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很痛,就好像在肚子裡燒了一把火,喉嚨不住的往外冒着煙。又幹又痛的,真想擰桶水直接灌進去,看看能不能將那股火給熄滅?
喉嚨痛就算了,一塊大石壓在胸前,將她給壓的進氣兒都難,難怪這麼難受了!
費力的睜了眼,楚慈擡手便要去推壓着她的大石。
這一推才醒悟,這哪兒是什麼石頭?這分明就是一個人!
思緒緩緩拉回,憶起暈倒前的事兒,楚慈便是咬牙切齒一聲咒罵。
“銀面修羅,你給老子起開!”
他孃的!你很高好吧!你很重好吧!你以爲你是楚月澤身上沒二兩肉啊!你這麼壓着老子,老子會死的懂麼?!
罵他,沒用;掐他,他只是眉頭微皺,卻是沒有起身。
楚慈方纔倒下之時,左手被壓在底下,右手因爲拿鐵塊兒打他,這會兒還算能動彈。
可是,手臂上有傷,一用力就是鑽心痛;加之暈倒前揮手打他,好像又把手給弄傷了。
想起自己一挑十的日子,再看看眼下連個人都推不開,楚慈真是欲哭無淚了。
她怎麼就這麼憋屈了?
“銀面修羅,你倒是快點起來啊。”
一面催着他,楚慈試着把左手給弄出來;怎奈壓的太久,手麻了,這會兒是半分不配合的。
許是她扭來扭去的不安生,讓他終於是重重一個呼吸。
楚慈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他迷迷糊糊說道:“我殺了你!”
“殺殺殺,殺你妹夫啊殺!”
楚慈一聲怒罵,這一次擡手就掐着他的臉,“你倒是給老子睜眼!你想壓死老子啊!”
這一下,那人緩緩的睜了眼。
只可惜,井裡頭太暗,她看不清他模樣,他也看不清她的怒容。只不過,她掐着他的臉,止不住的怒罵表明,她是火到無極限了。
思緒緩緩拉回,弘伏亦是漸漸想起之前的事兒;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對她到底做了什麼?以至於把她壓得這麼牢實。
“他孃的,醒了就滾開!老子要死了!”
面對銀面修羅,楚慈是一點也沒好脾氣了。
那人清醒,自不必她罵;咬牙撐地坐了起來,離她甚遠。
“他孃的,過河就拆橋是不?老子給你熬了藥來,你倒好,直接將老子給掐死?”
左手毫無知覺,楚慈像烙餅一般翻了個個兒,心裡頭真是擔心的很:她的左手,沒廢吧?
聽得她罵罵咧咧,黑暗中,銀面修羅的眸子暗了幾分。
那是他的惡夢,他不願讓任何人知道!
可是,喬錦騫救下他時,看到了他的狼狽,看到了他如何在那女人身下行着令人作嘔之事。
如今,這個楚月慈也知道了嗎?她知道了些什麼?
心裡頭有個聲音在叫囂着:殺了她!她知道了那些骯髒的過去,殺了她!
楚慈趴在地上,右手在一堆潮溼的枯葉中摸着火摺子。
火摺子沒摸到,倒是摸着了方纔打他時落地的鐵板兒。
剛把這東西給握在手中,準備給塞回綁腿裡,卻聽得身後枯葉受重力碾壓的聲音。
幾乎是同時,楚慈身子一翻面朝上。在那人撲來之時,一板磚兒給他拍了過去。
“我頂你個肺!還來?!”
這一鐵板拍過去,就不像之前那般‘砰砰’作響。伴着他一聲悶哼,一股溼熱的液.體順着腦門兒流了下來。
“楚月慈!”
楚慈下手狠,這次換那人咬牙切齒。
“銀面修羅,你腦子裝的是糞嗎?你頂着一個人的腦袋,就是爲了看起來不像豬嗎?”
撐着井壁站了起來,楚慈冷聲質問,“你還要不要喝藥了?還是你覺得以你目前的情況,跑出去能自己找到藥?你不知道全天下都在找你嗎?你還對唯一能與你合作之人下手!”
她這質問不無道理。弘伏那伸出的手緩緩轉回,抹着額頭流下的血。
他渾身是傷,餘毒未清,這毒還得服上三劑左右方能除盡。更別提身上的傷還得好好調養。
只是……
他不確定她知道了些什麼?
楚慈若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掄起鐵塊兒給他砸下去:他孃的!老子知道什麼了?老子就知道什麼了?你非得將老子往死裡整?
“解藥!”終於是摸到了火折,火光照亮這一片小天地時,楚慈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說三個時辰不服解藥就會死?你還要不要我給你弄藥了?想活命,你先給我解毒!”
“所以,你乘我不備,自取了?”指着倒地的瓶瓶罐罐,銀面修羅面色發寒的問着她,“楚家就是這等家風?乘人不備伸手自取亦是這般理直氣壯?”
