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煌兒病了。”吳氏看着手中的書信,幾乎要拍案而起。
兒行千里母擔憂。在朱厚煌走後,吳氏日夜憂心,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她在朱厚煌身邊也安插了人手,不是別人正是雲墨。雲墨不敢有絲毫隱瞞吳氏的地方。這不信都寄過來了,吳氏一看知道朱厚煌病了一場差點死掉,一顆心就吊了起來,不知道往哪裡放,她哪裡還坐着住啊,來回的走動。最後說道:“不行,我不能在北京了。我也要去東雍。”
不過吳氏並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吳氏立即就去找皇后,與張太后。
夏皇后其實很漂亮,只是太過端莊了。一舉一動,無不合乎禮儀。遇見正德這樣的人,自然是冰火不相容。不過她並不是壞人。
吳氏在兩位面前,將這事情一說,說着說着,就留下淚了來了,說道:“我這個兒子,我自己知道,他從小就是一個離經叛道的主。咱們人家那個公子身邊沒有三五個下人服侍,但是他硬是不要,咱們家的還在,讀寫書,識字是應該的,但是更深的研究就不必了,誰也不想讓你當大儒,我這孩子就不,他讀書快,問得問題刁鑽,,趕走一個又一個老師。如果在這上面專研,也好。但是他又改了,學什麼從來都是三五個月的心思,馬上就改了。什麼興趣都長不了,從來不安分,好好的封蕃山東不去,非要去什麼東雍。我一打聽這個東雍根本就是一荒島而已。這不他去了,就遇見了瘟疫差一點死掉了。“
吳氏說着說着,眼淚掉了下來,抽泣的說道:“我就這一個兒子,他要是去了,我該怎麼活啊。”
吳氏的哭泣引起了張太后與夏皇后的共鳴,特別是夏皇后,因爲他無子,即便有尊貴的皇后之位,卻沒有一個兒子,將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的,她反而羨慕吳氏,不管怎麼說吳氏現在兒子都長成了。
張太后說道:“好了,好了。吳氏,你想求哀傢什麼,將雍王封到山東嗎?不用想了,哀家那皇帝兒子,不會聽哀家的話。”
吳氏說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不想在京城了,想去東雍,還請太后恩典。”
“去吧。”張太后還能說什麼啊,吳氏本來就會走的。不過在一年之後而已。這是朱厚煌定下來的時間,朱厚煌覺得一年的時間,已經能在東雍安置好了,這纔將吳氏接過來。
吳氏謝過了張太后,又說了一陣子話,就離開了皇宮。
吳氏離京代表着雍王在北京的府邸也要被回收,雍王府在北京就沒有一點根基了。這交接王府,搬運行禮等等事情,是很多麻煩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
雖然吳氏走不了,但是吳氏要提前去東雍的消息,卻隨着吳氏的信件來到了朱厚煌的手裡。
“什麼?母后要提前過?”朱厚煌問道。
“是的,”雲墨拿着信遞給了朱厚煌說道:“不信殿下請看。”
朱厚煌這一段時間忙得要死要活的。唐寅病倒了。朱厚煌全面接管了大員,他沒有做別的事情,現在他手中有銀子,有糧食。也不急着一時半會,而且只有數萬人丁,分得地也有限的很。朱厚煌索性放棄了開墾皇帝,反而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建築之上了,完成他沒有完成的工作,在大員這裡建立一座夯土城池。當然還有各處民居了。
朱厚煌知道夏季是颱風多發期,東雍現在的狀況,可是經不起一場颱風。
萬萬沒有想到,母親會這個時候過來。朱厚煌奪過信件,打開一看,卻見吳氏在信中將雲墨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讓朱厚煌看得都有些訕訕。因爲這是從小的習慣了,朱厚煌犯了什麼錯,他死不承認,吳氏就會罰他身邊的人,信中罵雲墨,是罵給朱厚煌看的。
“雲墨姐姐,對不起啊。”朱厚煌說道:
“殿下何處此言。”雲墨眼圈都紅了,說道:“雲墨當不得姐姐之名,只求殿下今後愛惜身體,不要讓娘娘有機會罵奴婢,奴婢就謝天謝地了。”
朱厚煌知道,這一次自己生病,雲墨的壓力很大,一把握住雲墨的手說道:“今後不會了。”
雲墨臉色一紅,抽出手。不敢待在這裡。“呸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雲墨走了之後,朱厚煌再次有些發愁,他不得不調整計劃,先建一座漂亮的府邸再說。朱厚煌自己可以住在簡陋的房子之中,卻不敢讓母親吳氏也住這樣的房子。隨即又將許棟叫過來,說道:“孤母后要來,你帶着幾艘船北上天津,去接她,一定要將母后安安穩穩的帶過來,一會去讓雲墨挑幾個府中老人一起過去。去吧。”
“是。”許棟心中大喜。許棟知道,這個差事能落在自己的手中,就代表着自己已經成爲了雍王心腹之中的一員。他自然高興,不過他高興的不僅僅是這一點,還有另外一點。
許棟匆匆忙忙的整合人馬,帶着五條船連夜出發了。他沒有直接出天津,而是沿着海岸線北上,先去了寧波拜見許老爺子。
許老爺子自從許棟跟了雍王之後,離開杭州了。無他,許棟在澎湖所做的事情傳開了。這些海商都是有主的,雍王痛快的大殺一批,不知道有多少人將雍王給恨上了。連帶許家也受到了牽連。許棟一回到許家,許老爺子冷哼一聲說道:“老二,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許棟說道:“有,你從小就教我行商。商人之中做的最成功的人是誰?”
許老爺子冷哼一聲說道:“怎麼你還想學呂不韋嗎?”
呂不韋以奇貨可居,登上了相國之位,成爲中國古代最成功的商人。許老爺子一聽就知道許棟是想幹什麼。
“對。“許棟說道:“雍王就是奇貨可居。”隨即許棟將雍王的行爲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最後總結道:“雍王有如此之行徑,縱然將來只有東雍一島,也不失富貴。我許家只要追隨的早,何愁不成爲開國功臣?”
許老爺子一時間陷入了沉思,其實許棟所說的話,許老爺子不知道想過多少次了,不比許棟想過的少,甚至比許棟想過的更加多。
許老爺子嘆息一聲說道:“我雖然沒有見過雍王,但是聽你這麼一說,這雍王也是一個能成事的人。但是東雍還是太小了,真正決定東雍存亡的並不在東雍,而是在北京,一但北京有變,東雍還能不能存在下去,還是一個未知數,就這麼匆匆忙忙將我們一家子壓上去。有點太草率了。”
許棟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本不該說,那麼都不能外傳。”許棟見許老爺子答應下來,這纔將南洋航線之事,說給了許老爺子聽。許老爺子一聽,一趟就能賺十萬兩銀子之多,一瞬間有一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他以商人的敏銳感覺到,擁有這一條財源,東雍的未來被遠遠的低估了。他立即下決定,將整個許家都壓上去,說道:“說吧,你這一次回來到底是什麼事情,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如果不是有事讓家裡來做的,是不會回來的。”
“這麼說,父親答應了。”許棟說道。
“我老頭子賭了。”許老爺子說道。
許棟說道:“父親,現在有一個押注的好機會,雍王太后要從北邊到東雍去,而雍王后還沒有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