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覺得這事有意思極了,一個整天糾纏着花妙柔的花花公子,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放在了她的屋子裡。這若是一段悽美的愛情也就罷了,可是花妙柔明顯不喜歡他。
戰其鏜也很納悶,這蘇旋樺難道就不怕花妙柔翻到那東西,然後自己獨吞了?
花妙柔的屋子很簡單,就是普通的房間,從正門進來,入眼的是一個木質雕花屏風,屏風上繡着水墨山水畫,跟花妙柔平時吹的曲子很配。中間有一張桌子,屏風後面是牀。
整個屋子四四方方,丈餘兩尺,不說一覽無遺,卻沒有什麼能藏東西的地方。
“你都找過了哪裡呀!”戰其鏜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很想上手翻翻找找。
花妙柔看出來了,淡笑道,“叫你來就是爲了幫我找東西的,不要拘束了,我也就翻了翻大面上能看到的,嗯,八貝子也從來沒去過裡屋,你纔來那麼多人圍着,他就是想藏什麼也不好下手。這裡也真沒有什麼隱秘的地方。”
戰其鏜深以爲然的點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着直接跳上了房樑。那裡是她認爲最容易藏東西的地方,而且來這裡的人一定不會去那裡。
可是房樑上卻什麼都沒有,也是有些樑上君子若是來過,早就把東西拿走了。
戰其鏜乾脆蹲在房樑上思考起來。要是她想藏東西會把東西藏在哪裡?
將心比心的說,花妙柔這裡真不是一個藏東西的好地方,人來人往不說,主要是能藏東西的地方不多。
“誒?”戰其鏜環視一圈,還真讓她看出問題了。她大聲問道,“妙柔,那個屏風什麼材質做的,我怎麼看着中間好像有東西呢!”
花妙柔側頭盯着屏風看了好久,好像在回憶着屏風的來歷。“我記得這個也是別人送的,因爲我彈琴的風格,有的時候會變,爲了配合屏風裡面的字畫會不定時的更換,它應該是可以拆卸的。”
戰其鏜滿意的打了個響指,“應該就是它了,屋子裡就他最適合藏東西。”
花妙柔苦惱的抓了抓頭髮。“可我不記得這是誰送的了,但肯定不是八貝子送的。他這人最願意送一些金銀珠寶,例如瑪瑙啊,玉石啊,這種東西。”
“他送我最多的就是字畫,說什麼我像畫中人,反正肉麻兮兮的,我也沒在意過,都是媽媽在收着。”
戰其鏜搖了搖頭道,“我覺得還是在這裡。”
花妙柔也不矯情,“既然這樣,我讓人打開就是了。”
“不用,我自己來。”戰其鏜圍着屏風轉,敲敲打打的像是要找什麼機關一般。
其實蘇旋樺很聰明,花妙柔是樂瑤坊的頭牌,就算每天這個屋子裡都有人,但是他們也不可能太造次,把東西藏在屏風裡,難不成他們還能把屏風拆了不成?
“你這叫別人過來了,是想大家都知道里面藏了什麼東西嗎?你看我的!”戰其鏜說着一腳屏風踹散架了。
這雕欄屏風雖然精緻,但價格不高,只是普通紅木做的。送的人
很知道討巧,太貴的覺得不值當,太便宜拿不出手,選了這種實用價值更高的,用起來不心疼,還可炫耀一番。
“你看,這是我送的,妙柔姑娘一直放在屋裡……”
戰其鏜想到這裡直起腰來,好奇的花妙柔:“你真的不知道這是誰送的?不應該啊!”
花妙柔搖了搖頭道:“或許媽媽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媽媽在打理,屋子裡放什麼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戰其鏜居然來了倔勁兒,推着花妙柔道:“你去問問這是誰送的,這裡的畫又是誰送的,平時誰來換。”
花妙柔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聯繫,但還是乖乖的去找人問清楚。
戰其鏜就蹲在屋裡翻翻找找,一腳不足以給屏風構成什麼威脅,所以拆起來還頗爲費勁兒。等花妙柔回來的時候,戰其鏜正在徒手掰木頭。
花妙柔無語了一瞬,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徒手作案,不由有點擔心。“戰小姐,不然我們還是叫人過來吧。”
“不用……”戰其鏜說着一個用力把屏風一腳掰碎,拿到花妙柔眼前晃了晃,好像顯擺一般。
花妙柔再次無語。
“你問出什麼來了?”戰其鏜繼續搗鼓那個屏風,她總覺得應該有什麼機關,不然怎麼藏東西,真藏畫裡?
花妙柔蹲下來邊看她弄屏風,邊說道:“媽媽說這屏風是林公子送的,畫也是他裝的。”
“林公子?林語堂?”戰其鏜覺得這裡面有很大的秘密,緊鑼密鼓的問道:“他沒跟你提過這是他送的?他送字畫你也不知道?屏風換字畫要進你屋裡,你總要問一問的吧?”
