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左五營
一大批人馬從東南方向而來,步騎皆有,有數萬之數。將何年僅存的幾個爲官府所轄的府縣,都被嚇得瑟瑟發抖,緊逼城門,所有民夫上城,滾石檑木準備好,唯恐這數萬大軍忽然轉向,將他們的小縣城個拔了。
甚至有縣令在日記之中寫道:“賊人從東南而來,繞縣而過,由晨至午。終日不絕。”
這就是義軍的又一大勢力,革左五營。
而李自成得到的好消息,就是革左五營來投奔。
革左五營過來,李自成得到的不僅僅數萬精兵,還有巨大的聲望加持。
革左五營主動來奔,更加確定了李自成義軍第一人的位置。從北則長城,南至湖廣,天下義軍皆爲尊闖王爲主,即便是江西一帶,有流民起事,也是以闖王的名號爲尊。
大股義軍之中,除卻張獻忠還獨立一支,剩下的義軍全部都在闖王名下。
李自成如何不大喜過望。
他率領數萬騎兵,並闖曹各級將領。南下三十里迎接。並召開了聲勢浩大的歡迎儀式。
李自成下令犒賞三軍。
一時間義軍上下興高采烈,歡騰無比。
汝寧府崇王府承運殿之中。
義軍的高層全部在坐,李自成舉起酒碗,說道:“今日,革左五營來會。是我義軍第一大喜事。諸位兄弟,爲這一件事情,喝。”
隨即李自成一飲而盡。
所有人義軍將領紛紛舉碗,三碗酒下肚。全部變得熱烈起來。
張軒從來不能指望這些義軍將領的酒品,即便是李自成,羅汝才,革左五部五位首領都在場。也變得大聲喧譁起來。
李自成,羅汝才也退席了。
張軒也受不了,這種氛圍,有人喝得恨不得上桌,而酒席之上,還有崇王府的女眷在陪席,有一些人好像沒有見過女人一樣,早已將手伸到不該伸的地方,甚至有人想寬衣解帶,當場上演真人秀。讓張軒如何能看的慣。也退席了。
張軒回到住處之後,看見羅玉嬌在準備禮物,張軒問道:“你在幹什麼?”
“準備東西,去拜見賀老叔。”羅玉嬌說道。
“賀老叔?”張軒說道。
“對啊,賀老叔與我爹是過命的交情,小時候,他還抱過我的。所以我一會兒要去拜見賀老叔,你和一起。”羅玉嬌說道:“我知道,賀老叔不缺什麼東西。但是我總要帶一點東西過去。”
張軒卻沒有在意所謂的禮物問題。他所在意的反而是這個賀老叔。問道:“賀老叔是?”
“就是革裡眼賀一龍。”羅玉嬌看着桌子上的東西,正在發愁,隨口說道。
“革裡眼。”張軒心中一動。
中國人一直在說,排名不分先後,恰恰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排名能分前後。
革左五營,是五位首領並列。但這個“革”字當先,就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革裡眼是革左五營實力最爲雄厚的一方。
自從知道革左五營要來的時候。張軒就開始打聽革左五營的底細。
張軒從後世的印象,讓他對革左五營有一點印象,至於更具體的,抱歉,張軒還真不記得了。
不過,義軍之中的關係藕斷絲連,張軒從羅岱等人,這些義軍之中資格比較老的人,就打聽到了革左五營的底細。
革左五營,分別是五位首領所帶領的部下,具體是革裡眼賀一龍,左金王賀錦,老回回馬守應,改世王劉希堯,亂世王藺養成。
賀一龍與賀錦是其中最大的兩部,如果非要說一個高下的話,賀一龍所部的實力,還在賀錦之上。
老回回的馬守應也是有一些實力的。剩下的兩位說沒有實力,是不多的,但是每部不過萬把人,可能多一點,可能少一點。
與張軒現在差不多,唯一不同的,他們都是積年老賊,而張軒多是新兵,再有就是資歷上的事情。
不過,張軒不僅僅的看中賀一龍的實力,還有革左五營活動範圍。
革左五營是以大別山爲根基,夏伏秋出。活動範圍遍佈,南直隸,湖廣,河南三省,甚至最東都打到了巢縣,無爲州一帶,與南京幾乎是一江之隔。
張軒爲羅汝才選定的根基之地,從來就是江南。而賀一龍實力雄厚,人地兩熟,豈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張軒一想到這裡說道:“你這些東西,都是女兒家所想的,根本不合適,我前番讓王大炮打造出的刀劍,還有一柄沒用,就那一柄劍吧。”
羅玉嬌眼睛一亮,說道:“好。這個注意不錯。不過,你真捨得嗎?”
張軒笑道:“我有什麼捨不得。我怕你捨不得。”
鑄刀劍一事,是張軒發現,這個時代絕對少不了冷兵器。而且大軍四方轉戰,損耗最大的就是冷兵器。不過,只要有鐵,找些鐵匠,修修補補還是可以用。但是補充大批量補充新的,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張軒從來不覺得,讓麾下士卒用破破爛爛
的兵器打仗,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而一時間東西不籌手,張軒也只能讓王大炮試着打造一小批刀劍。加上張軒種種現代思路。
東西一出來,大出張軒所望,什麼削鐵如泥,什麼吹毛斷髮。想都不用想。
不過,對於普通義軍將領來說,已經算得上好的了,張軒就分下去,百戶之上,每人一柄。而王大炮檢查過質量最好的一柄,就留給了張軒。
只是張軒並不是太在意。一來,張軒從來沒有想過上陣殺敵。如果局面真到了張軒要親自上陣的時候,張軒還不如求羅玉嬌保護來得好。
二來,這柄劍在張軒看來,還沒有淘寶上的刀劍賣相好看。張軒看不上眼。也就留下來了,羅玉嬌帶在身上的時間,比張軒帶的時間都要長。
羅玉嬌還真有幾分捨不得。不過一想到爲張軒鋪些人脈,也就答應下來了。
“這就去吧。”張軒有一點心急,他迫切的向拜見賀一龍,瞭解一些攻克江南的難處,與官軍東南方向的兵力部署。
“你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羅玉嬌有幾分苦笑不得。說道:“天色都晚了,而且今日酒宴,說不得賀老叔都已經睡了。”說到這裡,羅玉嬌的臉色微微一紅,從小在義軍營地之中長大,對大部分義軍將領的德行,羅玉嬌還是很明白,酒宴過後,有發了女人,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她太明白了,只是不好說,只是模糊的用一個“睡”來表示。隨即有補充道:“而且,即便賀老叔沒有睡,此刻也定然與爹在夜談,他們之間多年沒見,一定會說個通宵達旦。好多年之前,就是這樣的。”
“那麼改日吧。”張軒也覺得自己有一些急了。
羅玉嬌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此刻羅汝才正與賀一龍談得正入巷。
數支蠟燭四處點着,蠟燭火焰在不住的跳動,讓兩個人的影子在不住的晃動。
一桌酒菜,兩人相對,再無別人。只有羅汝才與賀一龍。
“老賀。”羅汝才臉色微薰,帶着幾分醉意說道:“這麼多年,你還沒死啊。”
賀一龍比羅汝才年輕的多,臉色發紅,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聲音洪亮之極,帶着一股陝西腔,說道:“老羅,你羅汝才死了,我賀一龍都不會死的。不過,你曹操越混越回去了,怎麼成了闖將的小弟了?”
“你說我?”羅汝才說道:“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啊,你不是也來投闖將了,咱們大哥不說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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