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極速挑選了近萬占城士卒。他這麼多天,日日敢看占城軍攻城,占城軍之中那一部能打,那一部不能打。朱厚煌比占城王本身還清楚。朱厚煌這一抽調,就將整個占城軍的精華全部抽調出來。
未來雍國第一附庸軍。占城軍的雛形也就出現了。
朱厚煌幾乎馬不停蹄的率軍離開海雲關,將海雲關留給了汪直守禦。
一行人在峴港府,在峴港修整的時候。安南的消息一道一道的傳開,都是莫登庸追亡逐北的消息。
鄭綏大敗之後,雖然逃了出來。但是他的勢力就好像是雪崩一樣,被莫登庸一一收拾掉了。鄭綏被莫登庸吞併之後,只需修養數年,就可以將陳昇一口吞下來,完成對安南的統一。
所以時間對朱厚煌來說相當重要。
朱厚煌一來的峴港之後,立即將許棟,魏瑞舟一起找過來,詢問水師的事情怎麼樣了?
“殿下。”許棟說道:“早已準備妥當了。運輸兩萬人的船隻,早已準備好了,安南水師的實力,還比不得我大明一省的水師,根本不足爲慮。只要殿下下令,臣敢保證一日之內,將安南水師變成了歷史。”
“好。”朱厚煌說道:“孤的大業就看許二哥了。”朱厚煌想想說道:“三日之後,全軍乘船沿海北上,直取海防城。”
只需下了海防,就可以沿江而上,直攻升龍府。升龍府可是整個安南的中心,即便莫登庸也絕對承受不起,升龍府失守的局面。必然會大軍回援,到時候,將水師的佛郎機炮一古腦集中在一起,一起轟擊莫登庸所部。
朱厚煌就不信了,莫登庸所部,還真是鐵軍不成,在這樣的鋼鐵風暴之中,還能站穩腳跟。
只需在升龍城下,擊潰莫登庸,整個安南,最少是升龍附近,就可以讓朱厚煌爲所欲爲了。
到時候,整個安南幾百年的積累,而填不滿東雍一兩年的大窟窿不成?
一想到這裡,朱厚煌的眼睛之中就爆發出興奮的光芒。
不過朱厚煌想的太好了一點。
剛剛出海就出現了意外。
“殿下,發現佛郎機艦隊。”許棟的臉上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來朱厚煌耳邊輕聲耳語說道。
“什麼?”朱厚煌臉色頓時黑了起來,能許棟的臉色相比擬了。“怎麼回事?”他咬着牙說道:“佛郎機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許棟說道:“臣不知道,哨船來報,佛郎機人的船隊就在東南幾十裡之外。一兩個時辰之後,肉眼也能看見了。”
由不得朱厚煌不着急。他所有的本錢都在艦隊之上。
雖然東雍的運行需要大批銀子,但是朱厚煌並不認爲,銀兩對東雍來說最重要,對東雍來說最重要的。對一個國家來說,最重要的是人才。
人才永遠是第一位的。
東雍水陸兩軍的精華都在這裡了,水師也就罷了。反正水師總要與佛郎機人一戰,但是吳明,俞大猷兩軍,不能死於戰陣之中,反而要死在船上,不啻於最大的悲哀。
這些纔是朱厚煌的本錢。連同朱厚煌的生命,這是朱厚煌最大的本錢。而佛郎機人卻能給朱厚煌帶來威脅。
朱厚煌決定在南洋採取行動的時候,最擔心的不是別的,就是佛郎機人的艦隊,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派人與佛郎機人交涉,但萬萬沒有想到,還是這個局面。
這些不速之客,來者不善。
朱厚煌心中萬千心思亂飛,慢慢的安定下來,暗道:“現在,無非是兩種手段,一是打,一是和。打的話,雍軍在船上,非但沒有用,反而有副作用,只是現如今,已經離開的峴港,西邊的越南海岸,無疑是敵國,上岸已經是不可能的。只是走一步是一步了,最好能談下來,不過再怎麼談也必須立足於打,纔有談的可能。”
朱厚煌恨不得將嘴角咬出血來,說道:“傳令下去,全軍戒備,準備做戰。”
在朱厚煌一聲令下,所有船隻都開始的行動,一門門佛郎機炮推了出來,其餘的大大小小的碗口炮,一窩蜂,火箭,乃至於弓箭,長槍,鐮刀,鉤鎖,全部拿出來了。
很多船上有雍軍,他們也渾身上下裝備齊全,一副想要廝殺的樣子。
當全軍上下在這邊做着準備的時候,朱厚煌已經遠遠的看見從東南方向出現的帆船,是佛郎機樣式的船隻。
敵人已經來了。
朱厚煌說道:“去一個問問,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出爾反爾嗎?”
