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東宮妃嬪

秦琬見沈曼點頭,不由鬆了一口氣。

高門子弟多眼高手低,她是知道的——對寒門子弟來說,地方上的縣令就算是好缺了,能留在京中,在略肥一點的衙門任職,哪怕只是做個刀筆吏,也是一樁美事。但對這些看慣了一二品爵位,見過皇室宗親甚至與之有姻親的高門子弟來說,你給他一個七八品的官當,對方指不定還要嫌棄官小位卑,覺得你瞧不起他。卻也不想想自己寸功未建,如何身居要職?且不說同僚都是老油條,會不會服氣,又會不會暗中給他添堵。光說職務上的事情,從未接觸過,哪裡能三兩月就得心應手?

漂亮話誰都會說,真要做事,還得看本事才行。

秦琬冷眼瞧着,沈淮的兒子們在政務上頭實在太嫩,不欲讓他們成明晃晃的靶子,又或者給自己捅婁子,卻不能不給母族這份體面。思來想去,就拿定了主意,讓他們做侍衛,而且是做親衛、勳衛、翊衛中第一等的親衛。

沈曼到底出身勳貴世家,身邊的人無不是爲了三衛名額搶破頭的,自然覺得光鮮又體面,心道和聖人、太子混了個臉熟,日後前途也比旁人平坦些,卻忘記了升遷、提拔都捏在秦琬手裡,秦琬想不用他們,便有千百種理由不用。哪怕過一兩年,沈曼想要提一提孃家人的官職,秦琬立刻能將他們直接升遷,別的不說,做個校尉還是沒問題的。

在左右衛當校尉,那是何等風光?別的不說,時時刻刻能見到皇帝,甚至彙報情況,這是實打實的,至於實權?沒做到中郎將甚至大將軍,在這種勳貴疊勳貴,一板磚下去能死好幾個國公、郡公之子的地方,區區一個校尉,逞什麼威風?

當然了,讓他們做侍衛,還有一個好處——秦琬可以就近觀察他們的品行,挖掘他們的長處,若他們真有本事,秦琬也不會壓制他們,反會讓他們有大展拳腳的舞臺。

沈曼不知女兒是這等想法,在她看來,母女連心,她幫着沈家,秦琬也該幫着纔是,畢竟女子立身艱難,孃家強盛了才能擡得起頭來,這是好事。故她斟酌片刻,便道:“我也不喜拖延,既拿定了主意,趁着你在,今日便讓她們過來吧!”與其讓東宮妃妾鬼鬼祟祟,結交下人,還不如直接放在她眼皮底下看着。

秦琬笑着稱是。

她之所以要說動母親擡舉東宮妃妾,不僅有讓母親分憂的意思,還有另外一層想法。

周紅英一向是有兒子便了不起的膚淺之人,只怕在此時的她眼中,無論是端坐太子妃一職的沈曼,還是聖人都許可干政的秦琬,皆沒有盧氏、鄭氏這兩個給秦恪生了兒子的年輕妾室分量重。

既是如此,她何不更添一把火,先讓她們燒起來?

東宮妃妾的資料,常青已經全都查清了,秦琬只是對這幾個低眉順眼的妾室無甚印象,對她們的出身、家庭早了解得清楚無比。等四個打扮得頗爲素雅,舉手投足也有些怯怯的女子進來,她的目光立刻落到了第二個女子的身上。

東宮如今有名分的妃嬪就六個,膝下全有兒女。

爲秦恪生了庶長女的王氏與周紅英,因爲當年之事犯了秦恪的忌諱,只能老老實實在自己屋子裡待着,任何場合都沒資格出席。一有什麼事情需要她們出面,打頭得都是良媛李氏,也就是秦織和秦綺的生母。她秉性溫順,恪守婦道,連女兒都當做主子一般侍奉,縱韶華不再,也如水一般溫和。沈曼最喜歡得也是她,時不時會招她來說說話。

爲秦恪生了女兒的朱氏低眉順目,微小謹慎,侍奉沈曼也十分恭順,若沒必要,她絕不出院子一步,平日也不吱聲。生了兒子的鄭氏本有幾分驕狂的心思,聽說先前生了龍鳳胎的盧春草都被毫不留情地挪到偏院去過,立刻不敢動了,如今地位驟變,有不甘,也有不安,低着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心思浮動,卻不敢表露出來。

也就是排第二的盧春草,容貌清麗,氣質大方,舉手投足間有一股說不出的韻味。不管往哪裡站,人家都會說她是大家閨秀,而不是小家碧玉。

秦琬的目光不過落在盧春草身上一瞬,便收了回來,盧春草見着秦琬,卻下意識摸了摸手腕,確定空間在,才能沉住氣。

她一開始想得很好,空間在手,脂粉鋪子不愁,女人錢麼,總是最好賺的。匍匐在權勢下,爲了活得更好,主動去做了秦恪的妾之後,本以爲仗着龍鳳胎,怎麼着也能略得些體面,卻連撫養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夠,爲這件事險些被秦恪趕出去,連個名分都沒撈着。

