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戰其鏜一直踢着路邊的小石子,明顯是心情不美麗。
蘇政華略帶無奈的問道:“怎麼了,結果不是很好,還不高興?”
“結果怎麼能算作是美好呢?”戰其鏜嘟着嘴,在她想象中,翟秋白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負心漢,她甚至都準備好路見不平一聲吼,好好的收拾翟秋白一頓。
但是剛剛兩人的會面實在是太感人,他們對彼此依然有愛,可是出於對另一個女人,對另一個生命的責任,最後只能分道揚鑣。
南晉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何念桃不會在意給地球比做小,畢竟倆人中間磕磕絆絆才能走到最後。
可何念桃也知道,不管自己是不是做小,只要生活在翟家,翟秋白就很難做到一視同仁的公平。到時候翟家就會變成像其他宅門一樣的內鬥,她不願打擾一個家庭的幸福。
兩人都深知彼此的想法,誰也沒有挽留,就這麼分道揚鑣了。
“我就是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啊!”戰其鏜覺得窩火極了,明明那麼美好的感情,爲何就是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何念桃聽到戰其鏜的聲音,好笑的搖了搖頭,“得到了未必是最好的結果,這樣我們起碼彼此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對方,可若真是在一起,生活中柴米油鹽,他父母又不那麼喜歡我,會發生什麼事還真不一定。”
“你看的那麼透,還不是哭的傷心。”戰其鏜摸了摸眼角,明顯被感動了。
何念桃抱了抱她道:“傷心是在所難免的,幾年前我心氣高,想的都是愛了就要在一起,時間久了,尤其後來每次採買,都能遠遠的看到秋白和他的妻子在鋪子裡做工,我就明白,那個人才最適合他。”
“秋白的母親說的沒錯,我們之間只有愛意,完全沒有考慮過生活的不易。我做不到拋頭露面,也無法放下身段,日後的生活其實危機重重。”
戰其鏜回想了一下,發現從她被賜婚到成親,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退婚,如何逃婚。
而且,成親之後的生活跟之前,好似沒什麼不同。
何念桃在太子府生活了兩天,對這對夫妻的生活模式也是很無奈,搖了搖頭道:“其鏜,你要知足,太子真的太寵你了。”
戰其鏜懵懵懂懂的點點頭,她是不知道別的夫妻什麼樣,至於自己嘛……
蘇政華迎向戰其鏜的目光,戰其鏜羞澀的一笑,心裡想着自己這個老公選的還成!
三人折騰一天,回去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小秋子就站在門口等着。
“後廚做什麼了?我要餓死了。”戰其鏜餓出幻覺了都快,從皇宮回來沒吃東西就去找翟秋白了。那時候氣的不覺得餓,現下反應過來已經餓的不行了。
小秋子現下都不敢跟戰其鏜說話了,因爲每次他通報的都沒好事,所以他火速的說完話,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明侍郎在府上等了很久了,此時正在中堂。”
戰其鏜也沒管通報完就跑了的小秋子,高興的說道:“瑤宇怎麼來了,他不是才放
出來嗎?不回家休息來找我嗎?”
戰其鏜歡歡喜喜的去找明瑤宇了。沒看到蘇政華在後面皺起的眉頭。
就像戰其鏜自己說的,明瑤宇剛被放出來,本來身子骨就不是很強健,自然是在家多休息。就連公務都獲得特批,可過幾天在辦。又怎麼會大晚上還等在這裡。
“瑤宇,你怎麼樣?”戰其鏜拉着明瑤宇轉了好幾圈,上上下下的看,深怕明瑤宇有哪裡不舒服,還強撐着。
明瑤宇臉色不是很好,在屍洞他就吐的臉色煞白,沒休息直接被關進監獄,雖然在獄中沒人會欺負他,可到底那裡溼寒氣重,他那身子骨要不是這幾年調理的好,估計早就躺了。
明瑤宇被她轉的眼暈,扶着戰其鏜不讓她動。剛好蘇政華和何念桃也走了進來。
“我過來是有事要說。”明瑤宇對何念桃道:“你就是山裡的那個姑娘吧,皇上要見你。”
“爲什麼?”戰其鏜率先把何念桃擋在身後,超級警惕。
明瑤宇無奈道:“皇上去監牢裡親自把我放出去的,但是他聽說八貝子把人囚禁在山裡,便想見見你。”
“他不是不相信那是蘇旋樺做的嗎?現在要見小桃是什麼意思?不覺得臉疼嗎?”戰其鏜說話毫不客氣,連身後的何念桃拉了她好幾下都沒反應。
明瑤宇倒是習慣了戰其鏜的脾氣性格,不是很在意。看着何念桃道:“皇上的意思我也摸不準,他若是真不信,你就會被當做是造謠誣陷的那個人,最後輕則坐牢,重則死刑。”
“當然,皇上也可能就是想了解八貝子生前的事。不過在我看來,八貝子就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跟他沾上邊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明瑤宇見戰其鏜對何念桃很是維護,所以才特意來了一趟,也多加叮囑了幾句。
“不過現在皇上要見你,明天宮裡就會派人過來,提前來就是想讓你做好心理準備。”
何念桃點點頭:“好,我知道。”
“不行。”戰其鏜拼命的搖頭,“你們忘了晚晴的遭遇嗎?小桃跟晚晴那麼像,萬一皇上對她有什麼歹念怎麼辦?”
