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沒有作聲。吳波的種種怪異舉動,此時全都不言自明,對於吳波所有的恨,瞬間煙消雲散。可是,他又不能對黃土作過多解釋。
張馳拿過戒指放在耳邊,然而卻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只有呼呼的風號聲。張馳心想:“怪不得這金戒指有點輕,原來是吳波有意爲之,看來,這金戒指肯定有一些秘密在裡面。”
他仔細地看了看戒指,發現戒指的披肩與戒圈連接處有一絲細紋,張馳輕輕旋轉着,居然將披肩擰下,滾落出一個小小的、黑乎乎的東西,有點像耳塞。張馳放在耳邊,裡面發出風的聲音。
張馳驚問:“黃教,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正是這個東西發出的聲音。”
黃土將車停在一旁,拿着仔細端詳片刻,說:“張檢,我知道了,這是警用衛星定位聯網指揮系統裡面一個收聽終端裝置,吳所那臺車上,一定安裝了這個系統,所以我們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通過指揮系統的屏幕終端,還可以清楚地看到車子行走軌跡。”
張馳興奮不已:“黃教,你怎麼知道?”
黃土嘿嘿笑着說:“前幾年,我參加省廳組織的培訓,專門針對技術偵查的措施及裝置,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只是我很奇怪,這種系統一般應用在市局偵查支隊,像玉西這種偏僻的地方是沒有的,怎麼吳所會有呢?”
停了片刻,黃土拍着額頭說:“我知道了,我怎麼忘了,吳所以前在市局禁毒支隊搞過,他肯定有這種設備,只是,這個系統的指揮中心在市局,我們只有通過市局才能查清吳所警車的行動軌跡。”
“好,走吧,黃教,事不宜遲,我們快點!”張馳歡呼起來,他心中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燒。黃土一踩油門,車子像脫弦的弓箭一樣飛奔而去。
到了玉西檢察院,黃土呆在車裡,張馳一人去了劉衛辦公室。劉衛、鄧兵正在焦急等待,看到他的到來,喜不自禁,起身迎了上去。
張馳馬上將匣子遞給劉衛,說:“劉檢,今天,我們不但能將胡爲繩之以法,還可以徹底粉碎他們的販毒集團!”
劉衛將匣子遞給鄧兵,問:“真的?”
鄧兵一臉懷疑:“張馳,吹什麼牛?前兩天見你,你還說沒有證據,爲何這麼快就有了?”他說着,急急忙忙打開匣子,看了看單據,說:“這有點像話,可是,單憑這些書證,是不能確定胡爲的犯罪事實的。”
張馳說:“鄧檢,還有視聽資料呢。”
鄧兵將U盤插入電腦,檢查視頻及音頻,過了一會兒,又插入光碟。
張馳說:“劉檢,玉西看守所所長吳波,因其妻子重病,無錢醫治,不但包庇胡爲,使其牢頭獄霸的行爲得不到整治,甚至甘願替胡爲販買毒品,以此收受胡爲的金錢。而張立母女也是胡爲他們所殺!因爲張立無意中知道了這個秘密,他們要殺人滅口!這個U盤,便是張立的。”
劉衛駭然說:“上個月轟動整個瓦地市的看守所民警張立及其母親被人殺死的案子?是他們做的?我記得命案至今未破!”
張馳點點頭,說:“劉檢,他們不光殺了張立母子,連吳如,也被他們殺死了。”說到這裡,張馳不禁淚流滿臉。
劉衛大吃一驚,說:“小吳她、她死了?她不是照顧她媽媽去了嗎?”
張馳哽咽說:“是的,劉檢,前天晚上,因爲我知道他們的秘密,他們便來追殺我,吳如爲了救我,擋了一刀,便……”
劉衛怔在原地,緊緊攥着拳頭,咬牙道:“這些喪盡天良的混蛋!”
