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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常國安
在常國安觀敵料陣的時候,張軒曹宗瑜等人也在看着常國安一行人。常國安的使者很快就被羅岱接了過來。
王九斤乃常國安陝西鄉人,跟着常國安時間最長,故而最得常國安信任,這種代表他送信的任務,大多都是他來的,他如今也三十有四,屢經戰陣,對戰陣之事也算是熟悉之極,一入張軒營中,就不知道不好對付
卻見一個個士卒身上都鼓鼓囊囊的,頭上還帶着帽子,讓他覺得自己的衣服有一點單薄了。有一點寒意。
的確,張軒一視同仁,幾乎收刮乾淨整個臨潁,就是爲了讓他三千人馬吃飽穿暖。不要小看這一點,這個時代,不管是明軍還是流寇之中,都有大把大把的吃不飽,穿不暖的士卒。
僅僅從這一點上,王九斤就知道,這是精銳。
更不要看,這士卒的站位,看上去鬆散,一羣一羣的,但是王九斤都能看見,其中他們都是一個人爲中心聚在一起的,王九斤心中暗道:“這大抵是他們的長官吧。
再看看一門門火炮,都是新鑄的,還有明亮的刀槍。
“是硬茬子。”王九斤心中暗道。
“小的,拜見曹營駙馬。”王九斤遠遠的看到張軒,頓時心中生出一股妒意。心中暗道:“這不就是長了一張好臉嗎?”
張軒心中暗暗奇怪,他有過很多稱呼,但是被人稱爲曹營駙馬,還是第一次。他說道:“起來吧,卻不知道常將軍派你來有何事?”
“我家將軍掛念長輩的情分。”王九斤說道:“給大人您一條生路,您就此撤軍,將這小商橋讓給他。他就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放您一條生路。如果您執迷不悟的,就休怪他不講長輩的情分了。”
張軒冷笑一聲,說道:“我看在兩家之前的情分之上,放你一條生路,我不殺你,你走吧。”
王九斤可不是什麼硬氣的人,聽張軒放他走,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張軒對曹宗瑜說道:“看來,我這位長輩,今天不會進攻了。”他說話之間,回頭看見狼煙。
如今的狼煙沒有當初的粗了,但是依舊日夜不絕,就是向城中表示自己的存在。讓城中堅持下去。
張軒也漸漸的積攢一些打仗的經驗了,自然能看得出來,常國安根本沒有想過什麼長輩的情分,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而已,而
張軒在這裡駐紮的本意,也不過是拖延時間,拖過十日左右,等闖王大軍回還,到時候就能看左良玉的好看,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數百里之外的開封城下,不但沒有撤軍,還打得正激烈,想要援軍,十日之內,卻是遠遠不夠了。
王九斤將張軒營中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常國安,常國安摸摸鬍子,說道:“看來,曹操選女婿的本事也不錯吧。傳令下去,明早五更造飯,天亮列陣,日出出擊。”
崇禎十五年正月十一的整整一天,雙方在小商河南岸,相隔一里有餘。遙遙相望,除卻百餘斥候在這一片空地之上,奮勇廝殺之外,其他方面平靜的讓人心焦,唯有遠處隆隆的炮聲從郾城方向傳來,似乎是這一場大戰之前的配樂。
過年之前,正是一年最冷的時候。而凌晨時分,正是一天最冷的時候,而崇禎年間正是小冰河時期最冷的時候。
說滴水成冰有一點點誇張了,但是一盆水潑在地面之上,轉眼之間就變成一片冰面,卻是確鑿無疑的。
但是這一日,常國安大營之中,在這個最冷的時候,卻沸騰起來。
