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靈脩也是過來與我們在一起吃的,我們三個倒真是有那麼一點哥哥嫂嫂小姑的意思。
心裡更加明確了靈脩與馥兒的兄妹之情,我越發覺得馥兒長留宮中不是件好事。只是,無禪許久不到宮中走動,我想問問他也難了。
看靈脩是順其自然的意思,或者我應該也學學他的做法。
明照打了勝仗,靈脩看來一連幾天都會到翊書宮來了。可是這幾日又是極爲重要的,有着大大小小很多的後事要處理,讓他在承乾殿與翊書宮之間奔波,我總是會心疼的。
我藉故先離席,走到門口的時候衝着何貴兒和子謙招招手。
兩人跟着我出來,靈脩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他還沒有吃完,我笑着示意他不必管我。
“娘娘可是有什麼難事?”何貴兒仍是一臉諂笑。我對他的這張笑臉可是佩服的很,明明是極有胸襟氣魄的一個人,偏偏能笑的諂媚到讓人厭惡。
我笑了笑,“不必緊張,只是有件事需要你們馬上去做。”
“任憑娘娘差遣。”這話自然還是何貴兒說的,子謙跟我,可是不會這麼滑的。
“從去年玫妃歿了之後,那憐月宮可是一直空着?”晚膳布在偏殿,此刻我人正走在寢殿的方向。
“皇上下令將裡面一切清空之後,便再沒有使用了。”他低頭略一沉思,答道。
“娘娘您是要……”子謙突然驚訝的開口。
我點頭笑笑,果然瞭解我,“趕快着人拾掇拾掇,明天本宮會帶着幾位小主子過去小住幾日。”
兩人聞言都是盯着我看,確定我是否在開玩笑,我有點毛毛的感覺,“怎麼了?”
“沒……沒什麼,那奴才馬上吩咐人去辦,畢竟積了幾個月的灰塵,必須要好好的清理清理。”何貴兒笑着回我。
我突然心裡“咯噔”一下,“還是說,皇上他並不希望有人去打擾憐月宮的清淨?”
何貴兒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急急打住了我,“好主子,都這地步了,您可別這麼說啊!好容易才又好了,您千萬別多心。”
我看他那副生怕我誤會靈脩的樣子,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你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瞅了瞅子謙,估計這話還是子謙來說比較合適吧!
“娘娘,奴才只是覺得,向來同一朝的後宮當中,像您這樣的主子是不會要去住出過人命的地方的,何況,甄家兩位娘娘都是壞在憐月宮的,那裡,恐怕陰氣太重。”
原來如此。走到寢殿坐下,正準備將牀下鎮着的鳳血玉拿出來。
“憐月宮與承乾殿不過一牆之隔,本宮住過去,倒是省下很多時間。鬼神之說雖屬迷信,不過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如這樣,讓薛妃留在翊書宮照看幾個孩子,本宮一個人過去便是。”孩子那麼小,我不敢這麼莽撞。不過,若是我一個人,便真是陰氣太重也就無所謂了。
“呵呵,既然然兒有了這個打算,爲什麼不住到承乾殿裡去呢?”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的靈脩倚在門上,雙臂抱環的開口。
我擡頭瞪了他一眼,“現在又不比長公主逼宮那會兒,隨隨便便到承乾殿住幾天,怕是外臣都會上書讓你遣我出宮了。”
他給我一個溫潤如玉的笑容,“無妨,只要老師不這麼想,其他幾位丞相目前還沒有招惹你的膽量。”
邊說邊走了進來,靠在軟榻上。
“這不是明顯的恃寵而驕麼?我幹嗎非得這麼做?”我對他的話裡有話很是不滿,不自覺間女兒家的嬌憨便流露出來。
“是朕的命令,自與愛妃無關。”他不甚正經的笑着,不過卻很是誘惑。
“若是不放心冀兒他們,就一併帶過去,承乾殿也大得很,有這幾個不省心的搗蛋鬼,纔像是個家的樣子。”
原本我還在猶豫,他總是能很準的捏住我的弱點。聽到後一句,我不想答應也得答應了。
於是命夏兒帶着幾個丫頭準備好我常用的東西和幾個孩子需要的東西之後,便啓程到了承乾殿。
夏兒將一對鳳血玉獅子鎮在了承乾殿靈脩寢宮的龍牀之下,與何貴兒兩人皆是眼神曖昧的看着我。被子謙趕到一旁去,才微解了我的羞赧之意。
靈脩忙着改這些日子積攢的奏章,尤其是有關蘭陵降後的大小事宜。我將幾個孩子安置在承乾殿偏殿,除了丹兒思語離離之外,還留了夏兒一起照顧他們。
子謙跟着我基本上就足夠了,更何況承乾殿還有個陳冰若。眼下靈洵沒了蹤影,若是陳福能夠送出消息來,就再好不過了。
我到偏殿轉了一圈之後,見幾個孩子都睡下了,便到了御書房。
何貴兒在一旁陪着伺候,見我進來,剛要聲張,我搖搖手示意不必請安了。靈脩擡頭看了我一眼,接着又低下頭去忙起來。我走到御案旁邊,大部分的摺子已經批過,只餘少數幾本,看來他還是能早一點睡的。靈脩自換血之後一直忙碌至今,也沒有時間好好調養身子,我很是擔心他的情況。
即便是從小習武,底子好,也禁不住這般折騰。
雖然至今我也沒有完全弄明白換血倒是是怎麼回事,可是靈脩身體大不如前卻是明顯能夠看得出的。等到這段時間忙過去,或許也該到行宮去休養一段時間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靈脩將筆輕輕置於架上,我將他從椅子上扶了起來,卻被他一把反抱在懷裡,“下次批閱奏章的時候你可千萬別在我眼前晃了。”
我不明所以,“誰在你眼前晃了?”
他的臉貼在我的臉上,“你真是考驗我的意志力。”
我的臉哄的一下紅透了,腦子裡亂亂的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等到我回過神來,人已經在他寢殿的牀上了。他纏着我一陣親吻,發覺他似乎將要動情,我冷了冷心神,微微將他推開。他很是不解,“怎麼了?”
我起身走了兩步,看着他仍歪在牀上,“夜深了。”
他突然笑笑,“自然是夜深了,如果白天的話,你不怕有人上書要我遣你出宮?”
我嗔着瞪了他一眼,“早點休息吧,跟馥兒下了一天的棋,我很累了。”
他有些無奈的看了看我,只得任命的起來,作勢要叫何貴兒進來寬衣。
我拉了拉他的手,走到他身邊,親自動手脫去他的外袍,換上新的中衣,他躺到了牀的裡側,待我也整理完畢吹燈躺下之後,他從身後環住我,我明顯感受到他的疲憊,往他懷裡縮了縮。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