許棟立即安排一個人乘小船去佛郎機艦隊那邊。
這個時候,朱厚煌也看清楚了整個佛郎機艦隊的全貌。
總共十五條大船,還有不少小船伴隨,應該是佛郎機在馬六甲的全部主力了。這些船隻,很多朱厚煌都很熟悉,應該當初臺灣,澎湖兩戰的主力,就是這些船隻。
佛郎機船上。
馬六甲總督拉開長長的千里鏡,緩緩將視線,從雍國船隊第一艘船看到最後一艘船上。他緩緩的說道:“是雍國國王與魏家的聯合船隊。”
朱厚煌在這裡的所有主力,就是朱厚煌一手組建的雍國本部艦隊,還有魏瑞舟率領的以魏家船隊爲基礎擴建出來的南洋艦隊。
船隻不少,但是真正的主力,還是雍國本部艦隊,他們都是清一色的大福船,每艘福船上最少有二十門佛郎機炮。
雖然火力是稱不上世界一流,但是佛郎機艦隊來說,也是難啃的骨頭。
託梅說道:“這是一個機會不是嗎?總督大人,今日只需將這一支艦隊全部殲滅,總共東雍就好像脫光衣服的女人一樣,將東雍拿到手中,到時候總督大人的頭銜,就會成爲,馬六甲東雍南中國海總督。”
馬六甲總督說道:“或許,我也會在一個下午輸掉了整個帝國東方艦隊的一切。”
託梅說道:“大人,你不會就被這區區幾門火炮嚇住了吧?對於這些野蠻人來說,即便是給他們火炮,他們也不會用的。”
“首先。”馬六甲總督說道:“他們不是區區幾門火炮,我剛剛看過最少有一百門一上的火炮,甚至我估計他們的火炮與我們的火炮數量相差無幾。再者對面的到底是不是野蠻人?弄心裡清楚。因爲野蠻人會在短短一年之內,造出這麼多火炮嗎?”
“正因爲,他們一年之內就造出這麼多火炮,我們才更要下手。”託梅有一點着急,說道:“如果三年五年之後,弄可以想象出雍國到底有多少火炮?那時候我們怎麼辦?難不成將帝國的東方領地,拱手讓給他們。還請總督大人下定決心。上帝在上,你需要的只是勇氣而已。”
馬六甲總督手緊緊的握住了千里鏡,忽然長出一口氣,說道:“託梅,你說的都對,但是我不能這樣做。因爲我要卸任回國了。”
“什麼?”託梅吃驚道,他一點風聲都沒有聽過。
馬六甲總督說道:“我再離開之前,需要一分完美的履歷,我也希望能在走之前,爲我的東方之行畫一個完美的句號,所以我聽從你的建議,來到這裡,尋找可能有的機會。只是我不能將東方艦隊的未來壓在一場豪賭之上,而且對手還是我們最大貿易對象。你知道的,國內的老爺們,從不在乎殖民地的利益,他們在乎的只是金錢,貿易的利益。我走之前,決不能傷害到貿易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