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騰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我必須去,我不止要去,我還要帶着南晉剩下的軍士一起去!您若是質疑我的能力,那我們可以比試一場,若是在場的能有一個人勝過我,那我就立刻打消這個念頭,老老實實的待在皇宮裡。”
戰其鏜是對面前的老大臣說,也是對蘇政華和明瑤宇說。
“這,”老大臣覺得這小女娃娃口氣也太大了,即使是她爹戰鷹,也不能如此的囂張。
“皇上?”大臣們都將目光轉向蘇政華,這件事情還需要他來定奪才行。
蘇政華手指緊緊抓住龍椅之上的扶手,戰其鏜這是打定了心思要去戰場嗎?
頓了片刻,蘇政華道,“你說的,若是你輸了,你就留下。”
戰其鏜答,“我說的!”
“那好,”蘇政華也不攔着,望着朝中諸位,“你們若是有不服的,都可以跟她上去較量,若有人能夠跟她打成平手,朕就任命他爲副將。”
副將,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大家的眸中帶着一抹躍躍欲試的光,即使上戰場是一件送死的事情,可是副將的名頭可是在戰場上的很多人用命才能換回來的。現在他們只要能夠贏了戰其鏜,就能夠得到這個頭銜。
不就是一個小丫頭嗎?打就是。
人羣裡的人,只有林語堂暗暗往後退了好幾步。他知道,戰其鏜就算是不生氣的時候都已經是一個很難對付的角色了,這個時候看着更爲慎人,他纔不願意淌這趟渾水。
副將什麼的,也沒有他的命來的重要啊!
很快侍衛就在大殿之外留出了一塊空曠的地方,大家都移至殿外,等待着戰其鏜與人交戰。
“戰娘娘,老臣願意與你一試,”又是方纔的那個人,只見他脫去了身上的朝服,對着戰其鏜做出了架勢,看來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久聞敬老年輕之時能夠以一當十,”戰其鏜的聲音平靜,對着對面老臣做出這幅架勢來並不動,“可是你現在也未免太過輕敵了。”
隨着她毫無波瀾起伏的聲音起,她手中的長槍起,手中的速度跟她說話的速度完全不在一個平面之上。她的話音一落,長槍就給更快的速度向那老臣掃過去。
電光火石的之間,戰其鏜的長槍已經抵在了老臣的脖子之上,她以一種斜視的姿態睨視着他,“若是在戰場,你看見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人,是否也會如現在這般不會將敵人放在眼裡?”
老臣被一個小女娃娃在極快的速度給打倒在地上,並且還被她用長槍指着自己的脖子,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但戰其鏜平靜的話語並未讓他心聲惱怒,她的不錯,方纔他的確是因爲覺得她只是一個小女娃娃,就沒有怎麼將她給看在眼裡。所以纔會被她給抓住了破綻,用這樣快的速度將他給打倒。
說白了,他就是輕敵。
輕敵在戰場上,實在是一件大忌的事情。
“不愧是戰家之人,戰鷹能有此女,是他的榮幸!”老臣敬老站了起來,對戰其鏜不吝誇讚,“老臣甘拜下風。”
這麼快就甘拜下風了?在場的人心都有些虛,敬老年輕的時候那可也是跟戰鷹差不多一樣的大人物,但只是他比不上戰鷹的是,他自己吃喝嫖賭基本上樣樣精通,是個正經人中那種非常不正經的人,由此才得不到重用。
但是沒有人否定過他的武功。
不過大家隨即轉念一想,敬老的年紀畢竟是大了,被戰其鏜專了空子也是難免。於是接着就繼續有人向戰其鏜挑戰,戰其鏜一一應之,半個時辰的時間不到,這片空地裡已經趴下了一片片的人。
大家或捂着自己的頭,或扶着自己的腰,都在心裡感嘆,這戰其鏜平時看着是混了點兒,也也沒覺着她武功是有多高強啊!但是這一刻,她在這南晉的朝堂之人,是無人能夠勝過她的。
她瞟了一眼地上倒下的人,將視線轉向蘇政華,她已經做到如此了,蘇政華也該履行他的諾言,同意她帶兵前去戰場。
蘇政華接觸到她的視線,明白她眼中的意思。忽而他一頓,闊步而出,將一柄長劍握在自己的手中,“今日你若勝了朕,朕就讓你去!如果你非去不可的話!”
他在心裡還是在猶豫,不捨,以前戰其鏜在他面前吵吵嚷嚷的說要去戰場的時候,他還可以玩笑着,或者糊弄着拒絕她。可是眼下這一刻,他不能,戰其鏜這一去,面臨的又將會是無盡的危險。
他怎麼可以!
看着蘇政華拔劍而出,戰其鏜的眸子動了動,淡淡的聲音發狠,“你個騙子!”
