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太不靠譜了,你知不知道你逃了之後我們被媽折磨成什麼樣子。”戰其鏜虛弱的趴在桌子上,見戰青城進來,伸手指了指牀上的蘇政華道:“他身子還沒調理好呢。”
戰青城去樂瑤坊花妙柔那裡之後一時忘了時間,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回到戰府,家宴已經結束。他因此被她娘拿着紅纓槍追着打了兩個街道。最後還是他以武力取勝,纔算罷休。
戰其鏜和蘇政華再經受了一頓唐鳳羽特製菜洗禮之後,成功的拉了一宿的肚子。此時兩個人恨不得躺在牀上再也不下地。
“對不起,被一點事情耽擱了。”戰青城沒有把自己去找花妙柔的事說出來,而是轉移話題道:“不過就算我回去也無濟於事啊,看你們的樣子,吃了糕點也只會拉的更多吧。我回去不過是多一個人拉肚子而已。”
“娘究竟在菜裡下了什麼東西,怎麼感覺比巴豆還厲害。尤其是你其鏜,你從小吃娘做的菜長大的,腸胃早就該適應了纔對,怎麼還會弄成這個樣子?”
戰其鏜愁眉苦臉道:“娘這回是真的想毒死我們。以前還只是把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放在一起混燉,這回乾脆開始放藥材了。早上御醫來過,說是裡面有兩味藥藥效衝突導致的,你回去一定告訴娘,不要再用那兩味藥了。”
戰其鏜還沒說什麼,小秋子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大喊道:“回來了,回來了。”
“別吵,別吵,也不知道是不是拉肚子拉出了幻覺,怎麼覺得你們說話的聲音都這麼大呢?我的耳朵啊,震得好疼。”戰其鏜說耳朵好疼,捂得卻是肚子。
太醫雖然已經他們兩人開了藥,可這藥也不是當即就奏效的,所以兩人依然會跑廁所,爲了不脫水,戰其鏜剛剛喝了一鍋湯,現在又來感覺了。
“哎喲,不行了,我得去方便一下,來什麼我也不管了。”
戰青城很是自責,若是換做以前他一定是幸災樂禍的那一個,可是不知道爲何,這次卻有點心虛。見蘇政華不開口,估計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透露自己有氣無力的虛弱狀態。
“你主子身體不適,有什麼你直接說就是了。”戰青城幫着問了一句。
小秋子見蘇政華沒吱聲,轉了轉眼睛纔開口道:“是爲皇上準備的壽禮到了,太子早很久讓人定做的。”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的壽辰到了,準備禮物是自然的。小秋子就是心眼太多,總覺得自己家準備送出去的禮物已經藏着掖着,到最後一天一鳴驚人,博得皇上的讚揚纔對。
蘇政華根本就沒想弄的這麼麻煩,誰願意看就看。他試着放下猜忌之後,整個人也變得坦蕩起來,殊不知這纔是他的個人魅力。
陰謀權謀固然能得到皇位,不過那之後的日子便是在各種詭計中渡過。蘇政華厭倦了那樣的生活,他現在只想跟戰其鏜老婆孩子熱炕頭。
小秋子說的那個禮物其實也沒什麼稀奇的,是請雲南有名的雕塑大
師定製的紅珊瑚樹。蘇政華本人也沒見過,不過就是吩咐下人告訴那大師雕的好看一點就行,給的錢也不多。
倒不是蘇政華對皇上壽辰不上心,而是就像戰其鏜說的,他早就把家底給掏空了。什麼朝廷官員紛紛響應,很多人那時只是做做樣子,可爲了推行新政,蘇政華不能做做樣子。
還好百姓自那之後對蘇政華愛戴有加,也沒枉費了他的一片苦心。
拉肚子就是跑廁所勤了一些,戰其鏜倒也是快去快回,聽見給皇上的禮物要到了,也不管是不是肚子疼了,嚷着要去看看。
蘇政華無奈起身,戰青城這才知道爲什麼蘇政華一直躺在牀上,而戰其鏜趴在桌子上了。因爲我們的太子殿下臉色煞白,腳步虛浮,整個人看起來就一點氣色都沒有,倒是有點特別嚇人,彷彿隨時都會暈倒一般。
戰青城不敢置信的問道:“太子的身子什麼時候這麼弱了。”
在他的印象中太子雖然沒參過軍,可是從小習武,不過是拉了拉肚子,怎麼就變得這麼慘了。
戰其鏜翻了個大白眼道:“都跟你說了蘇政華的身子還沒養好。你知不知道耶律漓清那兩隻吸血蟲吸了他多少血啊。手指甲那麼大點的蟲子,愣是快要比胳膊粗了。”
這話說的有些誇張,吸血蟲主要是吸毒素,也就變得小手指那麼粗。不過之後爲了讓毒素清理的乾淨,耶律漓清愣生生放了蘇政華半盆的血出來倒是真的。