張軒所部雖然都有帳篷,更多的士卒,喜歡在馬車之中休息,車中火炮挪下來了,幾個人擠進去,也挺暖和的。而張軒卻幾乎沒有閤眼,他合衣在一帳篷之中,閉目養神。並努力打鼾,聲音遠遠的傳出來,讓巡營的士卒聽見,好安定軍心。
不過,就張軒自己,卻怎麼也睡不着覺。這一夜張軒都是迷迷糊糊睡得很淺。
也不是知道是緊張,還是冷。在對面有動靜的時候,張軒就已經被驚醒了,出了帳篷,站在雪牆之前遠遠的看過去。
此刻,天還沒有亮,天地之間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唯有對面的篝火的跳躍,好像是一個小紅點一樣映入張軒的眼睛之上。說道:“埋鍋造飯吧,將前幾日所有的馬肉全部給將士們加餐,一塊也不要留了。”
張軒心中暗道:“明年的今天,或許是很多人的忌日。”
天慢慢的亮起來,雖然太陽還沒有升起,但是能見度卻慢慢的提升了,兩個營地之中,一股股炊煙沖天而起。就在太陽動東邊升起的時候,一道道金光從張軒左手邊射過來的時候,常國安所部已經出營列陣了。
常國安的陣勢嚴謹之極。
常國安千餘騎兵分爲兩股,分別在左右兩側保護側翼。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徵調過來不少盾車,在陣前一字排開,大堆
人馬都在陣後,隨着盾車的緩緩的前進,而前進,一副不徐不疾的態度,顯示着出一種從容鎮定。
張軒帶着秦猛與吳來慶,張質等人,開始迅速營地,從右邊看到最左邊,檢查每一門小炮,以及火藥,並與每一個士卒都說上兩句話。安撫軍心。張軒看上鎮定自若,根本沒有正眼看對面一眼,所過之處,似乎每一個士卒都鎮定了幾分。
將爲兵膽,士卒們看上面的鎮定自若,也就不會多害怕。只是他們卻不知道張軒心中如同打鼓一樣。張軒最後還是來到曹宗瑜這裡,與曹宗瑜一起觀陣。
曹宗瑜眼睛微微一眯,對幾個炮手說道:“你們能打中盾車嗎?”
幾個炮手看了看,說道:“有一點遠,再近一點,就能打中了。”
張軒將一套簡易的瞄準辦法交給了炮手,其實這種小炮,大多都是直射的,根本不用怎麼操心瞄準,只要對準了打出去,就大差不差。故而張軒才能短短時間弄出來這麼多炮手,反正,張軒覺得小炮大多時候,都是用來打步卒,打的就是散彈,準頭什麼的,根本就沒有必要。不過,他也專門培養幾個射得準的士卒。爲將來鑄造更大的火炮做準備。這幾個炮手,就是張軒選出來的好手。
“好。”曹宗瑜說道:“你們幾個不用等我命令,你們覺得能打中就可以打了。”
果然當盾車進了三百步的時候,一門小炮忽然發言,一枚炮彈遠遠的打了出去,與一輛盾車擦肩而過,越過盾車,打在盾車後面的士卒之中。雖然這小炮打這麼遠,力道都用盡了,但是不管怎麼用盡炮彈就是炮彈,打翻幾個人沒有絲毫的問題。拳頭大的炮彈,一連打死兩三個人才砸進雪地之中。
有第一門火炮的榜樣,剩下幾門火炮紛紛開炮,雖然數量不多,但是準頭不錯,有一枚炮彈重重的打在盾車之上。盾車上面的木板足足有三寸厚,這炮彈砸出一個碗口大的坑,居然沒有打透。
不過,沒有打透,這推車的人也不好手,有一個人用胸頂着車走,結果被一震,將胸骨給震碎了。還有幾個手臂生疼,好像骨折了一樣。
這些盾車有得被打穿了,有得沒有被打穿,不過,不管有沒有打穿,凡是捱了一炮的盾車都會停下來,一時間整齊的戰陣因爲盾車的進度不一,變得犬牙參差起來。
當盾車進入陣前一百步的時候。所有盾車都停了下來。
“咚咚。”進軍鼓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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