你個騙子,你明明在在江南的時候答應過,會讓她去戰場的。可是到了這一刻你卻在反悔,你這個十足的大騙子。
蘇政華握着劍的手也輕微的一抖,但是他並沒有退步,那時候的話他並沒有忘記過。說他小人也好,說他反悔也罷,眼下的這一刻,他就不想讓戰其鏜離開。
戰其鏜見蘇政華真有要跟她死磕到底的意思,一咬嘴脣,後退了好幾步,手中的長槍起,竟是一點兒餘地也沒有給自己留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打敗你!”
她手中的長槍呼嘯而來,捲起空中的陣陣疾風,蘇政華後退了一步,手中也沒有閒着,穩穩將她這一槍躲過,再給擋了回去。
將人你來我往,衆位大臣看的那叫一個心驚膽戰,他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這夫妻倆是互不妥協,互不相讓的意思。他們經過剛纔的對戰在心中已經認同了戰其鏜作戰能力,一面在擔心着戰其鏜會傷了蘇政華,一面又擔心着蘇政華會贏了戰其鏜。
因爲戰其鏜去,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很糟糕的打算了。
但是他們也看出了蘇政華的意思,就是擺明了不想讓自己的夫人跑去冒險。
大臣們看着心中緊張萬分,糾結萬分。
同時糾結的人,還有蘇政華。
他是真不想讓戰其鏜去戰場,但他隨着感覺到戰其鏜手中的力道愈發的狠厲,而他自己劍下偏鋒,卻不敢有片刻朝着她招呼過去。
他就知道,這一場對戰,註定是自己輸了。
手中的劍一偏,蘇政華最終跟戰其鏜打了一
個平手。正如以前很多次對戰的那般,他們誰也沒有輸,誰也沒有贏。
戰其鏜的目光寂靜,眉頭卻輕輕微蹙,似乎有不甘,長槍收回,在蘇政華沒有防備之時,她朝着他狠狠的掃了過去。
周圍大臣們大驚,“不可!來人,護駕!”
蘇政華沒有動,也沒有躲,他就像是在等着戰其鏜的那一槍往自己身上招呼一樣,直到戰其鏜的長槍落在他的脖頸之上。
戰其鏜的長槍並沒有落下來,“我現在不需要你的同意了。”
她一字一句,“我自己走!”
說着她將長槍收了回來,轉身就走,身邊的侍衛想要上去,卻見她狠厲的目光朝着他們投射過來,“誰若過來,我就殺誰!”
她將手中的長槍橫在自己面前,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沒有開玩笑,今天她必須走!
“我同意!”身後,蘇政華的聲音驀然傳來,隱忍着無奈和不忍心,“我同意,你帶兵,前去戰場支援!”
彷彿自己的心被揪在一處,原來他蘇政華的心也會有如此難受的時候,但他必須強忍着,“我同意,但是我要你,活着回來!”
“多謝皇上,”戰其鏜轉身,對着蘇政華恭敬的行禮。她謝的是蘇政華能准許她帶兵走,至於到時候能不能活着回來,還要看她的造化。
蘇政華看着她平靜又蒼白的臉,看着她決絕的態度和表情。眸中似有什麼就要噴薄而出,他往前動了動腳步,站在戰其鏜面前,“隨朕回宮,待士兵整裝待發,你再,”
“我拒絕,”戰其鏜低頭,“我一刻也不能等。”
如果可以,她現在就想飛到戰場,爲她的孃親報仇。她是報仇的,這個想法已經根植在了她的內心裡,她是一定要爲自己的孃親報仇的。
蘇政華沒了話說,明瑤宇忽道,“現在京城裡的事情都需要從長計議,很多事情這片刻時間也急不來。棠之,給皇上一點兒時間,也給自己一點兒時間。”
戰其鏜猶豫了一下,於是退讓,“明日清晨,我來帶兵出發。”
戰其鏜給蘇政華留下了一個時間,轉身出了皇宮,她現在不是去戰場,但也不是去自己所在的行宮。
蘇政華愣在原地,看着戰其鏜的背影,他覺得自己快要抓不住她了。
他的姑娘啊,就這樣快要從他的手心裡溜走了嗎?
給明瑤宇使了一個眼色,明瑤宇會意,立馬跟上了戰其鏜。蘇政華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他抽不開身,唯一能夠信任的,就只有明瑤宇。
誠然,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最瞭解戰其鏜的人,就是明瑤宇,明瑤宇不用跟着戰其鏜他也知道她會去哪裡。
戰家,她必須在走之前,回去看看。
明瑤宇望着戰府外這禁閉着的門,自從戰家的戰鷹跟唐鳳羽還有戰青城都去了戰場之後,這偌大的戰府之中就只剩下了戰鷹的那個小妾,劉氏了。
戰其鏜回到自家門口,因爲無人打理,這幾個以來,戰府外的荒草也長了不少,看上去頗有一分淒涼之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