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女人陡然間睜大了眼睛,從眉毛、眼睛、鼻樑、再到嘴脣,將男人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仔仔細細地掃過去,沒有放過一絲一毫。
男人的臉很白,因爲長久不暴露在陽光下的原因,白得幾乎有些透明。但這反而把他略顯平凡的五官襯托得更有美感,一道英挺的鼻樑把兩隻眼睛的距離拉開,兩道如山峰似的濃眉橫在一對狹長的眸子上方,透出一種盛世凌人而又變幻莫測的神秘。
“好看麼?”在那深刻人中下的薄脣輕輕勾了起來,喚雨樓主漫不經心地問,語聲輕佻。
沁兒點點頭,她表面上沒有什麼疑問,心中的疑問卻是更大了。她發現那尋不出一絲瑕疵的笑顏完美到不詳,別說她沒辦法說話,就算能開口也是絕對不敢再問什麼,現下唯有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去衣。
這樣的侍寢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只是沁兒不明白,爲什麼這次要特別的折磨她一番,她的心口隨着她去衣的動作而在狂亂地起伏。
而那個男人則慵懶地向着軟毛的榻背上靠了靠,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然後,眯着眼睛去看美女寬衣。
薄如羽翼的鵝黃色絲綢從香肩上滑墜在地,露出了女子光潔滑嫩的肌膚。雖然她的肩頭略塌,卻恰與兩隻粗細勻稱的手臂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從男人的角度看,儘管面前的這個女人並不豐滿,但是那身材卻將小家碧玉似的溫婉展現得淋漓盡致。
看到這樣一個秀色可餐的女體,榻上斜倚的男人雙眸淺眯,欣賞風景一般地凝視着她,同時舒展開頎長的男性身軀,雖不着寸縷,卻依然保持着那慵懶自得的樣子。只是在不經意間,那隻粉嫩的舌頭如毒蛇般地探出溼熱的口腔,在血色的上脣邊輕輕一勾,立即令那薄脣蒙上了一層光瑩的水澤,充滿了令人窒息的魅惑。
沁兒的眸中亦泛着迷離的色彩,如煙似霧,她扭動了幾下腰肢,伸出潔白如玉的手再次攀上了男人的胸膛。男人扯了一抹詭笑,猛地伸手攬過那如水蛇般的腰身,將女人的酮體突然按趴在榻上。
“啊!”
長而柔軟的毛鑽入了沁兒的口鼻中,微微麻癢,她想用手去抹,但她的身子被那個男人死死地壓住,連手足也難動彈半分。隨後,她感到身上男人的體重在一分分地增加,灼熱而溫溼的氣息離她的粉頰越來越近,最後乾脆直接噴到了她臉上,令她胃裡翻涌難過。不僅如此,男人慾望的脣舌如毒蛇般糾纏上了她的耳垂,一下下地舔舐、細咬,在沁兒白皙的脖頸周圍留下了赤若硃砂般的殘紅。
然而,沁兒此時唯有忍耐,緊咬牙關,拿出例行公事般的平靜,但當她聽到來自耳畔的一句話後,全身裸露的汗毛都不自禁地豎了起來。
那聲音來自她身上的男人,是緩慢而冰冷的語調:“闌,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打你麼?”
沁兒閉起驚駭的眼睛,搖了搖頭。她從跪在院子裡開始就一直在問自己樓主生氣的原因,雖然每想到一個答案都令會她心神不寧,但她仍會控制不住地去細細思索。然,這個男人偏挑了這個時候來問她,又將如何地處置她呢?甚至……會不會把她這樣一絲不掛的扔到院子裡去……
沁兒不敢再往下想,她知道這個男人邪惡的念頭層出不窮,男人下一步會怎麼做,永遠是自己想不到的。與其如此,她乾脆不去想,只將臉深埋在銀色的毛皮裡,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等待着身上神砥一般的男人對她的宣判。
怎料喚雨樓主再不發一語,接踵而至的是那樣凜冽的痛感。沁兒頭腦一震,一滴晶瑩的淚滑了出來,無聲地消失在柔軟的毛皮中。
——爲什麼每次都是痛,從不是快樂?
她有時候想從這樣原始的行爲中獲得解放,得到正常人應有的快樂,這麼想也能讓自己在這樣一個窘迫的處境下放寬心境、隨遇而安,至少希望自己歡愉時的呻吟不總是因爲痛苦。然而,從她把第一次獻給了身上的這個男人後,她就從未有過水乳交融的感覺,即使今日看到男人姣好的面容後,卻還是覺得自己像個承裝污穢的容器。
“嗯——”
一聲從喉底發出的沙啞聲音,令男人得到了最大的滿足。他有些疲憊地垂下了眼睛,本由於倦意動了心思放過這個女人,但他皺了皺眉,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反到是將上身也貼上了女人的脊背,一動不動的壓着。
沁兒扭動了一下脖子,小心翼翼地從毛皮上揚起,算是小小的掙扎。男人卻在這時一把扯住了她的頭髮,向上拉起,將她的頭和頸部繃成了一條筆直的線。
“呃……”由於無法說話,沁兒在嗓子裡發出了悶聲的痛哼。
喚雨樓主故意向着沁兒高擡的耳根處吹了一口邪惡的氣息,緩緩道:“讓我們繼續剛纔的問題。”
沁兒聽得身子一震,無意中把頭揚得更高,於是她喉嚨中的氣道繃得更緊,彷彿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邪肆的樓主發了一聲詭笑,用手猛地把女人的頭摜在了毛皮上,厲聲道:“我知道你不能說話,我也不需要你說什麼。所以,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明白了嗎?”
