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綺強忍一口氣,心想若是自己怕了她們,反是顯得自己理屈,她橫眉立目道:“你們閃開,我自己來。”
女子的守宮砂是驗證貞潔之物,是將壁虎擒來餵了硃砂,喂足三斤後,再將壁虎弄死研磨成沫塗於女人肌膚上。經數日洗滌,那顏色日久越來越紅越來越鮮豔,如胭脂色一般,似長在身上的硃砂痣。待女人行房事後,一旦和男子交合紅記自然消退而去,再無痕跡。她身上的守宮砂在肚臍上方,是母親自幼爲她點在肚臍上方一寸處許的地方。母親曾仔細叮囑她姐妹,做女子要學會自重自愛,不能輕薄不能不顧廉恥。這守宮砂日後嫁人後自然會消失,就像紅杏花謝了春紅結子一般,再沒嬌豔的顏色,但能結出可喜的青杏子。
法不能因人而異,玄愷總是如此說。但凡體面之家,女子離家日久,回府驗看貞潔確實是府中的規矩。湘綺掃視四周,走近嬸母,神色上絲毫不畏懼。她叉手到素羅衫子下,解開五幅月白色湘綢衣裙,只剩了貼身的小衫褻褲,將那衣衫輕撩起,露出雪白一段肌膚,肚臍上一寸處那顆殷紅色證明少女貞CAO的守宮砂,如白雪中散落的一瓣紅梅刺眼,那是母親昔日爲她點上證明少女貞潔的守宮砂,引以爲豪的聖物。
她掃視一眼嬸母問道:“可是看清了?”
匆匆放下衣衫就要圍上裙衫,吳氏忽然喊:“且慢!”徐徐從座位上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嘖嘖嘆息着問婆子們:“你們可是看清了?這守宮砂可是真的?”
湘綺一驚,不明白吳氏此話何意。
婆子們嬉笑了說:“姑娘這點子把戲哄得誰人呢?連皇上都不讓官府只靠驗看婦人的守宮砂來驗貞潔了。近來許多會妖術的,會點這守宮砂以假亂真,任是青樓裡的*蕩嬌娃也能有這豔紅色的守宮砂。”說罷一陣嘲弄的笑,伴隨交頭接耳的私語。
湘綺氣得七竅生煙,轉身掙脫欲走,但脫下的裙衫被婆子擒在手中閃去一旁,指着她喝一句:“夫人還不許你妄動呢。”
就聽吳氏搖頭無奈道:“你叔父說,譚府這些規矩可也是你父親生前立下的。說是當年府裡有女眷被疑失貞時,就是依了這些規矩驗看的。進了這府門,姑娘就要遵從這家規呀。”
佳
慧在一旁興奮地瞪亮眼睛,生怕母親放過了一出好戲,急忙道:“既然是大伯立下的規矩,姐姐可是要三年無改父之道呦。”
幾名婆子湊近湘綺跟前說:“姑娘,我們都是衙門裡的隱婆,驗看女犯的貞潔都是萬無一失從不走眼的。姑娘若是心裡沒鬼,也不在乎這個吧?若是姑娘剛硬,婆子們奉了老爺之命行事,也不客氣,到時候若是給姑娘難看,姑娘莫怪了。”
吳氏長長吐口氣無奈道:“衆口難封呀,昨日姑娘回來府裡,風言風語的就不斷。都說姑娘在卓府不守婦道,被賣入了娼門。雖然是隱姓埋名,但這身子未變呀?聽說姑娘要回府,我們也去打探過,這是侯府巴將軍的夫人親口講的,該不會有錯。”
雪兒小姐?湘綺的心一緊,彷彿無意中被毒刺猛紮了手,因是措不及防,所以益發的疼痛難捱。
“這閒言閒語不斷,人言可畏呀。如何也要給死去的先大帥和我那好嫂嫂在天之靈一個交代呀。”吳氏悲天憫人的揉揉淚,似乎爲難的樣子。
湘綺忍了一口氣,不想重回府門如此之難,有意一走了之,又怕落個失貞的名聲貽人口實,真是騎虎難下了。
一名婆子解下她的衣衫,吩咐她雙手舉起高高的,又隔了她的紅綾肚兜在她胸前捏捏揉揉的。她氣得猛擰身子,被婆子擒住道:“姑娘莫急,不過是驗看姑娘是否還是完璧清白之身。”
湘綺臊紅個臉兒滿眼帶憤,那婆子粗糙的手就肆無忌憚的伸去了她肚兜下,貼了肌膚仔細地揉捏着說:“這一雙兒兔兒長得好呢,小巧柔膩,怕是未行房事的女子很難如此豐實。”
湘綺瞪眼掙扎要啐她,手才落下,那婆子順勢一把鉗住她的手,一手用力一扯,一聲裂帛聲,肚兜套繩撕裂。
“啊!”湘綺驚叫掙扎,幾名婆子齊齊圍上一邊對吳氏嚷:“奶奶快喊些人來,這女人有些氣力的。”
“哦?若是府裡的婆子奈何她不得,我就喊家院來幫忙了。”吳氏惡狠狠地說,得意囂張的語氣對了外面喊:“來人呀!”
