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病逝,後/宮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賢妃是四妃之一,又出身靖海侯府。有其嚴格的喪禮程序。有品級的大臣需來弔喪、內外命婦要哭喪、葉明淨作爲唯一的子嗣要守靈。宮內宮外的來往在此期間頻繁了起來。
一般來說,像賢妃蕭氏這等元老重量級的妃子逝世,皇帝都會追加一級封號,以求在葬禮上好看些。也是對死者和其家屬的一個慰藉。
賢妃蕭氏卻沒有。她很不巧的處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她是四妃之一,再往上就只有皇后和皇貴妃。皇后肯定不行,薛皇后把皇后的位置看的比命還重要。皇貴妃也不行。大家都知道,皇貴妃的位置是給安妃留着的。太女生母的品級現在不升,總不能永遠不升。
薛皇后爲了怕承慶帝一時糊塗,追封了蕭氏。將來爲安妃的事再鬧出幺蛾子。便趁機提出,應該給安妃升品級。不然,安妃的品級在賢妃之下,喪禮上需執禮磕頭。讓太女殿下的面子往哪兒擱?
承慶帝順水推舟,晉封了安妃爲皇貴妃。
只是如此一來,賢妃蕭氏的葬禮就需大辦了。以此安撫靖海侯府。
葉明淨見薛皇后忙裡忙外的折騰,就爲了死後承慶帝的陵寢裡能少一個女人躺着。心下好笑。這些人那,怎麼偏偏就把死後的事看的那麼重呢?
身前人是管不了身後事的。她記得前世有一次在宿舍裡,歷史系的學姐看書時突然發出一陣狂笑。追問其原因。道:雍正皇帝真乃妙人也。
她狂笑的事就和陵墓有關。康熙皇帝身前共立過三位皇后,安排自己的陵寢時便很大手筆的弄了三個女人的棺木和他放在一起。結果他的好兒子雍正,十分體貼父皇,生怕他寂寞。和夏朝的成祖皇帝一般,在自己的生母烏雅氏死後,將其追封爲皇后,硬是塞了進去。
最妙的在後面,雍正皇帝非常喜歡他的十三弟怡親王,喜歡到了我有什麼也不忘你的地步。於是將早就下葬多年的怡親王生母、敏妃的靈柩又從地下挖了出來,追封爲皇貴妃,在打開他老爹的陵寢時,順便給其塞進了第五個女人。
歷史系學姐笑道:“雍正皇帝任性的及其有個性。”
想到這事,再看看薛皇后如今的忙活和盤算,葉明淨特有喜感。
碰上一個任性的皇帝,再算計都沒用。不得不說,她其實還是受了一絲前世歷史系學姐潛移默化的影響的。比如在對待文臣的態度上。
前後折騰了半個月,賢妃蕭氏終於下葬,入土爲安。
在這當中,生辰湊巧在四月二十七的齊靖同學,行了個很不起眼的弱冠禮。擁有了自己的字:晏舒。
隨後,安妃被立爲皇貴妃的儀式就簡單了一些。葉明淨和安妃都不以爲意。葉明淨還特意向承慶帝上奏,靖海侯爺遠在南方,唯有世子留在京城。經此一事,定然心情悲痛。兒臣想去進靖海侯府探望世子。
承慶帝欣然應允,頒下了不少賞賜讓她帶去。
於是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皇帝陛下這是爲皇貴妃的事在向蕭家表示歉意。
葉明淨帶着一馬車的賞賜去了靖海侯府,蕭炫夫婦出大門迎接。
擺香案、宣聖旨、展示物品、磕頭謝恩。一套正式的流程下來,葉明淨在正廳落了座。
“孤和蕭世子好久不見,正好趁此機會討教一下新曲……”她熱情的如是說。
“哪裡,哪裡。”蕭炫謙虛的道,“最近事多,臣也好久未曾持笛了。殿下請……”領着她向內院走去。
其餘的人,有的先回宮覆命,有些就留在正廳吃茶,由蕭府總管作陪等候。
貼身之人,葉明淨只帶了綠桔和計都兩個,東宮如今魚龍混雜,只有將馮立留下看家,她才能放心。
蕭府在花園中有一座小樓,建築精緻、裝飾華美。蕭炫將人引至樓上,綠桔和計都跟着,侍衛什麼的就在樓下等候。
小樓之上,蕭炫的妻子梁氏早已在一旁。身邊的盒子裡赫然擺着蕭炫常用的玉笛。見葉明淨上來了,默默無聲的行了個禮。
“麻煩蕭夫人了。”葉明淨輕聲道謝。
梁氏微微頷首,手持玉笛,穿雲之音破空而出。綠桔朝衆人福了福身,拿起一直捧在手上的玉簫,嗚嗚的相和吹奏起來。葉明淨則單獨轉到內室,乾淨利落的脫掉全身衣物,拿起擺放在牀上的一身鯊魚皮水靠,貼身穿好。隨後,又套了一件普通丫鬟的衣服在外面,三下兩下的拆掉頭髮上的珠玉發冠。
走出房間後,發現計都和蕭炫也都換了普通之極的衣衫。三人轉過幾道走廊,從架在樓後的工匠小梯順階而下。
