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終於長舒一口氣,說:“張檢,任務終於完成了,快點走,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可受不了這種氣氛。”
張馳說:“黃教,現在更應小心了。我估計,者別爾勒入土了,他們會集中精力對我們秋後算賬。”黃土卻不以爲然。
此時,者別爾勒的叔叔過來,握着張馳與黃土的手說:“謝謝兩位遠方來的朋友,讓我的侄兒有體面地下葬了,兩位這就回去吧,後會有期!”
張馳與黃土隨着人羣去者別爾勒家裡,警車還在那裡。張馳總期待發生點事,否則,如何去虎穴探尋虎子呢?可是,事到如今,什麼都沒發生,他不禁有些失望,想到胡爲的羈押期限快到,心裡又焦急起來。
然而,該發生的終究發生了!者別爾勒的叔叔將兩人送到警車旁邊,張馳與黃土正準備上車,突然,從車後跳出四個大漢,惡狠狠地撲上去,者別爾勒的叔叔慌忙撤到一旁,張馳見狀,往側一躲,黃土卻閃避不及,被四個大漢緊緊按住,他大喊:“放開我!放開我!”這時,兩柄冰冷的的砍刀緊緊貼在黃土的脖子上,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吵,再叫,信不信我割斷你的喉嚨!”
者別爾勒的叔叔不見了!張馳站在五米遠處,靜靜地說:“你們放了他,他跟這事無關,你們要找的不是我嗎?”張馳緩緩將手舉過頭頂。
一大漢遲疑了一下,說:“聽說你功夫了得,我可不相信你的話。放了他,等下捉不到你,那怎麼行?”
張馳說:“你不是有繩子嗎?把繩子拋過來,我將自己捆起來,然後你們放了他,怎麼樣?”
黃土喊:“張檢,不要管我,你走,快點去報警。”
大漢皺了皺眉,說:“又不聽話了,是不是?張馳,說實話,你捆了雙手我也不相信,你不是還有雙腳嗎?”
張馳怒了:“那你們要我怎麼辦?我這就走了。”邁開雙腿就走,才了幾步,一根繩子便拋了過來,漢子說:“我相信你!”
其實,張馳不過做做樣子,他知道,對方找的是自己,而不是黃土,自己一走,對方肯定着急。張馳將自己捆得牢牢的,手腕都勒得發紅。
四人放了黃土後,急衝向前,一把牽住張馳,四柄砍刀團團架住張馳,大喜,齊聲說:“終於抓住了!”又對黃土說:“你乖乖守在這裡,不要報警,哼,你報警也沒用,否則,你就等着收屍吧。”
黃土痛苦地說:“張檢,你何必如此?”
張馳說:“黃教,不要管我,你走吧,記住,不要報警。”話剛完,突然眼前一黑,什麼也不見了。原來,他們用一個黑色的頭套將張馳罩住,然後拉着他上了一輛車,一路往北。
身後傳來黃土的號哭聲,夾雜在呼呼的風中,若有若無,愈行愈遠,終於聽不見了。
卻說鄧兵支持張馳遠赴戈壁,藏有私心。原來,胡爲的羈押期限臨近,而張馳遲遲未找到證據,市院副檢察長周道鋒也過問多次,鄧兵不禁着急,可劉衛又不許自己插手,鄧兵只好望洋興嘆。這日聽到張馳要去戈壁,不禁大喜,當然同意。
張馳走了後,鄧兵沒有派人去駐所,而是親自駐所。一是時間不多,他不放心別人去調查;二是派人過去,怕引起劉衛的懷疑。
鄧兵的到來,吳波對他的來意當然一清二楚,便馬上告訴胡爲。胡爲知道自己的羈押限即將屆滿,這骨節眼上,胡爲不願意發生意外,呆在監室裡老老實實,鄧兵一時無隙可尋。
這天,鄧兵靈光一閃,突然想到:“胡爲一直關押在14監室,14監室的人都畏懼他,我如此苦苦在14監室尋找線索、佈置耳目,定然無濟於事,看來,我要將他換個監室換哪裡呢?當然是嚴管監室了!”
鄧兵大喜,他來到嚴管監室,將值日員提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鄧兵問。
“孫晃金。”
“涉嫌什麼罪名?”
