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大戰在即的時候。而在海上戰事就要開始了。
“轟。”一聲巨響,這還是僅僅開始的時候。
船舷的火炮從最開始第一們開始,蔓延到最後,連綿不斷的火炮之聲,霸佔了所有人的耳朵。
這個時代的火炮不敢齊射,所謂的齊射,也就是從第一門火炮開始,依次發射而已。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是相當大的手臂。
三十多艘戰艦,數百銅火炮。威力雖然不小,但是氣勢上還真有毀天滅地之威。
三十艘戰艦逼近明軍水師。最外圍的船隻被集火攻擊。數艘船隻被擊穿了吃水線緩緩的開始下沉了。
這一場大戰,只是黃士龍先接觸到了明軍。
從北港往溫州趕,是逆風。
所以航行必須走之字線,才能藉助風力。這樣的航行,無疑會慢的多。而且在大海上攔截一支艦隊,是相當困難。
即便是海峽比較狹窄,但是畢竟是海峽,而不是河灣。地域也是相當廣闊的。
因爲黃士龍先行從澎湖出發,在大海之上游曳了一兩日,這才發現了明軍的船隊。
如果不是明軍船隊,抱團航行,速度比較慢,畢竟組織起四五百隻戰船。也是一個比較困難的事情,從船速上來看,只能從低速,而不是從高速。
所以船隊只能緩緩的航行。終於被黃士龍給追了過來。
三十多艘船,比起明軍的數百隻船,在數量上佔據絕對劣勢。但在質量上,卻是黃士龍遠遠勝過明軍。
每一艘戰艦的體積,都勝過明軍最大的船隻,也就是徐海的座艦。
而且火力這遠遠的超過了明軍戰船的火力。
不管所有多少船隻,但是真正能短兵相接,也不過是幾十船而已。
黃士龍說道:“鄭深,魏大臨他們現在有消息嗎?”
“沒有,派出的搜尋的船隻,還沒有接到回信。”
在海上尋找明軍的艦隊,又沒有準確的時間。所以,兵份三路,黃士龍與鄭深,魏大臨三部從不同的港口出發,搜索從北港到溫州的海道。
“繼續放出烽煙。越多越好。”黃士龍吩咐之後,也就不關注這方面的事情了,說實在的,在海上約會失期,實在是太正常了。在無線電廣泛應用之前,錯過纔是正常,真正匯合簡直是奇蹟。
在黃士龍的命令之下,一道道黑煙升了起來,都是船上的火盆加入很多。所以濃煙也很多,期望能讓在戰場之外的鄭深與魏大臨所部,能看見這裡。
黃士龍說道:“下令,所有人都注意,放近距離開炮,用引火彈。”
“是。”
三十多艘戰艦,由黃士龍的座艦打頭,逼近明軍的船隊,距離一旦拉近,火炮的威力就發揮出來了。
而引火彈,就是朱厚煌提議出來的。
也就是將炮彈先放進火盆之中,燒成滾燙髮紅之後,再放進炮膛之中,引燃火藥,發射出去。
不過,這樣的彈藥,很容易出問題。
比如火炮附近有明火,很容易與火藥弄到一起,引發爆炸,別的不說,如果對面是火炮的實力可以的話,一發炮彈打到這裡,將火盆打翻,很容易將很多火藥引爆。
所以,這是一種對彼此都危險的武器。
當然了也是朱厚煌對這個時代武器最後的記憶了。
對很多現代武器來說,朱厚煌即便有記憶,但是從工藝上,根本找不到製作的辦法,技術積累根本不行。
這種燃燒彈也是他在記憶那個角落之中,翻找出來的,似乎是當初英國對西班牙作戰的時候,用過的。
這種簡直是雙刃劍的武器,其實在雍軍水師之中,並不太受歡迎,畢竟太容易出問題了。水師根本不想用。
但現在黃士龍用,就是因爲明軍水師,簡直就是一個活靶子,或者根本不像軍艦,反而像是民船。
銅火炮的威力比佛郎機炮的射程遠多了。
畢竟佛郎機炮漏氣的問題,嚴重的影響了射程。
其實大明與東雍之間的,火炮鑄造技術,並沒有太大的差距,只是下的本錢不足,甚至說東雍的火炮技術在很多細節上,還不如大明匠人打造的好。
只是東雍捨得下本錢。
東雍在北港附近的金礦,是一個金銅混合礦,從哪裡採出的銅完全沒有一點剩餘,全部投入銅火炮之中,這一點就是大明萬萬做不到的。
材料方面就過不了關。即便手手藝再好也沒有用,雖然朱厚煌這種國營工廠的模式,有很多的缺陷。但是卻是比大明那種逼死人的匠戶體制,要強了不知道多少。
一枚枚炮彈砸在明軍的船上,特別是引火彈,溫度很高,只要砸在木板之上,瞬息摩擦出火花來,不過,片刻功夫,大片大片的船隻冒出了濃煙。一時間燃起的煙柱,要比黃士龍的船隻放出的煙柱,要大的多。
黃士龍眼睛一轉,他心中暗道:“殿下真是英明。”
無情莫過於水火啊。
即便說火藥的威力,也比不上點火的威力。
實心炮彈不過是在船舷上面的砸出一個洞而已,立即就能修補,根本沒有什麼破壞性的能力。而引火彈的威力,能點燃船隻,威力比所有的炮彈威力都大。不管是散彈,還是鏈彈,實心彈都是不是引火彈的威力。
“該死。”徐海心中暗道:“差距就這麼大嗎?”
面對雍軍的進攻,在黃士龍看來,是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徐海覺得自己已經拼盡全力了。
是的,他想調集船隊,一涌而上,淹沒了黃士龍的船隊。
這些船根本抵擋不住,雍軍戰場的火力。是的雍軍炮火的轟擊之下,船隻是還能吃不了,但是人卻承受不住。
戰場上的炮火,雖然擊不沉船,或者一時間擊不沉船,但是對人的殺傷力,卻是一等一的,承受死亡也需要勇氣的。
不是什麼人都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戰死,而無動於衷的。
徐海的班底是海盜。
海盜雖然作戰很勇猛,但是本職上來說,海盜是欺軟怕硬的。雍軍雖然也是以海盜爲班底,但是早就以軍法正規化了,每一個船上都有軍法官。雍軍水師不敢說是勇猛之極,但是可以做的,在任何時候的執行軍令。
但是明軍水師就做不到了。
不管是徐海的命令是什麼,有什麼奇妙的對策。幾乎都無法執行下去,落得個半途而廢的結局。
徐海只能什麼也不做。
但是引火彈一出來,讓他連被動的局面都無法維持了。
船隻上的木頭都是乾燥過的,不敢說一點就燃,但是也極好易燃物。在引火的攻擊之下,幾乎每一艘船都被點燃,熊熊的烈火一時間無法收拾。
一瞬間,徐海感到自己的部下已經有一點不穩了。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穩定局勢。
徐海滿心的焦慮,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但是必須裝着一種滿心的沉着說道:“傳令下去,讓各艦不要與雍軍糾纏,原路返航,告誡各位船長,大家一起抱團,大家還都能回去,如果散開的話,到底能不能回去,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是。”立即有人用旗語傳令下去。
只是徐海不知道,他的命令到底能起到幾分作用。這只是他所有能做的所有了。但是局勢並不向好方面扭轉,反而變得更加糟糕了。
“大人,北邊,北邊。”一個眺望手聲音有些扭曲的高聲大喊道,將徐海的主力吸引到來了北邊,他一眼看去,臉色頓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