沁兒點了點頭。
“很、好。”樓主收斂了笑容,那眸子中明顯騰起了怒氣,只是他身下的女子看不到。低沉的聲音如花瓶掉在地上,發出了尖銳刺耳的響聲——
“第一個問題,你可還要你哥活命?”
沁兒毫不猶豫地點頭,她受不死星君的威脅,甚至是把身體都出賣掉,完全是爲了他的哥哥夜裡歡。
“哼,你最好記得這件事。”男人感到了身下之人的震顫,手不老實地在沿着女人光滑的脊背緩緩下滑,然後,他揚起嘴角,語氣放緩了下來,“你很想逃出我的掌控,對不對?”一邊說着,那隻大手在女人翹起的臀峰上狠狠地揉捏了一把。
沁兒驟然睜開了眼,羞憤之下,卻在拼命地搖頭。
“哦,你既然不想逃出去,那麼爲什麼今天下午偷偷地溜出去,還故意避開了喚雨樓的守衛?打傷了他們?”聽到沁兒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男人替她開口:“我知道,你會說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討厭有人監視,那你……是不是也討厭我呢?”
沁兒仍在搖頭,卻覺得那頭搖得無力,她不知道有多討厭身上這個男人,可是討厭了,又能逃得開麼……
“好,既然你不討厭我,那麼我就認爲你是喜歡我的。”男人隨手一扭,在那富又彈性的臀峰上留了一記殷紅。
痛哼了一聲,沁兒的眼眸中被濛濛的霧氣所填滿,耳邊又響起男人的聲音,這次卻換了輕柔地問,雖是那樣情人間的語氣,但聽起來卻令人毛骨悚然。
“闌,除了我,你的心裡可有別的男人?”
“沒……”沁兒這一聲是忍着臉頰的痛呼了出來,她甚至來不及去搖頭,只聽到那最後“別的男人”四個字,楊樂天的身影便浮現在眼前。即使她說對楊樂天已經死心,即使逼迫自己不再想那個青衣俠客,然而逃避的結果,彷彿只會在她見到楊樂天之後,有了瘋狂地擔心和思念。
另一個男人在頭頂冷笑,如一隻盤旋在頭頂的鷹梟,居高臨下又充滿危險。
“你果然還念着別人。”
沁兒心裡一凜,吃力地說了一個字:“沒。”
“好。”男人語聲一頓,大手扯起了沁兒的頭髮,帶着怒氣的火焰燃燒了他的全身,連身體的慾望也重新擡起了頭,再次衝撞進女人的身體深處。
“啊——”
沁兒痛苦得如死魚般弓起了身子,頭再次高高地離開了銀色的毛墊。
“我讓你想!我讓你想!”男人瘋狂地咆哮起來。女人說的這兩遍“沒”字,居然會如此急切,在男人看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啊嗚……啊……啊啊……”
口中溢出了細細碎碎的呻吟,沁兒蹙着眉,默默地忍受着身後一次次猛烈地衝撞,忍受着那個男人的怒火。恍惚中,她竟有些想念那個曾經侍奉過的柳飛揚,至少柳飛揚沒有如此粗暴地對待過她,也沒有這麼易怒,儘管兩個都是邪肆的惡人,但比起這個樓主,柳飛揚算得上是個君子了。
痛苦和興奮的聲音跌宕起伏,給氣壓逼人的房間中添上了一抹緋靡的色彩。便在這屋頂之上,有個黑衣人正將耳朵貼在瓦片上,傾聽着屋內微小的聲音。黑衣人的耳朵極其靈敏,並將一丈旁微風浮動樹葉的聲音與這屋內的聲音完美的分隔開來。
“咯!”
房上黑衣人的手指泛白,由於握得太緊而發生了骨節間的摩擦錯位,發了剛剛這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他深吸了一口氣,儘量使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然,當他再次聽到屋中女子一聲痛苦的呻吟後,卻不由得又握緊了拳。
又一次的激情釋放後,喚雨樓主從女子身上翻了下來,扯過衣衫仔細地穿戴好,最後將肩頭的一縷長髮從領口處掏了出來,甩在肩後。
他歪着頭,用銳利的目光注視着榻邊低頭斂衫的女人,眼中黑色的瞳仁突地一縮,“我警告你,除了我,所有你愛的人都將被你的愛所害,包括那個……楊、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