直到那時,她才明白“玩物”二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的空間除了靈泉水和自己種植的一些瓜果蔬菜之外,便無他物,自打明白若無後臺,莫說自己站不住腳根,鋪子會被人奪了,甚至她的命運也會很慘,她便向現實屈服了。待到被秦恪發落,昔日結交,與她關係甚好的人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後,認識到權利重要性的盧春草終於收起了屬於穿越女最後的驕狂,伏低做小,總算換回了秦恪的“回心轉意”,或者說,沈曼不願讓人說奪人子,才挽回了盧春草孤老院中,無人問津的命運。

待到秦恪做了太子,瞧着如今的局勢,盧春草狂喜,心道沈曼生不出兒子,哪怕她做了母后皇太后,我的兒子若是登基,我也能混個聖母皇太后噹噹吧?誰料美夢還沒做完,教導規矩的女官就殘忍地打醒了她——歷朝歷代,就沒有兩宮皇太后並列的事情,只有嫡母沒了,皇帝生母纔有可能做太后。

再一問宮妃的品級,盧春草險些沒哭出來。

她本以爲自己的兒女龍鳳雙生,祥瑞非常,大概因爲在母體中就一直被靈泉水滋潤的緣故,無論樣貌還是頭腦,兩年多下來,誰都能看出不凡。自己容貌出衆,溫柔小意,泡的茶水,拿的瓜果,都比旁人的好。秦恪應該能感受到自己無微不至的關照,覺得在自己這裡比哪裡都舒服,恰好沈曼身體時好時壞,不能理事,自己封個皇貴妃,副皇后,打理宮務,教養子女,尊榮無比。結果呢?還是那句話,無論本朝還是前朝,都沒勞什子的副皇后,皇后就是皇后,妃嬪就是妃嬪,地位猶如天塹。何況大夏從得是周禮,後正位宮闈,同體天王;夫人坐論婦禮;九嬪掌教四德;世婦主喪、祭、賓客;女御序於王之燕寢。

這是什麼意思呢?按照在這方面偏執到喪心病狂的夏太祖定下的解釋,皇后若是沒了,皇帝可以直接迎娶新皇后,也可以扶正妃嬪做繼後,但要扶正,只能扶正“坐論婦禮”的三夫人之一,哪怕是“掌教四德”的九嬪,也得象徵性地做個正一品的三夫人,才能再做皇后。當然了,只要按順序來,時間間隔多短都行。

盧春草也不是笨蛋,東宮妃嬪分良娣、良媛、承徽、昭訓、奉儀五等,她和鄭氏都生了兒子,纔是正五品的承徽;李氏跟了秦恪二十多年,平素循規蹈矩,女兒都生了兩個,才勉強撈到一個良媛。等到秦恪登基,能封妃的估計就李氏一個,她們這些人……九嬪怕就到頭了。

事實上,能做九嬪,已經是不錯了。盧春草可沒忘記有兩個詞,一個是“去母留子”,一個是“子貴母死”,萬一眼前這對母女動得是這種心思……靈泉水再怎麼有用,終究不能讓她刀槍不入,空間雖好,卻不能帶人進去,她一個人在裡面待幾小時還可以,待上百八十年的,絕對要瘋,但對外界來說,那不過是幾個時辰而已。

盧春草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最後才發現,自己榮華富貴的希望,仍舊系在秦恪身上——只要他能活得長一點,等自己的兒子長大就好,再過二十年,秦恪六七十了,自己的兒子二十出頭,豈不妙哉?若是沈曼一直病怏怏下去,誰熬得過誰,那還用說麼?看樣子,空間中的靈泉水,少不得貢獻一些出來了。

秦琬知盧春草在琢磨事情,但她是什麼人,豈會將區區一個妾室放在心裡?故她先笑着與李氏寒暄了幾句,絮叨了兩個姐姐的封號馬上就下來,一切都好,又問了問李氏家裡的情況,聽見李氏的兄弟們雖已置辦下了不錯的田產,卻仍舊老實巴交地做着田舍翁,連經商都不敢,唯恐被人說“與民爭利”,不由笑道:“阿孃素來說你謹慎,一直叨唸着說要擡舉你孃家,我琢磨着,他們一直白身也不好,到底是兩個姐姐的半個親戚,這樣吧!你的哥哥是一家之主,約束族人本分不鬧事,十分難得,我去稟了聖人和阿耶,賜他個官身,就宣德郎吧!正七品下,也算給你做臉了。你的侄兒、侄孫們,挑一兩個聰慧的,也好進國子監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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