“我那不是着急麼。”摸了摸鼻子,楚慈氣勢有那麼一點壓低。
瞧着他嘲諷的目光,楚慈正待反駁,是他自個兒不清醒,她不能等死。他卻是面色微變,一把奪過火折熄滅。
“你……”
楚慈的質問被他擡手悟住,他悟住的,不但是她欲張的嘴,更是連鼻子一併給悟了。
他閉了氣,將她壓在井壁不讓她呼吸。楚慈這才聽到上頭隱隱約約有人說話。
“他已毒發,沒有解藥,撐不過三個時辰。島主下令,以防高順帝捉了人,你小心將黎府好生搜搜,若發現他,殺!”
“是!”
上頭的人不過說了這些,便迅速離去。
楚慈聽的心裡頭轉了一圈。
銀面修羅說她的毒不出三個時辰就會毒發身亡,方纔那人也說撐不過三個時辰。她和他中的毒,不會是一樣的吧?
弘伏陰沉着面色鬆了手,確定人走遠了,這才撿起地上的藥瓶,將淺色的那瓶給她,“解藥。”
哦,原來不是一樣的啊。
“一個時辰內,你想法子煎三濟藥送來。再準備些外傷的藥。”
聽他這意思,他是要在這井裡養傷了?是不要她再來了?
楚慈巴不得再也見不到他!
接過藥,一口吞了下去,這才覺得不對勁兒。
轉眼看着他,楚慈問道:“你給我的,是解藥?”
既然還要她準備藥,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給她解藥了吧?
“只是暫時緩解。”弘伏曲腿而坐,“你若出賣我,必然死的比我慘。”
“我頂你……”
“滾!”
一拳頭轟過去,卻是在離楚慈面門一指之時停住。
拳頭相對,弘伏陰沉的說道:“再敢對我言語不敬,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來硬的?楚慈一個冷笑,“現在是你求我!”
“你錯了。”冷眸相向,弘伏一字一句說的很是清楚,“如今是你求我!若有人發現我在這裡,我就會告訴他,是你救下的我。更會告訴高順帝,楚家與此事有密不可分的關聯。”
“……”
“你休想讓他人給你配解藥,方纔你服的,不是解藥,是毒。不過是以毒攻毒讓你暫時緩解罷了。旁人不知毒藥配製方法,沒等你試出解藥便已毒發,受盡折磨而亡。”
他從來不可能帶解藥在身上!
握了握拳頭,壓着怒火,楚慈笑了笑,“銀面修羅,你最好別落到老子手裡!”
他孃的混蛋!
氣喘吁吁的出了井,楚慈還在罵着那個混蛋。
所幸方纔下井之時將藥渣都給埋進了土裡,也將這兒都收拾了一番,不然那二人來,必然會發現端倪。
也不知道在這兒耽擱了多久,楚慈聞着身上的血腥味兒。皺眉將衣裳給脫下來燒了。
這下好了,穿着衣裳來,沒外衣穿着回去。她這該怎麼去找衣裳穿?
提着桶往外走,只瞧着外頭已是掛滿了白布。
來時還混亂的後院兒,此時安靜的詭異。倒是前頭隱隱有哭聲傳來。
走到下人的院中,隨便取了一身晾着的下人衣裳穿着,楚慈這纔去了藥房,準備拿些消炎的藥。
藥房的燭火還亮着,楚慈還道只是習慣點燈;畢竟此時已經不早了。
不承想,推門而入,卻見府醫坐在案後唉聲嘆氣。
“小兄弟,你怎麼又來了?”瞧着來人,府醫無力的問道:“這般晚了,難道是五殿下有何不適?”
“五殿下沒什麼大礙了,我來拿一些清熱解毒的藥。”楚慈上前,不解的看着府醫,“這般晚了,您怎麼還沒休息?”
“哎,黎家變天了,我還如何睡得着哦。”府醫又是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我只道黎大人去了,已是黎家最大的厄運;誰又想得到,夫人與老夫人竟也是走着出去,擡着回來……”
黎夫人和黎老夫人也死了?
楚慈一愣。
聽得府醫說完,楚慈沉默的自個兒抓藥。
黎家在南灣也是跺跺腳能震三震的存在,不過一夜之間,竟是變成這副模樣。也不知黎睿那少年是否受得了這打擊?
楚慈磨了藥到後頭自個兒上了,這才包了藥回了客房。
見宋文傾趴在牀上睡的迷迷糊糊,楚慈檢查了他的傷,見沒惡化,這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將有消炎作用的藥加水煎着。
外頭的動靜很小,宋文傾卻是睜眼看向關上的屋門。
近一個時辰沒回來,她去了何處?難道傷的很重?還是……她又去見了師父?
想到師父的話,宋文傾翻身而起,隨手拿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開門走了出去。
(補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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