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鍾燁祺一起去超市,我真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第一次去那裡,看見什麼都要拿起來觀賞一番,讚歎不已,把玩許久才戀戀不捨的放回去,然後又看到了其他的東西,兩眼又是放光,像是見到了半年難得一遇的新奇之物。
不一會兒,購物車裡就堆滿了巧克力薯片之類的零食,令我頓覺無力,原來也有男人愛吃此類熱量極高的食品。當這些零食以次方數遞增,而食材卻不見蹤影時,我終於出言制止,指着購物車說:“你打算晚上就吃這些東西?”
他看了看購物車,又不捨的望望手中的奶茶,終於想到了解決的辦法:“我再去推一輛購物車。”
看着他歡天喜地的推來一輛空的車時,我產生了一種名爲嫉妒的情緒,他怎麼可以吃那麼多高熱量的東西還不胖?
他終於開始關心正事:“晚上要吃什麼?”
“芙蓉雞片,怎麼樣?”
“好啊,”他建議,“最好再選一道肉菜,我是無肉不歡。”
“紅燒肉。”我拿起一大塊五花肉,心想撐死他算了。
我們拎着看起來很龐大的袋子,跌跌撞撞走回去,進門之後就倒在了沙發上,鍾燁祺忽略掉我的怒目而視,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這小小的一堆零食還這麼重。”
小小的一堆?那就是零食界的喜馬拉雅山!
他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催促着我去做飯,還殷勤的爲我係上圍裙,一邊繫着帶子一邊說:“你太瘦了,腰圍多少?60?”
“57。”我老老實實的回答,頗有些自豪之感。
他嚇了一跳:“天哪,骨瘦如柴。”
我糾正道:“那叫骨感。”
他繫好了帶子,手卻開始不老實,在我的腰上丈量了幾下後,在我耳邊壓低了聲音,不無惋惜的說:“太瘦的話摸起來沒感覺……”
不待他說完,我拎起炒勺狠狠敲在他的手上,他跳出去躲閃,從廚房門後探出頭來:“如果能告訴我三圍尺碼就更好了。”然後在我發飆之前逃之夭夭。
吃完飯,我們一起刷碗,他突然問:“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停下手,嘆了一口氣,想了想還真是無處可去。他建議:“不如到我公司來吧,你可以做模特啊。”
我遲疑道:“不太好吧,董事長他……恐怕你的工作會受影響。”
“不怕,”他安慰道,“反正那家公司我也是做着玩的。”
“那可不行,如果你的公司倒閉了,誰來擔負我的開銷?”我開玩笑的說。
如果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想去他的公司,這無疑是在公然對抗鍾言良,爲了我,他們父子已經很不愉快,我不想再火上澆油。
“那要不……”他小心翼翼的說,“去問問君黎,看他有沒有辦法安排一個職位?”
沾滿洗潔精的手頓了一下,我若無其事的說:“麻煩他好像不大好吧,不過他如果真的能幫忙的話,那也很好啊。”
“我這就去打電話。”
他衝了衝手,就要出去,我伸手攔住,盈盈笑着說:“鍾先生,莫非你不想洗碗,打算開溜?”
“哪有。”他分辨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那就請你把剩下的這些洗刷乾淨,以示你這份熱愛勞動的心吧。”說罷,我衝淨手上的泡沫,悠然的踱出廚房。
結果他用了足足十五分鐘才把那些碗盤洗完,絕對有消極怠工,以發泄不滿情緒的嫌疑。出來後,他在自己的房間裡撥通了鬱君黎的電話,我則坐在客廳看電視,一副對自己的前途命運不關心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他一臉沮喪的出來,在旁邊默默的坐下,欲言又止,看來是不知該向我如何開口。我善解人意:“被拒絕了?”
他頹喪的點點頭:“爸爸知道君黎跟我關係好,提前打了招呼,希望他不要插手我們家內部的事,他怕自己的生意會受影響,所以……”
我不吱聲,並不感到意外。當他提議給鬱君黎打電話時,我就已經有了隱隱的預感,那個人,是不會出手相助的。
因爲在家族面前,他永遠是望而卻步的。
“其實,”鍾燁祺猶猶豫豫的說,“你不必出去工作,我可以負責你的開支,看你這麼節儉,也花不了多少錢。”
“那我算什麼,鍾家二少爺在外面養的一個女人?”我似是隨意的說。
“怎麼會!”他急着辯解,正在這時手機響了,他走到窗前去接聽,聲音很低,我聽不清,但看到他的眉梢揚動,脣邊有止不住的笑。
“太好了,”他掛了電話說,“剛纔君黎對我說,他聯繫了向卿女士,託她幫忙,沒想到你在那次舞會上給她留下的印象很好,她就爽快的同意了,約你明天就去她的事務所面談。”
“可以嗎?董事長應該也給這位女士打招呼了吧。”我不解的問道。
“我爸爸可不敢招惹她,她可是很有性格的一個人,你明天見了就知道了。”
我疑慮重重的望着鍾燁祺,但他故弄玄虛,只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