“故意殺人。”
“你以前在哪個監室?”
“1監室。”
“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等下,我會調一個犯人押到嚴管監室,你要重點看管,記住他的一言一行,然後向我報告,聽到沒有?”
“聽到了。”
“你要記住,這件事,除了告訴我,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也不能有任何牢頭獄霸的行爲。”
孫晃金垂首說:“鄧檢,你放心吧。嚴管監室是張檢一手創立,爲了我們,他不知付出多少心血,經常找我們談話,對於我們反映的情況,他都盡心盡力地去解決,嚴管監室的每個人,對張檢都不知有多感激!所以,鄧檢,你交待的這件事,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鄧兵不禁暗自佩服張馳,心想:“看來,張馳這小子確實有幾把刷子,這幫難惹的刺頭,居然被他收得服服帖帖。”他放心地走了,他得找下吳波。
14監室門口,吳世釗大叫:“胡爲,出來!”
胡爲從牀沿慢吞吞地站起,緩緩走到鐵門,問:“吳所,你找我?”
吳世釗插入鑰匙,咣咚一聲,鐵門打開,“從今日起,你調到嚴管監室!”吳世釗冷冷說。
胡爲嚇了一跳,臉上卻不動聲色,心想:“該死的吳波,爲什麼要將我調到嚴管監室?”
“胡爲,是檢察官要把你調到嚴管監室的。”吳世釗冷冷說,胡爲又嚇了一跳,心想:“他居然看穿了我的心思,不過,這一定是吳波要他對我這麼說的,以免我遷怒於他。”
吳世釗將胡爲往嚴管監室一丟,揚長而去。
胡爲站在門口,只見十幾道目光,如電似刀、如狼似虎,緊緊盯着自己,饒是胡爲見多識廣、心狠手辣,也不禁有些心驚膽顫:“久聞嚴管監室關押的都是各監室的牢頭,平時都無法無天,這麼看來,此話不虛呀。”
衆人盯了一陣,孫晃金邁向前,說:“你是胡爲?”
“不錯。”胡爲靜下心來,心想:“無論如何,我都要忍,不要在這關鍵時刻出差錯。”
孫晃金上上下下盯了一遍,又問:“你是什麼罪名進來的?”
“販毒。”胡爲一臉平靜。
孫晃金讚道:“看你這氣勢,在外面也應該是一條好漢。可是,這是看守所,這是嚴管監室,無論以前多麼風光,來到這裡,都要老老實實做人!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哪個不是有故事的人?聽清楚沒有?”
胡爲說:“聽清楚了。”他心裡有些不快,在14監室,只有他教訓別人的份,哪有人來教訓自己?
孫晃金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說:“胡爲,我這不是教訓你,而是告訴你一些規矩,這裡,規矩多的是,條條框框,要是你違反了,就得扣分,分不夠,你就得永遠呆在這嚴管監室,沒有加菜,沒有煙抽,不能會見,天天接受教育學習。”
胡爲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好,現在開始進行隊列訓練,快點!”吳世釗在鐵門口大吼。
孫晃金等人聽了,趕忙跑到放風場,不到一分鐘,大家都列好隊了,只有胡爲慢吞吞跟在後面。
吳世釗打開鐵門,與劉力乾兩人並肩走到放風場。
吳世釗狠狠盯了胡爲一眼,說:“胡爲,你要記住,這是嚴管監室!來到這裡,無論是誰,都必須得聽從安排!”
十幾道目光刷地刺過來,胡爲心一凜,忙站好,卻歪歪扭扭,吳世釗嘆息一聲,喊道:“孫晃金!”
“到!”
“你糾正下胡爲的站姿。”
孫晃金上前,拍了拍胡爲的背說:“收腹、挺胸、擡頭、目視前方,兩肩向後張,聽到沒有?咦,屁股怎麼還翹這麼高,對了,就這樣,怎麼搞的,肚子挺這麼大幹嘛?”
孫晃金又是說又是拉,奈何胡爲這個部位對了,又錯了那個部位,那個部位糾正過來了,這個部位又錯了,東邊不錯西邊錯,如同牽線木偶一樣,孫晃金忙得氣喘吁吁,胡爲那個站姿仍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