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唐鍥與雷靂帶着熊飛在茫茫夜色中疾走,一直到城郊一處酒樓旁方纔停下。那酒樓老闆見他二人回來,急忙奔了過來,躬聲道:“二公子!”
唐鍥微微點頭,將熊飛交於酒樓老闆,對那掌櫃的言道:“將此人帶到後堂,好生看管,明日我要親自審問他!”
“是!”
那掌櫃的應了一聲,擡手招來一名店小二,二人合力將熊飛帶了下去。雷靂看了看這酒樓,不由笑道:“以酒樓作掩,想不到唐兄在這裡還有一處分堂,若非親眼所見,有誰能想到此地亦是唐門的地盤?”
唐鍥道:“雷兄說笑了,比起霹靂堂來說,我唐門不過是區區一個小門派,不足掛齒!雷兄,請!”
雷靂微微點頭,道:“唐兄,請!”
唐鍥微微一笑,踏步走了進去。那雷靂待他走進之後,驀地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跟了進去。
次日一早,熊飛尚在熟睡,此刻他身中“醉芙蓉”之毒,在唐門控制之下反而不懼生死,睡得安穩了。
忽然,只聽“嘭”的一聲,兩名大漢推門闖了進來,十分蠻橫。熊飛冷笑一聲,料想唐鍥將自己救出,絕非如此簡單,於是不聞不問,任由那兩名大漢將自己帶出房去。
那兩人將熊飛帶到後堂,只見唐鍥坐在上首,堂下分站兩列手持大刀的男子,那雷靂則是坐在一側椅子上悠悠喝茶。
唐鍥見了熊飛,臉上驀地一笑,將手一擺,那兩名大漢便退了開去。但見唐鍥起身緩緩走了下來,對那熊飛道:“熊大俠,今日請你來的目的,即便我不說,想必你也知道,只要你說出寶藏的地方,我自然放你回去!”
熊飛冷冷望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唐鍥忽然大笑幾聲,道:“閣下真是會開玩笑,江湖上誰人不知,當日在京城,一位朝廷官員慘遭滅門,臨終前將一份藏寶圖交付與你。大家同爲江湖人,天下財天下人分之,熊大俠何不說出藏寶之地,你我三人共分如何?”
熊飛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心頭卻反覆思索,“眼下夏芸三人下落不明,須得儘快找到他們纔可。這唐鍥看樣子乃是唐門極有身份之人,想必精通施毒解毒之法,何不利用他幫自己解了身上之毒,再思脫身之計!”
那唐鍥見他沉思良久,只道他回心轉意,於是道:“熊大俠,怎樣?”
熊飛沉吟片刻,道:“好,我答應你!”
唐鍥一驚,不由回身同雷靂望了一眼,似乎對熊飛的轉變大爲詫異,剛要開口,卻聽熊飛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那藏寶圖現在不在我身上,你須得先將我身上的毒解了,之後我們一同去取。”
唐鍥頓了一頓,道:“好,就依你!”
說着伸手在熊飛腕上一搭,思量片刻,忽的笑道:“區區‘醉芙蓉’有何難處,來人!”只見一人走上前來,那唐鍥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人隨即應聲而去。
只見唐鍥淡淡一笑,道:“不過,熊大俠身上的毒一去,憑你的武功,我們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你?”
熊飛料想他也不會輕易爲自己解毒,當下冷哼一聲,“你想怎樣?”
唐鍥低頭不語,走了幾步,忽然左手一揚,只見銀光一閃,一枚金針自他指尖發出,倏地一聲鑽入熊飛體內。
熊飛胸口一痛,擡頭望了他一眼,寒聲道:“這是什麼?”
唐鍥道:“此針名爲‘透心針’,乃是我唐門獨門暗器,一旦入人體內,每運一次真氣,此針便會向心髒前進一寸,直到穿心而死。倘若所中之人不懂武功,反而無礙了。因此,中了此針,武功越高,離死亡越近!”
熊飛面色一寒,“你好卑鄙!”
那唐鍥笑了幾聲,說道:“不過你放心,一旦取出寶藏,我自會幫你取出‘透心針’。”
這時,那名下人託着一個瓷瓶快步走了上來。那唐鍥伸手接過瓷瓶,擰下塞子,伸手在熊飛鼻下一晃,一股極爲濃烈的氣味撲鼻而來。熊飛不禁眉頭一皺,退了幾步,這一動之下,只覺身上已然恢復了力氣。
只聽唐鍥道:“如今你身上‘醉芙蓉’之毒已解,今日暫且休息,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熊飛也不迴應,漠然轉身,走了出去。
待他前腳走出,雷靂緩緩起身走了過來,對唐鍥道:“你真的放心替他解了‘醉芙蓉’之毒麼?”
唐鍥回身一笑,道:“雷兄放心,我唐門的‘透心針’比之‘醉芙蓉’更爲毒辣,‘醉芙蓉’說到頭不過是軟筋散一類的毒藥,不會取人性命,而‘透心針’卻是每進一寸都有鑽心之痛,除非他一心求死,否則決計不敢亂來的。”
言語之中,對自己的獨門暗器頗爲得意,唐鍥說完,便大步邁了出去。雷靂望着唐鍥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忽然冷笑一聲,“狂妄自大的傢伙,倘若此人如你想的這麼容易對付,這藏寶圖早就落入我霹靂堂之手,哪裡還有你插手的份!”
而在此刻,彰德府衙之內,那知府大人得知熊飛被劫,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只怕熊飛去而復返,到時自己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他一劍刺的。
那鄒明坐在堂上,一臉泰然自若的樣子,卻是沒有半點焦慮之色。只聽他道:“張大人,你從早上一直走到現在,就不能坐下喝杯茶歇會麼?”
那知府名叫張德全,乃是一個膽小怕事的昏官,之前聽聞熊飛的名字,躲之尚且不及,哪知鄒明卻要將他逮捕歸案,此番被他同黨救了出去,又怎會善罷甘休。
聽了鄒明如此說,那張德全驚惶道:“哎呀,大人啊,那熊飛逃了出去,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殺回來,你……你讓我如何坐的下啊!”
鄒明看了他一眼,臉上頗有不屑,冷笑道:“那又怎樣,有本撫在此,包你性命無憂!”
張德全聞言雖然心中稍安,但對鄒明的話仍是將信將疑,實不敢相信他能敵得過熊飛。不過那鄒明畢竟官高一階,他縱然懷疑,亦不敢說了出來。
但見鄒明臉上陰晴不定,目光中隱隱透着一股寒意,倒不知以熊飛現在的武功,同鄒明相比,究竟誰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