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福離了芳菲殿,即趕往外城的紫宸殿向天子報信。皇甫擎早退了朝,正在殿內批閱奏章。聽見殿外內侍道:“總管大人好。皇上在裡頭呢。”忙擱了硃筆,向外嚷道:“老傢伙,快給朕滾進來。”李延福知天子等得心焦,跨過門檻後一路小跑着來至御前。皇甫擎擺了擺手,示意他免禮,隨即問道:“如何?她可喜歡?”
李延福是上了些年紀的人,跑了一會兒竟氣喘吁吁起來。皇甫擎見狀,端了案上的玉盞遞到他面前。“不中用的老傢伙。喝一口,歇歇再說。”李延福接了,卻不敢喝,仍將玉盞放回案上。內侍端來坐墩,他倒坐了。緩過勁來,纔回道:“公主頂喜歡那兩隻稚犬,高興得不得了。還給起了名字呢。”
皇甫擎聽了,很是得意。“那紅梅和鞦韆呢?她怎麼說?”李延福頓了頓,道:“自然也是喜歡。公主膽子是大,坐在那鞦韆上竟一點兒不害怕。”皇甫擎笑道:“果然朕沒猜錯。對了,她氣色如何?怕是瘦了不少。頭髮短了多少?梳的什麼髮式?”李延福道:“公主氣色還好。瘦,確是比離宮那會兒瘦了些。至於梳的何種髮式,皇上今晚上見了不就知道了,老奴可形容不好。”
“老傢伙,倒賣起關子來了。”皇甫擎佯嗔了一句,眉宇間盡是歡喜。人常道:好事多磨。此番失而復得,何嘗不是天意?雲姬,朕再也不放手了。這一輩子,朕會好好寵你,再不讓你受任何委屈。
“皇上,老奴險些忘了。公主還託老奴帶話給您。”
皇甫擎回神過來,忙道:“快講!什麼話?”李延福道:“公主讓老奴謝謝您,難爲您想得周到,爲她沒少操心。依老奴看,經歷了這檔子事,公主懂事了,日後一定會好好服侍皇上。”經李延福一提醒,皇甫擎想起上回佳人不肯侍寢之事,心中不免擔憂。“讀了那信,她做何反應?”李延福道:“公主問起,那金花箋怎的會有焦痕。”皇甫擎道:“那你如何回答?”李延福道:“老奴不知,只好請公主自個兒來問皇上了。”皇甫擎點了點頭。“就這些?沒說別的?”李延福明白天子心中所想,回道:“公主縱然感動,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說些什麼。老奴看她的神情,卻是有所感觸。”皇甫擎聞言,甚覺欣慰,遂只盼日影西斜,好早一刻與佳人相見。
簡寧睡完中覺起來,宣她晚上至昭陽殿侍寢的旨意就到了。如今不比當初,人兒之前與霍青纏綿繾綣,除了最後一步,什麼風流招數不曾試過?害怕已在其次,只是心裡一百個不甘心。
“他喜歡我,是他的事。難道我非得喜歡他不成?皮皮,你說呢?”簡寧坐在繡榻上,抱着只稚犬自問自答。他那麼多女人,也不缺我一個。我更犯不着爲了個男人,去同別人爭得頭破血流。尋思了半天,佳人拿定主意。大不了到時候做死魚狀,倒盡他的胃口,以後的日子便清靜、自在了。
“公主,香湯已準備好了。”
聽見阿奴催了,簡寧只得暫且放下“新歡”,前往浴池沐浴。這是佳人頭一回正式侍寢。除去洞房那晚不論,前兩次均是皇甫擎臨時起意,自個兒跑來的芳菲殿。若按宮規,被翻到牌子的妃嬪應在各自宮中沐浴梳妝一番,再於黃昏時前往昭陽殿與皇帝共用晚膳,隨後才留宿侍寢。
站在溫熱的池水中,阿奴幫着洗頭,另一名侍女負責搓背,簡寧覺得自己很像一隻待宰的豬玀。先洗乾淨,弄得香噴噴的;然後打扮一下,往頭上扎朵大紅花;最後再飽餐一頓。等一切完成之後,某飛天少女豬就會被擡上供桌,讓人啃得連渣都不剩。幸虧這裡的規矩是,侍寢的妃嬪要先與皇帝同桌吃上一頓晚飯。若是像清朝時那樣,脫光了被包成個糉子擡了走,那我死都不幹!簡寧想到這裡,心裡一陣惡寒。
鑽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這句話對簡寧同樣適用,儘管她是見過些世面的。十八顆拇指蓋大小的祖母綠寶石,水滴型的,鑲嵌在一條黃金項鍊上。沐浴完,簡寧坐在梳妝鏡前,捧着黑絲絨的首飾盒,心跳加速,雙手微顫。還有同款的耳環、戒指和手鐲。無論色澤與做工,都是第一流的。這是皇甫擎剛剛命人送來的,天下僅此一件,價值連城,足以打動任何女人的心。簡寧戴上了,襯着如玉的肌膚,花樣的容顏,引得身邊侍女們個個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殘陽夕照,眼看初更將至。下了彤輦,步入顯仁宮,簡寧覺得有點兒冷,便拉起風帽罩在頭上。遠遠的,皇甫擎正立於昭陽殿外的雲石臺階上。一頭墨黑的發,束在頭頂,戴着簪纓鳳翅金冠。身上穿了件銀灰色的團龍緙絲錦袍,腰上繫着攢珠飾帶。長身玉立,英俊非凡。簡寧擡眼望去,心底裡發出讚歎。無論如何,皇甫擎是她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香培玉琢,鳳翥龍翔!
