再去找人,先好好休息。”
這一晚沒有一個人睡的踏實,風聲,雨聲,雷聲,還有不時的樹木斷裂的聲音。通通攪得人不得安寧。
天快亮的時候,忽然一聲巨響傳來,將所有人都驚醒了。雨水小了不少,可風不停。站在洞口已經看不見程蝶衣修的那個高樓了。
“還是沒撐住嗎?”葉柳媚喃喃自語,他們當初爲了牢固下了不少功夫。
但是畢竟是用黃土粘的,雨一直下,不少黃土都流失了,不再牢靠也是情有可原的。
“等雨再小一點我們就過去看看,也不知道糧食能剩多少。”殷黎塘無奈的嘆氣。
何念桃端了一壺薑湯出來,每個人都分了一點道:“我聽那聲響不像是都塌了,不然那麼高大的樓,塌了肯定會有震盪的。”
“但願如此吧。”殷黎塘道了聲謝道:“以後這種情況還會發生很多次,必須要再找個能做飯放糧食的地方纔行。”
衆人正在商討的時候,忽然從樹林裡冒出來一個渾身是泥的人,直直的栽倒在地。
戰其鏜以爲是方弦之回來了,走進才發現身形差了太多,但好歹飾條人命,立馬招呼人救人。
暈倒的人就是大華,並沒有什麼大礙,不夠是有幾處外傷,加上淋了雨,有點風寒而已。殷黎塘開了藥就好了很多。
戰其鏜見人醒了立馬忍不住問道:“弦之呢?他昨晚去找你了。”
“我不知道。我跟那人走散了。”大華哆嗦着手,自然不會說說自己的問題,才害的兩人走失了。
戰其鏜真的很想打人,“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弦之去找你了,你藏在哪了?沒見到人還是怎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