時少春早已在樓下等候,見人都下來,搬走了梯子,藏在草叢中。領着這三人從小徑向花園深處走去。
走了不一會兒,衆人眼前出現了一片開闊的湖水。湖岸邊有着長長的一道假山屏障。四人走入假山中,內裡放置着一張石桌,桌上有峨眉分水刺、空氣囊等物。石桌的不遠處,有一泓靜謐泛着冷光的水潭。
時少春三下五除二的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黑色水靠。動作熟練利落。計都也跟在後面脫掉了衣服,裡面是同等式樣的水靠。時少春從桌上拿了魚皮頭套,教他依樣畫葫蘆的套在頭上。兩人戴好後,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在空氣中。
時少春拿起第三個頭套,遞給葉明淨,示意她照着做。剛一擡頭,手就僵了。
葉明淨同學按照前世穿游泳衣的習慣,光着身子穿上的水靠。緊身而富有彈性的淡藍色鯊魚皮全身水靠,忠實的勾勒出少女的身材。渾圓的前胸、纖細的腰肢、挺翹的臀部,長期鍛鍊的身體線條優美流暢。
葉明淨剛脫掉衣服,蕭炫就傻眼了。第一個反應就是轉過身體。心臟狂跳之餘暗自慶幸,幸好他不是毛頭小夥子,定力尚可,沒有出醜。第二個反應就是罵那做水靠的裁縫,海盜窩裡挖來的人才總是愛出這樣那樣毛病。水靠縫製的這麼貼身做什麼?
時少春差點要吐血。最放蕩大膽的海盜婆娘也沒有誘人成這樣的。這是太女嗎?這真的是太女嗎?
計都就慘了。這裡面的三個男人只有他一個未經人事,還最最年輕。他兩眼盯着地面,拼命的運轉內功心法,力圖讓自己的下身保持冷靜。
葉明淨毫無察覺,她一沒穿比基尼,而沒裸露肌膚。比起在游泳池、海灘要保守多了。故而,她一臉純潔,認真詳細的詢問時少春該怎麼樣拆平髮髻,帶上頭套。以及在水下如何使用空氣囊和峨眉分水刺。
可憐的時少春臉漲的通紅,說話結結巴巴,勉強指點她帶上了頭套。說清了水底工具的使用。
等到三人跳下水潭,順着暗道遊入湖中後。蕭炫喘了口大氣,癱坐在石凳上。暗自祈禱時少春在水下不要出醜。
時少春還真出醜了。荷爾蒙這種物質向來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這個時代的女人都是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曲線不露。水軍之中又沒有女人,他哪裡經過這等陣仗。尤其是葉明淨腰側到臀部的弧線可稱完美,流線型的豐潤強烈的衝擊着兩個男人的視線。
好在時少春的一把年紀也不是活到了狗身上。他巧妙的在行動間遮掩了自己。而一旦仔細的講解起水下動作要點時,隨着思維的分散,警報狀態很快就解除了。
葉明淨認認真真的學着空氣囊的使用,通過特殊的手法和功法,這可以讓她在水下換氣。只要有足夠的空氣囊,她就可以長時間的在水下趕路。峨眉分水刺用來對付水底的危險。時少春又教給了他們一套常用的水下手勢,可以在水下時交流無礙。
半個多時辰後,三人回頭,從水潭中回來。兩位男士一致請太女殿下先上岸穿上衣服,以免着涼。
葉明淨用乾布巾簡單的擦了擦水靠,穿上衣服。其實水靠不脫的話,身上依然還是溼淋淋的膩着,並不舒服,也不溫暖。於是她催促着那兩位男士也快些上岸。
直到三人都穿戴好後,蕭炫才慢吞吞的轉過身,領着他們再次穿過偏僻小徑,回到小樓。
梁氏和綠桔見他們回來,鬆了一口氣。綠桔急急忙忙的去內室幫葉明淨擦身子、換衣服。
再次出來的時候,她和計都已經恢復成了原先的裝束,由蕭炫親自送出府門。
坐上馬車,葉明淨在綠桔的協助下,從裙子底下翻出一個大包袱,裡面赫然裝着剛剛用過的水靠、分水刺和空氣囊。
葉明淨嘴角微彎,最重要的一件事終於準備完成了。
靖海侯府,梁氏剛剛鬆懈下來就被丈夫一把抱住了。蕭炫吻的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事後,他將頭埋在妻子光裸的脖子裡低低的笑,胸腔震動。
“你發什麼瘋?”梁氏紅了臉。又羞又氣的捶他的肩。
蕭炫笑夠了,才道:“你去舞姬那邊挑個人,要身段好、臉嫩的。給少春送去。他今天着實辛苦了。”
梁氏很納悶,不過還是照辦了。
時少春看着送來的蘿莉舞姬,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