以戰其鏜對林語堂的瞭解,他這個人若是送了東西,是一定會告訴對方的。不可能如此這般的悶不啃聲。他可不是不顯擺的性子。
花妙柔搖了搖頭,“他們換字畫都是趕我不在的時候,你也知道有些人家的堂會我還是要出場彈琴的。”
戰其鏜點點頭,表示理解,但是她不理解的事,居然此次都能趕上花妙柔出堂會,你說是巧合,誰信啊?
越是這樣,戰其鏜對屏風裡的東西越好奇。可是她把屏風摸了個遍,還讓花妙柔弄了把刀,乾脆把屏風全拆了,木頭都砍成一個小塊,一個小塊的狀態,還是沒見到任何東西。
時間過的很快,天都已經黑了,戰其鏜也實在累了,坐在桌邊盯着幾幅山水畫發呆。
花妙柔端了幾樣小菜進來道:“先吃飯吧,也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害得你白忙了這麼久。”
戰其鏜擺了擺手,她現在抓心撓肝的想把東西找到,要問爲什麼,就跟花妙柔的回答一樣,因爲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裡面肯定有秘密。
戰其鏜剛剛雖然盯着字畫看了半晌,其實根本沒在看,整個人都放空了。花妙柔這麼一打岔,她便把目光放在了字畫上。
這幅字畫看着並不大氣,畫的山川河流,山不氣勢磅礴,水不嫋嫋旖旎,湊在一起只能用小家碧玉來形容,好看是好看,但足以看出此人心胸
並不寬廣。
都說字如其人,字也是那種娟秀的體系。戰其鏜要以爲這是哪個女子所畫,可是一看落款卻是個男人的名字,這名字她還認識,正是蘇旋樺。
字畫裝裱起來剛好把落款給蓋上,如今拿出來才發現這畫居然就是蘇旋樺畫的。戰其鏜連忙把四幅畫都看一遍,頓時驚着了。
“原來林語堂是替蘇旋樺來給你送字畫的。”
花妙柔也看過來,吃驚的捂住了嘴巴。送名家畫像的有很多,自己親手畫的寥寥何幾,這得是真愛啊!
可蘇旋樺明明見到上官婉兒之後就把花妙柔給忘了個一乾二淨啊。
戰其鏜不可思議的拿着畫猛看,這時候她就要感慨自己當年學習的時候怎麼不多看看這類的書籍,她根本就看不懂啊!
“這四幅畫說按照春夏秋冬的順序排的,畫的應該是京城近郊的山。”花妙柔回憶了半天也沒想起這事哪裡。
戰其鏜盯着畫看了會兒道:“是十里坡果園,那還有個男孩子……”
戰其鏜之所以一眼就認出這是十里坡果園,因爲裡面那個男孩子很像慕容澤,那個漂亮乾淨的男孩子。
“這幅畫是不是剛換的?”
花妙柔點點頭:“對,過年我出堂會比較多,回來就換上了。媽媽說本來年前就應該換,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字畫,那天有人送來了,就給換了。”
戰其鏜氣的雙手握緊,蘇旋樺把慕容澤畫進去什麼意思?沾沾自喜?以自己那天的行爲爲榮?還要畫來炫耀?
戰其鏜越看越生氣,最後乾脆徒手撕了畫。
花妙柔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她就不明白好好的爲什麼做什麼都要徒手來。
字畫裝裱之後還是有一定的韌勁的,但這韌勁兒在戰其鏜眼裡什麼都不算,上下一扯,畫就裂開了。
然後,兩人都愣了。
畫裡面居然還藏了一副畫。
戰其鏜驚訝的拿起那小幅畫問道:“這什麼?”
花妙柔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道:“我不知道!”
戰其鏜乾脆把所有的字畫都撕了,發現每幅畫裡面都有,她不敢置信道:“居然還能連起來?”
花妙柔看了兩眼到:“你覺得這像路線圖嗎?是藏寶圖嗎?”
戰其鏜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這世界上哪裡有藏寶圖啊!”
也不怪戰其鏜會這麼想,四幅小畫說是路線圖也行,但是怎麼看都更像是山水畫。離遠了看還挺好看的。
“不管怎麼說,他把這幾幅畫藏地這麼深一定別有深意,我先拿回去再說。”戰其鏜把畫小心疊好放在衣兜裡,又對花妙柔道:“明天不管多難請,也要請個木匠和畫師過來,把屏風和畫修好。我怕其他人知道這四幅畫的存在,會來找你的麻煩。”
花妙柔無語的看了看地上的狼藉,這哪裡還能修好,只能仿做啊!
“行,畫我可以仿畫一幅出來,至於屏風,只能看工匠怎麼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