蘇政華皺眉,“父皇應該不會隨便對哪個女人都……”
“你說不能就不能,那晚晴是怎麼死的?”戰其鏜極力反對。
明瑤宇也親身經歷了顧婉晴事件,何念桃給人的感覺確實和顧婉晴很像。但現在的問題根本不是像不像。
“其鏜,皇上命令已經下了,我們……”
“皇上的命令沒下啊,明天才來人不是嗎?今夜我們就把小桃送走就是了。”戰其鏜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可行,拉着何念桃道:“反正你也想要出去雲遊不是,早點上路也挺好。”
她是實在怕何念桃步顧婉晴的後塵。
何念桃被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話饒迷糊了,但也知道大家是爲了她好。她笑着問道:“其鏜,你每次跟別人認識幾天就開始這麼掏心掏肺嗎?不怕幫錯了人?”
“誒?”戰其鏜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自信的說道:“
我相信我的直覺啊,有些人見一面就能感覺到她跟你合不合拍。”
“還真是簡單粗暴。”何念桃搖了搖頭道:“其實有時候第一眼並不能代表全部,有些人是要相處才能發現他的美好的。”
戰其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由瞥了蘇政華,心裡美絲絲的。
遙想當年,小戰其鏜對小蘇政華的感覺那是不能再壞了,那可是三天兩頭不打,整個國子監都不自在的事。
但是,現在看來,人也沒那麼討厭……
何念桃見戰其鏜愣住了,微微笑了一下。
戰其鏜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非常擔心它莫名的就紅了。那就尷尬了。
“剛剛說了要把你送走,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需不需要收拾東西,我這就讓小秋子備馬車。”
戰其鏜說完看向蘇政華,畢竟他是太子,凡事他若是同意並且願意幫忙,肯定會比她自己做更容易。當然哪怕蘇政華不同意,她也不會改變心意。
蘇政華也知道戰其鏜的脾氣性格,點了點頭。
“如果要走不能在太子府做馬車,也沒人知道山裡住的人是誰,何小姐可以辦成上官姑娘的樣子,從客棧出發去江南。畢竟不會有人時刻關注客棧里人的動向。”
蘇政華淡定分析道:“何小姐若是想去別的城鎮,我們在江南有一個朋友,讓他安排你去其他地方,日後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太子府畢竟不比別的地方,人多眼雜。不過何念桃和上官婉兒都長得不錯,平時進出也沒有人會注意不相干的人,誰也指不出哪裡有問題。
何念桃見自己這是必走不可了,只好點了點頭道:“其實我怎麼樣都沒問題的,去江南也很好,聽說那裡風景很美麗。不過你們這麼做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被懲罰呢?”
“應該不會,你對父皇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人,我好歹是他的兒子,不會被怎麼樣。”蘇政華安慰道。
明瑤宇見何念桃看向自己,也微笑了一下道:“沒有關係,我才從監牢裡出來,他再讓把我關進去就是在打自己臉。”
知道皇上要見何念桃就明瑤宇自己,暗裡來說最可能被皇上遷怒的就是他。明瑤宇也滿不在乎,反正他日後的日子都不見得能好過,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也不少。
戰其鏜推着何念桃就往外走:“你就安心離開吧,我們就不用你但心了,到那邊給我們捎個信。”
“因爲是晚上走,我會叫一個商隊送你們,爲了保險起見,你就說你叫上官婉兒,去找未來的夫君。路上儘量把自己的臉給遮住。到了江南找到方弦之,他會爲你做日後的打算。”
蘇政華低頭仔細的思索有沒有遺漏的地方,說實話因爲倉促,有很多地方都存在問題,也只能寄希望於皇上不那麼較真,這事過了也就過了。
何念桃點點頭,“好,日後若能再相見,有什麼能幫忙的,念桃定然義不容辭。”
“好,我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戰其鏜笑着說道:“認識你真的很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