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樂喧天,盛況空前,以此來形容幽帝雲破天大婚,再爲貼切不過。
不知該說雲破天親民,亦或是太過自信,即便是安排圍繞翼城一週的巡街,並不對城中進行肅清,也未佈置下軍力重防,而僅是派出些禁軍,在街邊攔阻太過熱情想要上前的百姓。因此,道路兩旁皆站滿了人,就是商鋪臨窗出,亦擠滿看熱鬧的人羣。
而蕭紫衣便悠閒地倚靠在客棧二層的窗前,換上一襲淡紫色羅裙,單手支着頭,向外眺望着。她神色雖如常,可心底那抑制不住的期待之情,卻唯有她自己知曉。分別兩年,朋友、摯愛,皆深深安放在心中。如今即將重逢,怎不令人滿心歡喜?
不知雲破天怎樣?想必大婚定是喜氣洋洋。月清流又是否隨意如初?她還真懷念月清流那妖豔的風情,和總掛在脣邊的笑容。
蕭紫衣眼前浮現出百里墨俊朗的面容,她心驀然一動。當年自己私自離去,只留下書信一封。他,可否還會堅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約定?是否會怪她留下他,一人離去?是否心境一如當初?思及此,蕭紫衣不免生出些忐忑。
“來了,姑娘,您看!”
憐兒的聲音,喚回蕭紫衣思緒。只見街角處,隨着禁軍開道,爲首雲破天一身吉服,騎着一匹健碩的大馬而來。在他身後不遠處,則跟着百里墨與
月清流。
對上這幾張熟悉的面容,兩年光陰似頓時消弭,撫平了蕭紫衣的不安。她輕輕一笑,眉眼間神色越發柔和起來。
清風透過窗櫺,似絲絲柔和的緞子,輕撫過蕭紫衣面頰,吹拂過她鬢邊一縷青絲。她側坐倚靠着窗,手邊擱置着個布包裹。她凝神不語,將她側影,勾勒成嫺靜美好的剪影,柔和而美麗。即便是同爲女人的憐兒,在側看着也不禁讚歎。
轉眼隊伍已然行進到了客棧外,蕭紫衣輕聲一笑,笑聲不大,沒入喧天的鼓樂聲中,瞬間尋不到痕跡。可行在雲破天之後的百里墨與月清流,卻端是停下了馬,不約而同仰首望來。唯留跟在他們身側一行護衛,不知發生何事,卻也不敢繼續走,跟着停了下來。
“憐兒,你隨後下來,跟着隊伍入宮。”蕭紫衣轉頭,向着憐兒道。
憐兒不解,“姑娘,那您呢?”
“我?”蕭紫衣脣邊笑意更深,緩緩站起身,“我就自這裡下去——”
她話音方落,只見蕭紫衣素手一揚,先是將那包裹扔了下去,然後徑直跨出腿去,從二層窗口向着街道一躍而下,衣袂翻飛,身形好似一隻翩然紫蝶,在春光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映入所有人視線之中。
蕭紫衣在半空足尖一點,一個旋身,人已輕輕落在百里墨馬背上,
然後盈盈而笑,“我回來了。”
百里墨一施力,在馬上一個側身,便伸臂將蕭紫衣拉到身前,將她摟在了臂彎中,“歡迎歸來。”
“這麼久未見,你可曾有想我?”
百里墨揚眉,撫了撫她的髮絲,“你說呢?”
“不說清楚,我可是不會同你回去。”蕭紫衣俏皮望着他,不依道。
“我可是不介意紫衣你先去月國做個客,若是不打算走,我可以款待你一輩子。”月清流輕緩的聲音cha了進來,手中還拿着蕭紫衣方纔丟下的行李包裹。
百里墨聞言,越發攬進了懷中佳人,“這就免了,待我和紫衣大婚之後,再一起到你那裡去拜訪不遲。”
“紫衣似乎也沒說要嫁給你。”月清流挑釁微笑,“她不來無妨,我也正想到你那裡去小住幾日,有的是時間與你們共聚。”
“喂,你們再不走,怕是要錯過雲破天大婚的吉時了。”蕭紫衣扯了扯百里墨衣袖,提醒他們。
“我們的事,回頭再議。”
百里墨說罷撥轉馬頭,先行帶着蕭紫衣策馬而去,月清流輕笑,也隨即跟上。
不遠處鐘鼓聲依舊迴響,卻好似預告着,在這搖曳的明媚春光裡,往事隨風,一切皆似這春景,正欲蓬勃新生。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