“走吧,我也不知道那工匠雕了個什麼東西給我。不行好換一個禮物。”蘇政華嘆了口氣,拉着戰其鏜往外走。
戰其鏜有些心疼了,搖了搖頭道:“不去看了,讓我哥去跑腿看看行不行得了,你就不要折騰了。”
戰青城對自己妹妹這種嫁出去的女兒,胳膊肘往外拐的行爲表示很憤慨,然而他還是乖乖的去跑腿了。
轉眼就是二月二龍擡頭的日子,也是皇上的壽辰。當年皇上剛出生時,就直接被封了皇上,說什麼是上天的旨意,他就是龍之類的話。
後來也是因爲先皇的猜忌,加上其他皇子的陷害,皇上差點就失去太子的位置,最後還是八王爺幫助了他,也因此丟了性命。
話說回來,皇上的壽宴自然是要辦的風風光光。之前耶律漓清還在的時候就曾想留他到二月二之後,不過耶律漓清解決了他們二皇子的吩咐之後,以回國過節爲由,早早就離開了。
但這一點都不影響此次宴會的盛大,整個壽宴擺在延壽宮,上午是歌舞表演,下午是看戲,晚上還有煙火,不可謂不熱鬧。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些表演都在外面。
因爲剛剛鬧完肚子,受了涼更不容易好的原因,戰其鏜把自己和蘇政華裹成了糉子。皇上見到蘇政華第一句話就是:“太子的身子還沒養好嗎?”
一晃就快一個月過去了,什麼病也都該養好了。這太子長時間不上朝像什麼樣子。
蘇政華無奈開口道:“回稟父皇,兒臣的傷已
經好了差不多了,不過御醫說不能着涼,太子妃擔心兒臣才讓兒臣多穿了些。”
“這樣啊,多穿點總歸是沒壞處的。”皇上點點頭,有點欣慰道:“原本以爲你娶了其鏜,她會照顧不好你,沒想到想的還挺周到的。”
這話聽在一旁唐嫣然的耳朵裡可就不那麼好聽了,本來就說過了一年半載就讓她再嫁給太子,可是這話怎麼有點反悔的意思呢?而且還有之前讓唐府接待耶律漓清的事,是個人都知道皇上的意思。
唐炳然一把拉住唐嫣然讓她不要衝動,現在即便出了風頭也不能怎麼樣。他笑着說道:“太子和太子妃新婚燕爾,恩愛點也實屬平常。”
話裡話外透露出了來日方長的意思,他纔不信帝王家有長情之人。
皇上也不想就這件事跟唐炳然談論下去,轉而問道:“新上任的戶部侍郎怎麼樣?”
裴元慶也是新任的戶部尚書,不過他能力超羣,頗得皇上的賞識。聽到皇上問起方弦之,便開口道:“回稟皇上,方侍郎才華卓絕甚至在我之上,微臣有時候甚至有愧於位於他之上。”
皇上好奇道:“哦?你可是把自己看的太貶了。”
裴元慶接續道:“皇上若是不信席間可以多跟他攀談,微臣終於明白了明丞相爲何這麼多年之舉薦他一人了,着實令在下佩服。”
皇上被裴元慶這麼一說,勾起了好奇心,聞聲往方弦之的方向看去。大臣們的座椅都是按照官職排列的,方弦之只是戶部侍郎,自然會坐在後一排,但是他腰板挺直,目不斜視,與身俱來的氣質讓他在後一排中出奇的耀眼。
皇上眯着眼睛看了很久,忽然想起一個人來,眼神瞬間便暗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出皇上的興致不高,歌舞表演也很快就結束了。戰其鏜倒是很樂得這樣,搓着說道:“可算可以進屋了。”
蘇政華拉着戰其鏜無奈道:“一會兒進去之後你就趕緊吃,吃飽了就乖乖坐着,我們有好戲看了。”
戰其鏜好奇的追問道:“什麼好戲?”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蘇政華望着皇上的背影,身邊都是各懷心思的異類,沒有人在乎他的感受。他忽然有點可憐起自己這個父親了。因爲他以前就是這樣,卻還以爲自己可以隻手遮天。
戰其鏜滿懷期待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大家說完祝福詞之後,便開始低頭猛吃。這幾天好不容易不用鬧肚子了。如果不吃回來就太對不起自己瘦下去的肉了。
蘇政華也埋頭吃東西,不過眼角餘光一直注視着周圍幾個人的表情。尤其是皇上一臉探究的看着方弦之的樣子。
八貝子在皇上耳邊說了不少好聽的話,往常皇上都會賞賜他不少東西,可是今年皇上卻沒什麼反應。弄得八貝子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還不知方侍郎家是哪裡的人,有沒有什麼親友,又是怎麼成爲丞相的門聲的。”皇上終於忍不住問道:“朕怎麼不知道丞相什麼時候有門生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