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盧八娘一早醒來就得知孟白已經與阿霞已經邁出了實質的一步,然後,她看着坐在對面的孟白真心無語了。
“我愛上了阿霞。”孟白坐在盧八娘對面,很嚴肅地說。
“愛上了?你該不是被勾引上了吧”
“你不懂愛情就不要亂說!”孟白被盧八娘輕視的目□□得大聲喊了起來,“我們間是純真的愛情,容不得一點的玷污!”
“純真的愛情?只一夜就產生了純真的愛情?”盧八娘斜睨着孟白說。
“愛情的產生,是非常奇妙的,與時間、金錢、地位等統統無關。我們就是在那琴聲中突然感到了彼此的心意,撥動了彼此的心絃。”孟白看着盧八娘,悲憫地說:“我對你說這些做什麼,你這樣根本沒有感情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盧八娘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孟白了,便理智地問:“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要娶她!”孟白斬釘截鐵地說,那語氣好像盧八娘就是將牛郎和織女分開的王母娘娘,“你不要管我感情上的事。”
孟白是不可能娶一個阿霞這樣一個奴婢的,如果孟白執意娶阿霞,整個孟氏都會成爲一個笑話,沒法在世上立足,盧八娘以前的很多心血都會白費了。但盧八娘看着眼前執着的孟白,緩緩地說:“阿霞的身契在我的手中。”
“你是想讓我拿錢來贖回嗎?”孟白尖刻地問。
盧八娘叫了人進來,“回華清院裡,將阿霞的身契取來。”
待身契取來後,盧八娘示意讓送過身契的細君將身契交給孟白,說:“你的事情我不會管的,也沒有立場管,但我希望你能記得現在我們都是孟氏的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孟白接過身契後幾下將那張紙撕掉,面色緩和了些說:“我會看着辦的!”
盧八娘無言地轉身離開,她一點也不信這是愛情,雖然世上也許有愛情,但絕不是這樣的。而且雖然孟白說會娶阿霞,但她還是敢打賭這事成不了,面對着殘酷的現實,男人是比女人更理智的生物,即使很感性的孟白也一樣。正因爲如此,她才痛快地把阿霞的身契給了孟白。
盧八娘還沒走出去,孟白上前攔住她,“我想下午就回京城。”
“那好,我派車送你。”
“謝謝,”孟白停了一下說:“盧八娘,不管怎麼樣,我們間的友誼是不變的。”
“這我知道。”盧八娘送走了孟白,心裡也在反思,她對孟白的態度間總是不自覺地加上了一種長輩對小輩、上級對下級的意味,孟白也正如通常的年輕人一樣,對此有些逆反。
其實按上一世的情況,盧八娘覺得自己確實有資格把孟白當成小輩,但她對實際年齡更小的司馬十七郎卻從不會這樣。這應該歸結爲孟白還是不太成熟,而司馬十七郎卻是能與她在思想上平等的人。若是司馬十七郎與她同爲穿越過來的人,那麼她會省了不少的心,說不定自己也會放心地答應與他一同廝守終生吧。可現實就是她遇到的來自前世的人是不靠譜、且脾氣不投緣的孟白,嫁的則是本時代長大的司馬十七郎。
晚上,盧八娘將孟白帶走了阿霞的事告訴了司馬十七郎,又將那三名姬人叫了進來說:“這三個人就給你吧,先過了明路,免得哪一個又勾了去。”
孟白已經被阿霞勾引了,司馬十七郎可能很快也會上勾,盧八娘不想阻止,她更想將事態控制在自己的手中。雖然這裡的男人們收個姬妾很隨便,但若是講究禮儀的,都要得到妻子的同意和安排。
盧八娘之所以並沒有把這幾個姬人過了明路,也是因爲她有些被自己和司馬十七郎如此居家如此溫馨的生活打動了,加上司馬十七郎已經許諾她三年的時間。孟白的所作所爲,讓她再次清醒地認識到男人的不可靠。與其等着司馬十七郎拈三搞四,大家面子都下不來,還不如自己主動挑開這層面紗。
司馬十七郎聽了她的話後仔細地打量着阿雲、阿霧、阿虹三個,眼睛慢慢亮了。這幾個姬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可謂是國色天香,又在花樓裡受過專門的教導,舉止中流露出十足的媚態。司馬十七郎讓她們一個個走到他面前細看,甚至還讓阿虹轉了個身看了她的側臉,然後轉過來問:“她們的身契有吧?”
盧八娘將阿霞的身契給了孟白,但阿雲三個人的身契按理應該放在盧八娘這個主母手中。可司馬十七郎既然這樣說,盧八娘也不想反駁他,便讓細君拿出了來。眼前這幾個人,就是把身契銷了,她也有把握控制住她們。
司馬十七郎拿出身契看了看,又重新放回了匣子裡,與盧八娘商量道:“我想把阿雲和阿霧這對姐妹花送給吳平,阿虹送給柳真。”
原來他要身契是爲了將侍女送人,盧八娘知道吳平是皇上身邊吳內侍的乾兒子,可柳真卻沒聽過,“柳真是誰?”
