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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修城
“當,當,當。”袁時中下得了撤退命令。
全軍開始撤退。無數士卒好像退潮一樣,從開封城之下撤退了。
並不是袁時中害怕誤傷,而是他知道這一戰,城下的人已經力竭了。
從早上開始攻城,打到下午時分,連午飯都沒有吃,這攻城戰雖然比面對面搏殺來得輕鬆一些。但是人在危險環境之中,崩緊了神經,對身體的消耗也不小。
故而除非換一批人來繼續進攻,否則攻下去的成果也不會太大了,而且胡缺德的撤退,也引動了士氣,他們大多人都是被督戰隊逼着。見胡缺德能撤退,他們爲什麼不能撤退?
故而袁時中索性讓這些人全部撤退下來。
他也想看看,張軒的新辦法,到底有沒有什麼用處。
見義軍如潮水一般撤退下來,陳永福默默的鬆了一口氣。此刻忽然一聲巨響,陳永福甚至感覺到一股大力從地面之上,狠狠的向他腿上一撞,一時間他有一種站立不穩的感覺。
“怎麼回事?”陳永福大喝道。
本來有幾分驚慌失措的士卒,聽到陳永福的大喝之聲,反而鎮定下來。
“大人,賊人在城下放了火藥,將城牆炸出一個大洞。”有人向陳永福稟報道。
陳永福大吃一驚,隨即冒着被人射殺的危險,讓人將他從城頭墜下來了,查看城牆毀壞的程度。他一看頓時大驚。
這一段城牆,本來城頭之上,就因爲火炮轟擊,掉下來不少壘土。但是此刻又在城牆腳上,開出了一個大洞,這個大洞居然寬數丈,深一丈多,高一丈多。甚至可以說,這一段城牆,地下一兩丈都被挖空了,上面一丈左右掉落了,只有中間一兩丈還保存着。
“這該如何是好?”陳永福陰沉着臉,不住的思索。
這一段城牆如何,他並不放在心上。
開封城牆的堅固,絕對不是浪得虛名。數丈厚的城牆,這樣小小的摧殘,根本不能動搖根基。但是他害怕的是,這種新的攻城手段。一旦證明有效之後,恐怕賊人就要大舉使用這種攻城之法。
但是開封城牆撐得住幾次這要的爆破。
一次,兩次,三次?
陳永福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如果不想辦法的話,這城牆決計撐不過十日。
但是辦法是那麼好想的嗎?
就在陳永福感覺到事情緊迫之極,要立即向高
名衡彙報的時候。
小袁營之中,張軒也在總結經驗。
袁時中,坐上首,張軒做側位,而胡缺德站在中間。將安置火藥的細節,一一說明。
張軒說道:“賞你白銀百兩。升爲百戶。”
胡缺德大喜說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胡缺德在闖營之中,也沒有什麼官職,雖然因爲手中有一技之長,被看中,但是身上依舊沒有一個官銜,不要小看-中國人的官迷程度。即便是現在能成爲一個公務員,在很多地方還是覺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更不要說胡缺德是盜墓賊出身,真正的下九流也不要的人物。
張軒說道:“你立即從全軍挑選人手,所做的就是研究,如何用最少的火藥,能炸開城池,還有將火藥炸城的辦法,傳授給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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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缺德微微一猶豫說道:“是。”
張軒說道:“你去吧。”
“是。”胡缺德說道,隨即立即躬身退了下來。
“賢弟可以想以這放崩之法主攻。”袁時中說道。
張軒說道:“正是,有足夠的火藥,我就不信,我掀不開這開封城。”
袁時中說道:“問題就在於足夠的火藥?這放崩之法,太耗火藥了,一次就千斤。再加上支撐火炮的火藥,一次攻城所需的恐怕一兩萬斤都下不了,但是營中的火藥恐怕支撐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張軒一時間愣住了。
火藥短缺?這個問題,張軒還真沒有想過。
他下意思覺得,黑火-藥算什麼珍貴的物資嗎?但是細細一想,這是他後世思維所致,在後世這火藥只能用來放鞭炮,甚至連放鞭炮都用不到,還真沒有什麼用處,原料也簡單,不要說千斤,萬斤,就是幾十噸,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但是在這個物資奇缺的時代。
還真是問題所在。
張軒來這個時代,有一段時間了。在現代人想來,火藥不過是,木炭,硝石,硫磺三者之間的配伍而已。但是張軒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才發現火藥有很多敲門在。且不說火藥之中,最多的硝石如何供應,單單說這木炭,上等火藥都是用柳木炭。
張軒雖然不知道,這柳木炭與其他木炭到底有什麼區別。但是這些困難,僅僅是原料之上。
更不要是在製作之時,有種種的講究,特別是軍用火藥之上,更是講究,而且是純人工製作,效率可想而知了。
火藥會短缺,還真一點也不奇怪。反而是極其正常的事情。
張軒想了想,說道:“大軍剛破左良玉,繳獲了不少東西,想來應該有不少火藥,我去信問問,能不能調撥一些過來。不過,製作火藥的事情,也不能停下來,我們畢竟不能依靠繳獲過日子。”
袁時中說道:“我會督促下面,加快火藥製作,不過,闖營曹營之中,恐怕還要賢弟的面子。”
“報,城頭用動靜。”有傳令兵說道。
“什麼動靜?”袁時中問道。
“官軍大舉出動,修補城牆。”
袁時中與張軒對視一眼,決定派人去看看,只是這是六月上旬,幾乎暗淡無月,夜裡能見度相當之低,大舉出兵的話,恐怕容易被敵人伏擊,故而袁時中與張軒商議之後,打消了親自去的想法,而是派羅岱出馬。
在夜色之中,一排排火把在黑暗之中招搖着,數百根火把在黑暗之中不住的跳躍。
“籲。”羅岱在白日立陣的地方駐馬,這個距離他大抵看清楚,開封城上再做什麼了。
就是在修補城牆。
城牆之上有一個類似軲轆的東西,將一團團泥漿放下來,被工匠用來添補進城牆的缺口之處,這些工匠外面有數百士卒列陣,似乎還有鹿角拒馬什麼的,也有一團團篝火相距不遠,照亮了城下大片空間。
羅岱看了一會兒,說道:“走。”
“羅兄。”袁時敏說道:“我們不打一下嗎?”袁時敏感到有些奇怪,這羅岱從來是猛打猛衝,見了敵人從來沒有說放過的事,今天怎麼改了性格。
羅岱用馬鞭指着對面火光之處,說道:“我們只能看見火光之處有鹿角,拒馬。但是沒有篝火照亮的地方,如果佈置幾條絆馬索,我們就慘了,再者我敢說,現在城頭的所有火炮都準備好發射了。硬生生衝上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再者衝上去,就能阻止他們修城了嗎?”羅岱說道:“大營與這裡相距不近,我們一衝他們回去,等我們回去,他們再下城,我們就來回跑嗎?既然阻止不了,上去回報便是了。”
“難道,就看他們這樣修城嗎?”袁時敏有些不忿的說道。
“這城,是他說修好就修好的嗎?”羅岱冷哼一聲,說道:“當初開封城建城大道時候,這土可是三蒸三煮,然後用層層夯實的,再外面包磚,談不上堅如鐵石,但也不差多少,他這樣臨時修補,又能頂得上什麼用處?幾下子就挖空了,他們想修就讓他們修吧。”
袁時敏恍然大悟,這臨時修補的城牆怎麼能與之前的城牆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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