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媛臉憋得通紅看了我好一會兒,不過還是聽話的走了進去。何貴兒自然是笑得諂媚,子謙正了正神色,兩人跟着進去,不過臨進門前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滿了笑意。
我承認,我本來就有點惡作劇的意思。
誰讓靈脩那麼讓人不省心了?居然被女色魅惑,想想都覺得丟臉。若真是看上劉玉萱我就忍了,偏偏是因爲催情香!說出去都不光彩,不好好愛惜自己,他一個人的身體裡延續着兩個人的生命,怎麼能不好好的給他的教訓?
不過,如今天氣也是越來越冷了,我又突然有點後悔叫趙媛用冷水潑他了。
正想着,一個身影匆匆的跑了出來,一頭撞到我身後夏兒的懷裡。不用想,定是趙媛了。
呵呵,這小丫頭,叫她若是害怕就跑出來,果真就跑出來了。
果然,很快便聽到靈脩一邊向外走一邊暴怒的大喊:“人都哪兒去了?”
而且,他盛怒之下撞上等在外面的惠妃,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我就在外邊等着,看他什麼時候能出來。
惠妃肯定是不會吃這個啞巴虧的,定然要說是趙媛乾的,那麼靈脩就遲早要出來見我,靈脩一出來,惠妃與丁昭儀兩個就肯定要跟着出來了。唉,爲了讓丁昭儀離開醉月宮,我這是兜了多大的圈子!
原本還是一張憤怒的臉在看到等在正殿外的何貴兒和子謙時立刻冷了下去,而且幾乎是下意識的擡頭向外看到了我,我正心情很好的對他笑着。
立刻沒了火氣,或者說有火也不敢對我發,只得裹了衣服快走兩步出來,討好的湊了上來,“然兒怎麼在外面等着?冷不冷?”
我故意斜了他一眼,“臣妾又沒被冷水潑,自然是不會冷了。”
居然還把他說臉紅了,“然兒……你……”
本來是我做的惡作劇,怎麼現在是他看起來又好氣又好笑了?我心裡有點鬱悶,“我怎麼了?”
估計他原本是想說我胡鬧,結果看着我不甘示弱的眼神,只得對一旁縮在夏兒懷裡的趙媛輕聲吼了一句,“不許再跟着貴妃胡鬧!”
我好戲看夠,也的確是心疼,便示意跟着他一起出來的何貴兒先給他加件披風。何貴兒笑着從身後太監手裡接過一件,“適才娘娘吩咐準備涼水的時候,奴才就命人一併準備了。”
我“撲哧”笑出聲來,靈脩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不過然兒,到底是什麼要緊事?”披上披風,還不忘問我。
“不知道,是惠妃請臣妾過來的,結果發現皇上正忙,又怕惠妃有什麼要緊事,只好出此下策嘍!”當着醉月宮這麼多守門的太監,我可不想告黑狀。
“惠妃?”似乎想起這麼個人來。
何貴兒早吩咐人將惠妃與丁昭儀叫出來,我和靈脩剛剛說到她們,人便到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惠妃似乎已是很疲憊了,又被靈脩怒吼了一陣,估計也是神情恍惚。
“你究竟有什麼事情,大晚上跑到醉月宮來鬧事不算,還非要擾了貴妃的清夢?”果真是面色不善,語氣也不好。
“回皇上,臣妾……”
這邊惠妃話還沒說出口,我只是身上驟然多了一個重物。
“皇上!”何貴兒和子謙都是眼疾手快,趕忙上來扶住靈脩搖搖欲墜的身子。
我也是大驚,心裡也暗暗責罵自己玩得太過了,皺了皺眉心,“快!趕快送皇上回承乾殿,何貴兒,馬上派人去宣御醫進宮!”
一面讓子謙扶着靈脩上了我的馬車,我也跟着上來,根本就顧不上惠妃。
不過,她應該不會輕易放過劉氏的吧!
只能盼望丁昭儀不會也受了牽連纔好。
“靈脩……靈脩……”我看着他有些泛紅的臉和脖頸,摸着臉有些燙,可是伸手觸及眼皮,卻是冰涼一片。心裡有點慌了,可還是握緊了他的手。
“啓稟娘娘,依脈象看來,皇上的身子並無大礙,只是太過虛弱,因此被涼水一激,反應才強烈了些。”杜正輝將靈脩的手放回被子裡,回身對我說道。
“太過虛弱?是勞累所致麼?”
“這不一定,不過,聯想上次老臣替娘娘查的那香料,或是有點關係。只是,皇上體內虧空已久,也並不是近幾日纔有的狀況。長期國事煩憂,加上換血後身體本就損耗極大,因此纔會由於最近微微頻繁的召幸而導致疲相外顯。恐怕,要養好長期積壓的問題,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行。”他皺了皺眉,也是盤算再三才告訴了我。
“若是一切飲食起居皆注意調養,會是如何?”我不能被他輕言帶過。
“那就不會再發病了。”他倒很是自信。
我也明白,若能一切遵醫囑問題當然迎刃而解,偏偏靈脩……
我們,便是想安安穩穩的睡個覺,都要經過很久的努力才行……
除非,撇下一切,否則,就什麼都不能撇下。畢竟無論是他在前朝,還是我在後宮,一切的一切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杜正輝也就是明白這一點,所以笑起來纔有點自嘲。
“本宮今天行事實在是太欠考慮了。”心裡一陣懊悔。
“非也,若不是娘娘今天的歪打正着,皇上也不會讓老臣發現龍體已經虧損至此。若是再晚一些,到了油盡燈枯之時,恐怕就回天乏術了,發現的早些,畢竟老臣還能有個應對之策。”他似是安慰我,“如果皇上能夠一切盡心如意,也許情況還會更加樂觀一些。”
“本宮明白了。”後悔也沒用了,靈洵對他下毒的事情已經發生,夜雨與他換血的事情也早已不能挽回,我今天惡作劇也是既定事實,那麼,接下來,就更要好好的照顧他了。尤其是,不能讓他再爲我費心了。
送走了杜正輝,也喂靈脩吃了藥,看着他睜着的略顯虛弱的雙眸,我心裡難受,便嘟了嘟嘴。
“怎麼了?”他躺着沒有起身,可還是很關注我的一舉一動。
“我只是在數落你。”眯起我的眼睛。
“恩?然兒數落我什麼?”他顯然有了興趣。
“在數落你怎麼這次這麼慢。”我揚了揚頭。
“慢?”他也眯起了眼睛,不過很快便又舒展開來,“然兒指的是趙陳兩家的事情?”
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呵呵,然兒,經過今晚的事情之後,一切就都快了。”極自信的笑容在他臉上盪漾開來,彷彿剛剛大病一場的人是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