“他是禁衛軍的一個校尉,在中郎將劉冉手下,頗受劉冉重用。前些天他娘子病死了,心裡正不自在,我瞧着阿虹長得與他過世的娘子有些像,正能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不用說,柳真也是司馬十七郎爲了能謀個出身而努力結識的人,雖然校尉品級不高,但以司馬十七郎的身份能結交上也不容易了。而且由於他是負責皇上安全的禁衛軍軍官,司馬十七郎進避暑山莊也可能需要他幫忙。
這樣的人確實應該結交,盧八娘從不會吝嗇這樣的支出,但她不禁問:“都送出去了,你不可惜?”
“幾個姬人罷了,有什麼可惜?”司馬十七郎拉着盧八娘一同洗浴,“哪裡能比得上你一個手指頭呢!”
盧八娘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能比這幾個精挑細選的美人漂亮,可她也感覺到司馬十七郎的審美有些不同,他對出身異常重視,就是在牀第間,他最常讚美自己的詞不是美麗而是高貴,好像同高貴的女人在一起他才能更加的興奮。
真是有些變態的審美呢。
接着司馬十七郎讓盧八娘拿出些錦帛和首飾,要將阿雲阿霧和阿虹好好裝飾一番。盧八娘看着他很認真地爲這幾個侍女選布料做衣服,看着動人的美人們,眼睛裡雖然露出讚歎的目光,但卻沒有一絲與自己在一起時的佔有慾,也就理解了他的心思。
這幾個姬人在他眼裡自然也美,就像那昂貴的珠寶和成堆的銅錢一樣,讓他不可能不喜愛,但若是爲了換得諸如前程之類更重要的東西,他便能毫不猶豫地送出去。畢竟是在階級社會長大的皇孫,看這些奴婢,就從沒有把她們當成是與自己一樣的人。
可受過現代教育的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盧八娘冷酷的心並不爲即將送人的幾個女子動上一分。她改變不了時代的規則,也就不打算猩猩作態地放了這些可憐的女孩。即便她能放了眼前這幾個,難道還能把世上成千上萬的奴僕都放了?在她心裡,最重要的還是自己。
這時去取首飾的範姑姑捧過來幾個匣子並帳冊子走進來,“郎君、娘子,這是娘子成親時下面幾個掌櫃們送來的添妝,因爲那時娘子在盧府,我便收了起來,娘子還一直沒過目呢。”
說着打開一個匣子,露出裡面光彩奪目的東西,盧八娘看過去,裡面的首飾雖然花俏可愛,但並不貴重,範姑姑在一旁拿着帳冊子指着說:“這匣子裡的都是銀器,有瑬金銀簪子四支、瑬金銀臂釧兩副、瑬金銀耳環兩對、瑬金銀項圈兩個、絞絲銀鐲兩對、絞絲銀……共二十樣。”
打開第二個匣子說:“這匣子裡都是金器,流雲紋金簪四支、流雲紋金臂釧兩副……”
盧八娘並不喜歡帶上一堆的首飾,她平時常用的也不過幾樣,因此聽成姑姑說到第四個匣子裡是玉器時,便打斷她說:“不必一一念了,我若是用,自然會拿冊子來看。”只與司馬十七郎在前三個匣子裡挑些東西,裝飾侍女只用些金銀、珍珠的就行了,更爲貴重的玉器並不需要拿出來。司馬十七郎更是隻在銀器中挑了幾樣瑬金就罷了手。
成姑姑在將東西拿走前又說:“有幾樣不錯的東西娘子看看吧?我特別將娘子最愛的玉鐲都挑了出來,有隻翠玉的價值十幾萬錢,還有幾個俏色的怪有趣,特別是劉三娘送來的一隻瑪瑙鐲……”見盧八娘根本沒聽,便識趣地閉上嘴走了。
轉天,美人的衣飾都準備好了,司馬十七郎親自把她們送出去,池樑、桃花爹帶着幾個人手跟着。皇上六月初五擺駕到避暑山莊的旨意已經發了下來,此時送美女,正是最恰當的時機。
司馬十七郎寶馬華服地進了京城,囑咐池樑帶了阿虹先回池家,自己帶了阿雲和阿霧直接去了吳府。吳平見了這對迷人的姐妹花,笑嘻嘻地給司馬十七郎行了一個大禮,又拍着胸脯說:“面見陛下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本也打算這幾天去找你呢。”
司馬十七郎便與他約了再聯繫的方法,見吳平已經急不可耐想和美人親近,並沒有心思陪自己說話,就趕緊告辭而去。回了池家,又馬上將阿虹送到了柳真府上,柳真卻因爲好久不見了,親熱地留他喝酒,他知道司馬十七郎是個有抱負的人,也看好司馬十七郎的人才,又兼他是皇孫,將來一定會飛皇騰達,十分曲意結交。
其實柳真不過是個校尉,雖然在禁軍,但遠遠看見皇上的次數都是有限的,而司馬十七郎還沒見過他的皇祖父,可二人說起來怎樣才能得到皇上青睞的話題,卻聊得非常投機。到了快宵禁的時候,司馬十七郎不顧柳真的挽留要走,柳真拿出一把寶刀送給他說:“十七郎有了美女還能想着哥哥,哥哥真是不勝感激,這刀是我前日得的,還沒捨得用,請十七郎收下吧。”
司馬十七郎也不推辭,繫到身上,與柳真道別後也不回王府,直接到池家住下。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爲什麼會有亂碼呢?有時候還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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