“你教朕好等。”
行至殿前,執宮燈、符節的侍女紛紛退下。皇甫擎居高臨下,一面說一面朝佳人伸出手去。簡寧卸下風帽,發間翠綠的薄紗迎風吹起,靈動輕飄。提起裙襬,她拾級而上,步態從容,雪貂裘下,仙裙初窺,楚腰束素。皇甫擎心中殷切,親自走下臺階來,攙了往殿內行去。
解下貂裘,只見佳人上着雪緞廣袖合歡襦,下穿丹碧紗紋留仙裙,體態嫋娜,纖弱窈窕。偏一雙嬌乳發育得好,裹在繡金抹胸內,如山巒起伏,妖嬈動人之極。皇甫擎越看越愛,一時飯也顧不得吃,只吩咐李延福慢些預備晚膳,便哄了簡寧先到西側暖閣裡說話。
一進暖閣,簡寧未及反應,皇甫擎便自身後將她打橫抱起。“做什麼?不是說話嘛。別這樣!”簡寧不知有詐,心裡頓時慌了。“炕上暖和,到上頭說話。”皇甫擎哪裡肯聽,一用力就將人兒拋到炕牀上。“你騙人!”簡寧嬌嗔着,剛想坐起身,皇甫擎已壓了上來。
玉爐香飄,沈煙嫋嫋。簡寧心裡發虛,加上這炕頭燒得火暖,頃刻間,一張小臉已憋得通紅。“是瘦了不少。”皇甫擎捏住人兒下巴,細細地打量她。“你這個害人精。你知道朕有多擔心你嗎?”簡寧別開臉去,喃喃回道:“請皇上恕罪……都是臣妾的錯……你先放了我……我肚子餓了……”
皇甫擎笑了笑,調侃道:“朕也餓了,你先餵飽朕吧。”說完,他低下頭在那雪白的頸項間啃咬起來。“不要……”簡寧掙動着,一雙小手抵在天子胸前,不肯輕易就範。“不許不要!”皇甫擎用力扳過人兒臉蛋,定定地看着。“以前是朕太慣着你,纔會惹出那麼大的禍事。今兒晚上乖乖聽話,不許說一個‘不’字!別以爲朕喜歡你,你就無法無天了。朕有的是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簡寧雖然刁蠻、任性,但對於皇權是心存畏懼的。經皇甫擎這麼一嚇,竟真的不敢亂動了,只怯怯地問:“上次的傷好了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咬你的。”皇甫擎見陰謀得逞,心下暗喜,表面上仍嚴肅道:“好了。不過留了個疤。朕再喜歡你,也只能饒你這一次。你好自爲之吧。”簡寧聽了,心中頹喪。哎,看來只剩最後一招了。(某沙:什麼呀?)挺屍。
皇甫擎見佳人沒了抵抗之意,立時來了興致。遂湊到她耳邊,調戲道:“小東西,咱們先做一場,然後再用膳。你看如何?”簡寧臊得不行,索性閉上雙眼,一聲不吭。皇甫擎撩高她袖子,撫了撫那鮮紅的守宮砂,隨後掀起人兒長裙,兀自去解那褻褲的縛帶。
簡寧沒想到皇甫擎來真的,忙睜開眼,抓住他大手。“現在……就要來嗎?”皇甫擎低頭在她脣上一啄,溫柔道:“嗯,朕等太久了。不能再等了。”
初經人事,簡寧疼得厲害,皇甫擎每送一次,她就叫喚一聲。這一場做下來,閨房之樂就別提了,倒像是上了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