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對劉氏上了心,以前雖然惠妃也甚愛薰香,可畢竟沒有讓我覺得有種暈眩的感覺。
而袁妃與馥兒也只是覺得香氣芬芳馥郁,並不像我這樣難以忍受。倒是丁香也是聞不得那味道,或者是孕婦不宜接觸之物。
子謙和陳福便私下去查,結果杜正輝只是看了看,聞了聞,便知此物到底爲何。
果然,並不是什麼有着“迷魂”作用的香料,只是薰香中加了點料,閨房之中有助於提升情趣罷了。我聽後看了看杜正輝,又看了看子謙,“對身體可有害?”
“少量自然是無礙的,而看這香的成份,似乎也只有微乎其微的劑量,加上被香料本身濃郁的香氣掩蓋,因此聞起來並沒有多大差別。娘娘聞不得此物,是由於它本身的味道的確不適於有孕之人,倒並不是因這位料。”笑着示意我安心。
聽他這麼說,也就沒有理由再禁止劉氏用香。我心裡暗歎糟糕,這樣一來,我不是就得默默忍受那討厭的味道了麼?
雖然靈脩是斥責了她,可是畢竟因爲我個人喜好就……唉,怎麼好像變得仁慈了。
不容我多想,杜正輝卻又突然正了正神色,臉色也是微微陰了幾分,“這位香料對於正常人似乎無礙,若是成年精壯男子或許還很受用。只是,皇上的身體究竟能否承受得住,老臣也沒有把握了。自從上次換血之後,皇上身子畢竟是大不如前,這樣的東西,還是防着點的好!”
我心裡“咯噔”一下,他說得沒錯,靈脩的身體確實是大不如前。
瞬時間,我便也皺了眉頭。
半晌,我擡頭看向子謙,“你說,這麼有趣的事情,惠妃知道麼?”
陳秀風在宮中已經從橫行霸道又變回了亦步亦趨,倒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了。如今不僅僅是吳月娥處處與她針鋒相對,便是靈脩新寵劉玉萱也沒少給她難堪。畢竟當初秀女剛進宮的時候,惠妃可是格外的“關照”過她們。
讓她捏住劉氏的錯處,恐怕不扒她一層皮不會善罷甘休。
“她會知道的。”子謙瞭然的笑了笑。
沒過幾天,我剛剛準備就寢,便聽子謙在寢殿外說是惠妃求見。
我與夏兒相視一笑,明白有什麼事情就要來了。
夏兒輕輕的走了出去,與子謙說了什麼,然後又進到屋裡來。不一會兒子謙也推門進來了,直接走到窗前,“奴才說娘娘最近身子疲憊,因此早早就睡下了,誰知道惠妃火急火燎的,聽奴才這麼一說,略有些爲難,可是很快又似乎很高興的走了。”
“哦?”聽他描述的樣子,我倒是有些詫異,“惠妃是準備去拿劉順容麼?”
“看樣子是,今晚皇上又宿在醉月宮了,廣仁宮已經冷清了好一陣子了。”
“那你說她現在預備怎麼做呢?”我接着問。
“似乎是要到醉月宮去面見皇上,因爲那香也是今晚才輾轉到了惠妃的手裡,她有了證據便有了底氣。只是……”子謙說完也停了下來。
“只是,她就算進了醉月宮,又怎麼能見到皇上?皇上此刻怕是連聽到她的名號都會不耐煩,尤其又是良辰美景的,怎麼可能會肯見她?”夏兒也很快明白了問題所在。
“所以她纔想來找本宮,本宮能從廣仁宮將皇上請出來,自然也能再做一次。也正因爲這樣,一聽說本宮已經睡了,她才急得什麼似的。最後又很高興的走了,定然是想到能夠見到皇上的辦法,或是……一個皇上會願意見的人。”我心裡惴惴不安的,總覺得要出事。
“惠妃能想到的,目前除了娘娘之外皇上或許願意見的人……”夏兒跟着我的話重複了一遍,最後瞪大了眼睛,有點不能相信。
“是丁昭儀。”子謙眉心蹙起一道細紋,似是在責罵自己的粗心。
我趕忙從牀上坐起來,“惠妃是正妃,她的命令丁昭儀不敢不聽,何況丁昭儀不是袁妃,根本就拒絕不了。子謙,趕快派人先攔着,丁昭儀本就胎位不穩,不能離醉月宮太近了,本宮要親自過去看看!”
“娘娘若要前往,最好只在醉月宮外,也不要進去了。”子謙一面扶着我起身,一面不忘提醒我。
“恩。”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我的車駕過婉梨宮的時候,正碰上從裡面出來意欲回宮的趙媛,見我神色匆匆,便也就跟了上來。
到了醉月宮,一下車,守門的太監侍衛見是我,都有些驚愕,還有點不可置信的意思,不等他們請安,趕忙問道:“惠妃可曾來過?”
爲首的一個太監討好似的走了上來,“回貴妃娘娘的話,惠妃娘娘與丁昭儀才進去有半柱香了……”
我心裡大驚,根本就沒理他,提步便向前去,還沒走兩步,就讓子謙給攔了回來,“娘娘!”
“奴才馬上進去看看,何貴兒應該就在裡面。”扶我退回到大門外,正好趙媛的小轎也趕了上來,她幾步跑過來,攙着我,“娘娘,出什麼事了麼?”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或許還沒有。”
她察覺出我情緒不好,很乖巧的沒有再問。
子謙一路小跑着進去,醉月宮的太監欲攔,可終究還是不敢,都是面面相覷的揣測着出了什麼事。雖有那麼一兩個很是拜高踩低的沒眼色的嘴裡嘟囔了幾句,也都立刻被成爲光手下的侍衛架走了。一時間,也沒人敢說什麼。
不一會兒,子謙領着何貴兒都出來了,何貴兒匆匆打了個千兒,便起身道:“娘娘怎麼過來了?奴才要進去請皇上,可是卻被季總管攔下了。”
“惠妃和丁昭儀呢?”我直奔主題。
“在殿裡候着說有要事要見皇上,可是皇上和劉順容這會兒……奴才不能去傳話呀!”何貴兒有些不明所以,“後來惠妃就直接發火了,奴才着人試着去傳話,結果都被皇上給罵了回來。”
“你們這會兒過去必然是要捱罵的。”想了一想,“這樣吧,你先把丁昭儀請出來,這事兒本宮會處理的。”
何貴兒見我單獨提丁昭儀,“娘娘的意思是……”
“丁昭儀有孕在身,不宜接觸香料,恐怕在裡面時間久了……”我很是擔心。
“奴才本來是勸過的,可是似乎惠妃大有見不到皇上不肯罷休的意味,而且不肯放丁昭儀出來。”倒是我忘了,何貴兒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會沒發現這醉月宮有問題?
我倒是沉默了,惠妃那死纏爛打的功夫也算是了得。
“那就不得不讓皇上自己來解決了。”最終,我還是下定了決心。
“娘娘準備怎麼做……”子謙好像在一邊偷笑,倒是何貴兒問了出來。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趙媛,“去準備一碗涼水,你們兩個跟着趙婉容進去。”
“我?”似乎很是意外。
其實,是因爲我身邊沒有別人了,而細想一下,也就是趙媛最合適。
“恩,到了寢殿,不必通傳你直接進去,將水潑在皇上身上,潑完了呢如果害怕就直接跑出來。”我附在她耳邊悄聲說。
果真,她雖然沒有大叫,可是小臉憋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