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夜半,便被冀兒和珊兒大喊着叫了起來。
揉揉眼睛坐起來,靈脩已經板起了臉準備教訓冀兒了。
伸手捂住靈脩的嘴,“回來了?”
他有些無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冀兒,最終點了點頭。
我尷尬的笑笑,然後訕訕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怎麼這麼晚?”
有點詫異,隨即把冀兒攏到胸前,“冀兒和珊兒肯定都困了。”
靈脩也抱起了珊兒,靠在牀上,“他們已經睡過了,才醒過來沒多久,所以一回來就大嚷大叫着要找你。”
我笑了笑,“均兒呢?”
“還好有個不吵人的,均兒在偏殿睡着呢。”靈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點了點珊兒的額頭。
說不上幾句話,我果然還是困的,所以有些倦倦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着了。
再起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娘娘還要再睡嗎?”冰若笑着走進來,湊到牀前問我。
我搖了搖頭,“不了,這就起來吧。”
她隨即笑着走了出去,端了水進來伺候我起身。“皇上呢?”
“已經去上朝了。”最後擦了牙,漱了口,坐在鏡子前面,“夏兒又去哪偷懶去了?”
冰若笑笑,“昨天把她累慘了,可能睡得熟了還沒起。不過皇上上朝之前吩咐奴婢來伺候,許是派她去別處了。”
我“咦”了一聲,靈脩能讓她去哪兒呢?
冰若已經開始給我梳起頭髮了,這麼久了,除了夏兒,還真沒有別人碰過我的頭髮。
不過,冰若的手藝倒是很好。只是髮髻有點鬆垂,但看上去自有種慵懶。
“娘娘若是不喜歡,晚宴前還是要重新梳妝的,到時候夏兒定然是已經回來了的。”冰若似是發覺我盯着鏡子的時間有些長了,沒有失落或不耐,而是善解人意的說到。
我笑笑,“再說吧!”
“娘娘,幾位小主子已經醒了,正在偏殿呢。要不要過去看看?”衣裳也換好了,趁我站起身整整衣領的工夫,冰若提出這個建議。
我笑着點了點頭,“好吧。”
還沒走到偏殿門口,便聽到裡面珊兒略有點大呼小叫的聲音。
快走兩步進去,發現離離抱着均兒站在屋子一個角落裡,思語正用手臂環着珊兒不讓她上前,卻也沒有阻死她的互動空間。冀兒在一旁小塌上靠着,看着弟弟妹妹玩鬧,丹兒就一直守在旁邊。
見我進來,幾個丫鬟紛紛停了下來,“娘娘吉祥。”
又跟身後的冰若打了招呼,方纔起身。
就趁這空當,珊兒就跑到均兒被放置的搖籃邊上,伸出一個小手指在均兒身上捅咕起來。
我見這種情形,笑着搖搖頭走過去,將珊兒的小腦袋轉向我,“怎麼了珊兒?見到娘都不理麼?”
珊兒有些鬱悶的癟了癟嘴,看着我的肚子,憋了半晌,“娘要是生個妹妹就好了……”
自從知道我肚子裡是個男孩之後,珊兒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很委屈。我甚至覺得是不是我平時太過偏心了,讓女兒受傷了。
笑着親了親珊兒的臉頰,“爲什麼呢?”
結果珊兒臉紅紅的憋了半天不肯說話,最後乾脆腦袋埋在我懷裡不出來了。
無奈,我只得轉向冀兒,結果冀兒只是幹看着我卻一個字都不說。
這兩個小人精!倒是沒有生氣,可是的確很好奇。
拍拍珊兒的輩,走到搖籃邊看剛剛被珊兒“蹂躪”過的均兒,便看見均兒也睜着眼睛看着我。
我看着均兒的眼睛,心裡卻是一驚。
均兒的眼睛似乎跟冀兒不太像,也就是說,並不怎麼像靈脩,略有些狹長的眼睛,看上去竟然像夜雨和靈洵!
冰若也湊了過來,發覺我看着均兒的眼睛,想了半天似的說出一句話,“蘭陵王這眼睛,倒是像極了昭元皇后!”
我聞言擡頭看了看她。
察覺自己有些突兀,便解釋道:“奴婢剛進宮那會兒是昭元皇后宮裡的小宮女,後來才被分到東宮侍奉太子。方纔看着,奴婢覺着蘭陵王與皇上倒是不太像,反而是像極了昭元皇后。尤其是丹鳳眼,的確是像。皇上的眼睛倒是像先帝更多一些。”
原來如此,我笑着看了她一眼,“難怪了。”
只是不知道,靈洵若是見到均兒,會是什麼反應?
用過膳,便見子謙回來了。
“娘娘吉祥。”打了個千兒。
我笑着讓他起來,“去哪兒了?你也不見,夏兒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是皇上吩咐奴才與夏兒兩人出宮去給娘娘接個人。”
“哦?”我懶懶的往窗邊一靠,“什麼人?”
“是上將軍夫人,娘娘的嫂嫂。”子謙走近我,遞給我一張字條。
打開,是明照的字跡,大意是他已經說服尹夢梅,讓她助我除去趙婷和惠妃。
我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子謙。
“娘娘,上將軍說,對付右貴妃之流,夫人比較在行。”說完,還笑了笑。
想想明照,定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不過,他這歪點子竟然讓靈脩也同意了。只是,尹夢梅哪裡會這樣就幫我了?
陳秀風可是她的手帕交。
我又看了一眼子謙。
“娘娘,似乎尹家也不希望看到趙氏坐大,這一點咱們心知肚明。此時惠妃是站在右貴妃一邊的,想來以夫人她的爲人,不會因小失大的。”子謙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不過,雖然應付右貴妃,嫂嫂的確更加在行。可是這樣一來……”尹夢梅就不再是在明處的敵人了,而是藏於暗處的隱患。
“娘娘,您就算怕上將軍會控制不住,家裡面不是還有大夫人麼?”笑得有些陰險了。
誠然,有母親在,尹夢梅又能怎樣呢?母親能夠讓父親沒有再娶,就一定能夠擺平尹夢梅。
或者,她們在左府,每天都是這樣生活的吧……
“夏兒現在何處?”
“陪着夫人呢,正在路上,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