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梅也不是傻瓜。
他雖然被拖延着,但是看着古晉越來越多的物資,越來越多的人。還有許鬆雖然熱情但是卻很敷衍的態度,哪裡還不知道東雍這方面的意思。
東雍決議動武。
一想通這一點,託梅立即覺得自己的狀況很危險。
如果東雍想要突然襲擊,會不會將自己給殺了,以防走漏消息?
託梅立即遁詞說,要與馬六甲方面商議,先行離開,數日之後,纔會再來。
許鬆看着託梅乘船離開古晉。
朱厚煌緩緩的走了出來,許鬆行禮道:“見過殿下。”
“免禮。”朱厚煌看着託梅離去的帆影。說道:“怎麼樣?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許鬆說道:“是,臣以爲託梅已經猜到了我們的意思。不會影響到什麼吧?”
朱厚煌說道:“不會,因爲我們已經開始出發了。”
託梅在時,有些行動還要隱瞞一二,但是此刻託梅一走,什麼也不用隱瞞了,船隻早已準備就緒了,汪直作爲第一波出發的軍隊,要先行登上中南半島,他所在地方,就是後世新加坡的所在一帶。實行汪直自己提出的化水戰爲陸戰。從陸路進攻馬六甲。
不過陸路攻打馬六甲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南洋一帶開發程度並不高。所以很多時候地方都是無法通行的沼澤與叢林,還有從凌牙門到馬六甲一路上好幾百裡。可不是好走的,從陸路進軍面對最大兩個困難,第一個艱難的自然環境,另一個是補給問題。只能爲這支軍隊有效的補給,也是一個大問題,至於法摩沙的堅固,反而是退而其次的困難。
雍軍所面對的困難是以後的,現在先來看看馬六甲這邊的應對。
託梅回到馬六甲,立即去見亞伯奎。
“大人,東雍不準備與我們和談,他準備與我們戰鬥到底。”託梅說道。
“我知道了。”亞伯奎的臉色不變,淡淡的說道。
託梅聽到亞伯奎知道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大人,你是怎麼知道?”
“你不回來,我就知道情況有變。”亞伯奎說道。
其實並不是因爲這個,而亞伯奎本身就未必有全心想與東雍達成和議。所以一回來,立即整頓船隻艦隊。所以知道談判破裂的消息。亞伯奎一點不擔心。
他不想打,是站在大局出發,單單是分配到遠東的兵力。不足以應對東雍的威脅。但是果阿一帶的兵力,又不能一直停留在馬六甲。
所以,亞伯奎的想法,是暫時收縮兵力,維持在遠東的存在。等什麼時候騰出手來,再向遠東發展,準確的說是向大明發展。
“不過,他們想找死,我就成全他。”亞伯奎說道。
亞伯奎仔細問託梅,說道:“你在古晉遇見了什麼?全部給我說出來。”
亞伯奎的眼睛之中閃過冷酷的目光,將託梅在古晉遇見所有東西,全部問了出來。首先,問的是船。然後是人,再然後是物資。統統問了一遍。
亞伯奎問的很細。但是託梅在古晉是受限人員,所以他知道東西,並不多,絞盡腦汁的想,也沒問出了太詳細的東西。
不過是從後方來了很多船隻,甚至還有大批的民船,還有大量的士卒。
亞伯奎一時間也弄不清楚怎麼回事?
在他想來,這一場爭奪戰,應該是海戰,那麼大量步兵出現在古晉有什麼用處?難不成要游過來嗎?