張馳擡起頭,堅定地說:“劉檢,今天我們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他將戒指的事情說了出來。
劉衛嘆息說:“沒想到吳所長如此用心良苦,他雖有罪,但如果剷除了這個販毒集團,也算是重大立功。唉,我與吳所長接觸過很多次,他爲人正直,沒想到卻走到這一步。”
這時,鄧兵已將所有資料看完,滿臉興奮:“劉檢,證據確鑿,根據這些證據,不但完全可以依法起訴胡爲,還可以一併追究吳波、疤子臉的刑事責任,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市院吧!”
隨即又對張馳說:“小張,我、我錯怪你了。你能完成這個任務,我真的、真的很高興。劉檢慧眼識人,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信任你、支持你,他爲你受了那麼多委屈,都是值得的!”
“走!”劉衛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瓦地市人民檢察院二樓會議室,劉衛與張馳正襟危坐,他們的旁邊,是市院檢察長崔山與副檢察周道鋒。張馳正在一語一十地彙報證據的由來,以及發生的相關事情。
劉衛感慨萬分,二個月多前,也是在這裡,他臨危受命,擔憂不已。今天,終於順利完成了任務。他聽到張馳有條有理、不慌不忙地向檢察長崔山彙報,心裡感到無比欣慰。
崔山聽了張馳的彙報,馬上站起來說:“周檢,你立即聯繫省院,將證據的複製件傳過去。然後,再將原件送過去!劉檢,小張,我們到市公安局去,局長柳勇是我的同學,要他去追擊疤子臉,剿滅這個販毒集團!”
瓦地市公安局局長柳勇聽完張馳說完這些事後,臉色凝重,緊緊抓着他的手,說:“張檢,你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你這麼一說,起碼都可以偵破5、6個懸案!民警張立及其母親被殺一案,我們雖然併案偵查,但一直都沒有證據。鬼影彭也是個大毒梟,與我們不知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但是,他實在太狡猾了,一直都無法將其抓獲,更別說他的貨倉在哪裡了!我們到指揮中心去。”
一行人馬上去了指揮中心,裡面擺滿了叫不上名字的設備。崔山笑着說:“老同學,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這麼多神秘設備啊,跟蹤一個人那不是很容易?”
柳勇說:“一個人只要留下痕跡,按理說,都能將其定位,尤其當今,網絡這麼發達,衣食住行都可能在不知不覺中留下痕跡。”
一個民警站在電腦前,他仔細地看了看戒指裡的耳塞,然後緊張而忙碌地操作着,幾分鐘之後,已追蹤到那輛尾數爲2778的警車,電腦屏障上,一個白色光點一閃一閃,沒有移動。
柳勇說:“沒有移動?難道吳波的行動被發現了?還是到了目的地?”
張馳說:“柳局,我推測,一定是到了終點。我聽到吳所與疤子臉的對話,鬼影彭的貨倉在荒野之地,你看電腦上白色光點所在位置顯示,車子處於羣山中間。”
崔山點頭稱是。柳勇沉思了一會,說:“劉局,事不宜遲,你馬上就近調派警力,秘密將鬼影彭的據點包圍,記住,不能打草驚蛇,不能馬上行動。我們會利用指揮系統繼續跟蹤2778的警車,看們將毒品運到哪裡!聽我的命令,一起動手。”
一旁的劉局長應命而出,前去安排人馬。張馳站了起來:“崔檢、劉檢、柳局,我有個請求。”
崔山說:“你說。”
“我也要去現場!”
柳勇斷然拒絕:“小張,你不能去!毒販子有槍,殺人不眨眼,非常危險!”
張馳含淚說:“按理說,我確實不能去,可是,爲了調查胡爲的販毒證據,張立母子慘死在疤子臉手上,吳如也死在疤子臉手上,每一滴血都讓我充滿了深深的恨,我發誓要親手將疤子臉抓住,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崔山他們聽了不禁動容,竊竊私語了一番,柳勇說:“小張,這樣,你去也行,你對案件的情況比較熟悉,也有利於破案。但是,你只能坐在車上,不能下車,可不可以?”
張馳咬牙說:“就算不能親手抓捕,能夠親眼看到疤子臉被抓,我也心滿意足。”張馳起身,找劉局長。
柳勇、崔山、劉衛三人坐在指揮中心,緊張萬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電子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