但湘綺已經被那六名婆子擒手拉腿緊緊箍住,任是如何掙扎,也無法逃脫。沒想到家門遭劫的一載中,無數艱險風雨都渡過,如何也不曾想在自家
宅院裡遭難。
門外傳來男人粗重的回話聲:“奶奶可有何吩咐?”
“住手!爹爹,孃親!祖母!你們在天之靈可在看着?”湘綺絕望掙扎,如墜入了寒冰之窟,伸手扒不住一絲可救助的片石存瓦,無法逃生。無助羞辱的淚從面頰滾下,心如刀割一般。
吳氏卻哼一聲悠悠地得意問:“那姑娘自己選,是讓婆子查驗呢,還是家丁來幫忙呢?”
吳氏笑笑,頗爲得意,親自過來,吟吟笑着打量湘綺那憤恨羞惱遁地無門的神色,笑了笑,伸手去捏揉了說:“是有些異常呢,須得好好的查看。”
見湘綺含淚閉眼不再掙扎,吳氏反是得手般得意,她嘆息一聲拖長聲音道:“不管你看得起看不起我這個嬸母,心裡是否情願喊一聲嬸嬸,我也是如今這譚府的大夫人,執掌內宅。若今日不能制服你,給你點顏色看看,日後反是要被你挾制了去!”
說罷一瞪眼向婆子們一揮手,如縣官大老爺籤筒裡的綠頭籤嘩啦一把擲下。
婆子們吃了蜜蜂屎一樣應着,笑眯眯地跑出去端來一個銅盆,裡面滿是香灰。也不管湘綺的掙扎,吩咐她說:“姑娘莫鬧,鬧得自己難看。這香灰盆子驗貞CAO是最靈驗的。姑娘只需褪去內褌,蹲跨在盆兒上咳嗽幾下,那身下的香灰若不散,就是處子;若是散了,就是破了身子的jian女。這可是民間古法。”
湘綺緊緊握住腰間的香羅汗巾子就是不肯,緊咬個脣怒視吳氏。吳氏嘆息了笑說:“你終是怕了,自己行爲不端,怕東窗事發。待我稟告你叔父去,看來也是個jian貨不能留的。那日心萍丫頭也是死活不肯來試,就承認了自己的姦情。若是姑娘有內情,不如承認了,這破絮之身,如何也不能完璧如初了。”
湘綺氣得七竅生煙,也無奈如深陷泥沼,越掙扎越是陷得深,始料未及這家門勝似閻羅殿,竟然如初的遭遇。
一名婆子說:“看這姑娘xing子硬,不如婆子來查看查看就是。”吩咐旁邊幾個人說,“你們幾個掀翻她四蹄朝天的,我來試試看。”
湘綺哪裡肯依,掙扎中掙脫出來伸手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打在來扯她衣褲的婆子的面頰上,驚得衆人駭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