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有見到貝兒,我有些擔心的去問向卿,她皺着眉頭說:“貝兒一大早打了電話,說男朋友受了點傷,要陪他去看醫生。”
我心虛的問:“怎麼受傷了?嚴不嚴重?”
“誰知道他喝醉了酒得罪了誰,好像被踢中了胃,有些難受罷了。”向卿很是不屑一顧,不僅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有點解恨的快感,“像他這種人,死不了,也不知是誰給了他個教訓,我倒要感謝感謝了。”
當然,我沒有告訴她,那個痛打負心郎的人就是看似柔弱的我。
但是恐怕貝兒就看我更不順眼了。我不由苦笑,本想讓她清醒過來,卻反倒遭人記恨。
但看那個霍家英好像也不是簡單人物,我好奇的問:“貝兒的男朋友,是誰啊?怎麼有這麼大的魅力?”
“霍家英,霍家的老三,上面有兩個姐姐,都已經嫁人了,都寶貝這個唯一的男丁,所以被寵得不像樣子。”向卿漫不經心的說,“他是中英混血,媽媽是英國一個貴族的獨生女,聽說好像還能跟王室拉上一點關係。現在霍家的生意大部分都移向了英國,在國內僅有一家娛樂公司,也交給霍家英全權管理了,他們簽了不少模特,也向我介紹了不少。那個****的小子,整天泡在美女堆裡,能不花了眼麼。”
我暗暗大驚,沒想到昨晚打得痛快的那個人,竟然還有這般了不得的背景,“那貝兒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她在做我的模特之前,在英國呆過一段時間,好像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向卿停下了擺弄服裝半成品的手,目中閃過一絲迷惑,“霍家英好像幫助過她,兩人就那樣開始了,但是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清楚,貝兒從來都不說。”
她笑眯眯的望着我:“怎麼了,問得這般詳細?難道你也對那個小白臉感興趣?女人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啊,再說燁祺比那個小子好得太多了。”
我猛點頭,附和道:“原來男人是要比較才能看出優劣,以前還不覺得,聽了這個敗家子的事蹟後,我才發現燁祺原來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向卿斂容道:“燁祺是真的很不錯。”
見我被這種突然的嚴肅語氣弄得一怔,她又開玩笑的說:“如果我兒子像他一樣就好了。”
聽到這個字眼,我不由上了心,卻裝作不經意的隨口問道:“你家的少爺在哪兒呢?也讓我開開眼啊。”
“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向卿有些悵然,繼而用愉悅的語氣說,“他在國外忙學業,我不能老是打攪他。”
我連連稱是,附和的將話題不着痕跡的帶過,好像我不曾注意到,她眼中的點點傷感和落寞。
昨天答應了要送Coco那條項鍊,下班後我直接攔車坐到醉金迷。她正百無聊賴的坐在吧檯旁,因爲此刻尚早,客人還未盈門,使得這裡顯得比往日空曠不少。
我將那條項鍊拿出時,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睛亮了亮,閃動着欣喜的光。我故意露出不捨的表情,捧着項鍊上下端詳:“這麼好的東西,我還真有點捨不得了。”
她知我在演戲,配合得一把抓過:“答應送給我的東西,哪能再收回去?不然,小心我翻臉。”
我們大笑。她仔細欣賞着這件首飾,讚不絕口:“我這次算是交了好運了,這可是寶瑞祥今年的新款,我看了好幾次都沒捨得買呢。”
聽到這個古樸的名字,我心念一動:“這是寶瑞祥的產品?”
“對啊,你看,這裡有標記的。”她指給我看,果然在釦環的地方,刻着一個小小的寶瑞祥的標記。
那次跟着鍾言良買下這條項鍊的時候,太過激動,我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戴了這樣的一件首飾招搖過市。
寶瑞祥,是鬱家的產業。
Coco敏感的察覺出我的些許異樣:“怎麼了?”
我勉強笑笑:“沒事,你戴上讓我看看。”
她戴好後,問我:“好看嗎?”
我點頭,神情有些茫然。
曾幾何時,我也擁有一條項鍊,簡單而古樸的樣式,不如這條華麗,但在我眼裡,卻有着獨一無二的美麗。
那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第一件首飾。
有人輕輕撩起我的長髮,親手爲我戴上,我也是這樣的問道:“好看嗎?”
天真的以爲那就像是古時的定情信物,見證着至死不渝,可到了最後,才發現不過是黃梁一夢。
“你可以留下它。”他這樣說着,不敢看我,語氣中有無法抑制的顫抖。
我曾經幻想自己潑婦一般拉着他,哭鬧,喊叫,但是我清楚的知道,這樣做於事無補,反而丟掉了僅存的尊嚴。
最終我只是平靜的將項鍊向前推去,微笑:“不必了,我不想睹物思人。”
他終是擡眼看了看我,映入眼簾的,不是傷心,沒有淚痕,而是一張平寂的容顏。
有溫軟的手覆上我的手背,我回過心神,聽到Coco關切的說:“如果不舒服,就趕快回去吧。”
聞言,我不願兀自強撐,起身離開,只感到頭一陣一陣的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