隨即他將這一點疑惑,放到一邊。不管怎麼戰鬥,都是以自己爲主。亞伯奎立即開始準備嗎,迎接即將來到大戰。
亞伯奎覺得,東雍還敢繼續打下去,是因爲給他們的教訓不夠大,亞伯奎準備再次出發,直接去古晉堵門。再來一次馬六甲戰役。打的他們不敢再打爲止。
只是亞伯奎才知道,什麼叫做,發動一場戰爭很容易,但是結束一場戰爭纔是困難所在。
次日,亞伯奎率領大軍再次出發。
不過這一次出發的戰艦消失了不少,只有十幾艘了。
只是這一次他卻無功而返,他一路上他順風順水,只是在中南半島以東遇見了東雍的船隻,但是這些船隻每有一點交戰的意思,一見到他們,就瘋一樣的逃走。
風帆時代的追逐戰,很花費時間,甚至有人追逐十幾天的,而且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船隻,並不是大艦隊,所以亞伯奎也就沒有花費時間去追逐了。
只是,這是他路上遇見的唯一的東雍船隻了。
他一路來到的古晉。東雍艦隊都沒有出來迎戰的意思。
亞伯奎遠遠的用望遠鏡看着古晉,重重的拍在船舷之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因爲他看見東雍所有船隻,沒有一艘想要出來一戰的。
古晉以北有一條河流,這一條河在入海口附近,變得寬廣起來。東雍的船隻全部停在河裡。
如果僅僅是這樣。亞伯奎還不至於如此,因爲亞伯奎看到 出海口附近的炮臺。
古晉這個地方,亞伯奎雖然沒有來過,但是也是有一些印象。河道兩邊,有兩座新起的堡壘,好像是石頭壘成。上面有十幾門大炮。
這些大炮並不是佛郎機炮。
而是明式銅炮。不過些大炮都是經過朱厚煌的改良,不過朱厚煌的改良也沒有多改良多少,不過是裝了炮架,方便填裝。
不過即便是方便填裝,也是十幾分鍾能發一炮。
不過封鎖河口的,不僅僅是炮臺,還有河岸邊固定着無數門佛郎機炮。亞伯奎甚至覺得,是不是東雍艦隊上面的佛郎機炮全部都搬下來了。
亞伯奎咬着牙,他都來了,就這樣放棄,他本人也不情願。亞伯奎忽然說道:“去一艘船,試探一下。”
在亞伯奎的命令之下,這一艘船緩緩的河口開去。
距離一點一點的靠近,氣氛也凝重起來。
好像是超過某個界限,一聲轟鳴之聲傳開。遠遠的一枚炮彈砸了過來,沒有佛郎機炮漏氣的毛病,射程遠的多,威力也大多,並不像佛郎機炮彈那麼沒有威力。遠遠的就聽見一聲 木頭折斷之聲,在船前狠狠的砸出了一大洞來。
這只是開始。
十幾門銅炮,一起發射。十幾枚炮彈居然沒有差多少,大多都砸在船上了。緊接着不知道多少枚佛郎機火炮的炮彈砸了過來。
這一次沒有這麼準了,噼裡啪啦砸在海里,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道水柱都沖天而起,沖天的水柱將船都遮掩住了。
佛郎機炮速射的特性發揮了淋漓盡致。好一陣過去,佛郎機炮才微微平息。但是這一艘來試探的戰船,已經不成樣子了。
只見這一艘船微微傾斜,半個船身沉沒在水中,一看就沒救了,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看什麼時候才能沉完。
朱厚煌也在旁邊觀戰,看到這個情況,說道:“要想辦法讓重炮上艦。今天的情況可見重炮的威力比起佛郎機炮要厲害的多。”
但是重炮發射速度是硬傷。在朱厚煌沒有改良之前,幾乎一個小時才發射一炮。每發射一炮都要將千餘斤的大炮給吊起來。在朱厚煌改良之後,時間大大縮減,但是還是需要十幾分鍾,如果換成了佛郎機炮,能發射十次以上。不要看今天這麼給力,是他們早已準備好了,這一輪之後,就要十幾分鍾之後,才能發射。
一枚炮彈能抵擋十幾枚佛郎機炮彈嗎?所以從威力上來說,還是佛郎機炮比較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