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無人坐鎮,此事頗有奇詭之處,不可輕易下了定論,衆將士雖需準備,卻不必草木皆兵,”齊璞瑜站了起來,氣勢一往無前。
“本王親往邊關,朝中之事交太后與皇上處理,薛世、方毅輔佐,兵部尚書即刻派人點兵!大軍連夜開往邊關!”
攝政王一語定江山,兵部、戶部忙不迭下去準備,齊尚來不及祭祀告天就要送人出京,忙讓人從庫房裡拿出軟甲。
軟甲還未找到,齊璞瑜先跟着馮九卿來到了肅寧宮。
馮宇、朱念慈、馮九玉、廖晴兒皆已出宮,馮九卿在收到命令的當下,便讓他們即刻離開京城,手中只留下杜榮和魏嬤嬤及少數可用傳信的人,想來此刻也已經帶着馮九卿她的懿旨出京了。
突生混亂,禁軍縱然嚴查,但看到太后懿旨也不會過多攔阻。禁軍聽命於齊璞瑜,齊璞瑜也不會想逼得馮九卿在這個時候動用玉璽。
至於肅寧宮,魏嬤嬤早就派人控制住了,且抓住雪青已經審問了一番。
姚若華畢竟還是太妃,不好動刑,但雪青卻是個可以下手的,在肅寧宮裡被打得嚎哭不止,彷彿天塌地陷般淒厲痛苦。
但偏偏,她什麼都沒說。
姚若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受刑,就像早有預料,也不任憑雪青哭嚎,臉上沒有半分動容,馮九卿與齊璞瑜走進去時,她甚至還有心思對他們調笑。
“喲,兩位又一起來了,真是焦孟不離、情深意篤啊。”
“何必逞口舌之快,今日我們來此所謂何事,你應該明白。”馮九卿掃了眼魏嬤嬤,魏嬤嬤即刻叫人停下杖責,而雪青也已經哭得嗓子沙啞了。
齊璞瑜來時路上聽她說過心中猜疑,雖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跟上了。
馮九卿懷疑,姚若華離開過皇宮。
姚若華陰狠地盯着他們,冷冷笑道:“本宮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在這宮裡過得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了,怎麼,你們還嫌不夠,還想過來繼續落井下石?”
馮九卿聲音一冷,“不必裝了姚若華,你就是離開過皇宮對不對?”
“太后實在公衆養尊處優慣了,竟忘了這皇宮大內是菜市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姚若華磕着瓜子,瓜子殼隨手扔在地上,好巧不巧正好丟了馮九卿一腳。
這話讓馮九卿愣了愣,而後才驀然反應過來,“你不承認?”
姚若華白了她一眼,拍拍手站了起來,“我沒什麼好承認的,太后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本宮可要進去休息了。”
馮九卿不冷不熱道:“浣衣局說肅寧宮每日下人的衣服都會定時派人送去,但偶爾雪青卻還是要在院落裡自己洗一件她沒有穿過的宮女服,姚若華,你就不想解釋一下?”
“我說了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姚若華不耐煩道。
說話間,齊璞瑜忽地箭步上前擋在了姚若華的身前,“姚家已滅,你的兩個哥哥都死了,本王倒是很疑惑,你居然還能氣定神閒。”
他那雙幽深的眸子一動不動凝視着姚若華,看得姚若華渾身冒雞皮疙瘩,咬牙怒道:“是啊!我姚家被你們聯手滅了,滅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你們還不滿意,還要來找我的麻煩!”
齊璞瑜身上怒氣一閃,轉而,卻突然笑了起來,“姚家兄弟同底盤國,莫非太妃覺得,他們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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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這麼說過!”
姚若華退後兩步,左右看看齊璞瑜與馮九卿,厲聲道:“但誰知道那些證據不是你們僞造的?我大哥死因本就模糊,二哥是怕被你們誣陷才逃開,你們一個個蛇蠍心腸,爲了剷除異己,無所不用其極,你以爲現在嚇我,我就會怕嗎!”
說得倒是義正言辭,倒打一耙的功夫爐火純青,馮九卿險些就被她那激憤的表情給騙了。
卻聽齊璞瑜冷冷笑道:“聽聞醉舞坊有一名舞女,與南澤鐵狼糾纏不清,醉舞坊滅後,此女又去了靈舞坊,其身形高挑姿容豔麗,每每都是急匆匆去又急匆匆走……”
話到此處,姚若華的整顆心都快跳出來了,臉色鐵青地大罵:“攝政王!本宮要去休息了,你雖然是先皇的兄弟,卻不是先皇!膽敢攔我,好大的膽子!”
不對,他是怎麼知道的?就算靈舞坊被人查了出來,看她每次都沒有讓人看見自己的面容,何況南澤王早就離開了,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就因爲馮九卿懷疑她離開過皇宮,齊璞瑜就能猜到那人是她?姚若華惴惴不安,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唾沫。
“太妃不好奇這名舞女是誰嗎?”馮九卿冷笑,“竟然和南澤王苟且私交,若是傳揚出去,即便此女身居高位,哀家也可以即刻賜死她!”
姚若華退後兩步,心臟狂跳,厭恨和諷刺呼之欲出。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難不成你們要說這個舞女是我不成?哈,太可笑了,你麼要殺便殺,不必找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來辱我清白,將來底下面見先皇,你們也不好好想想,如何對得起先皇!”
她越是義正言辭,臉上的表情越是猙獰不受控制,憤世嫉俗般的瘋狂與痛恨。
齊璞瑜看着她的目光越來越冷,姚若華是先皇的妃子,姚家卻參與到了謀害先皇的計劃中!姚若華暗中傳遞信息,縱然不是主謀也是幫兇!
那舞女與南澤王苟合之事,自有其它舞女作證,而姚若華……
“你應該知道背叛東華的下場。”齊璞瑜聲音低沉,像是含了冰塊一樣,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姚若華怕得渾身發抖,但卻還是不肯鬆口,“證據呢?你們說我也背叛了東華,證據在哪裡?”
眉眼的妝容有些畫了,不知是雪是淚,趟過臉頰,姚若華驀地委屈至極。
“我兩個哥哥做了錯事,他們也已經受到了懲罰,我一個人獨在深宮冷院,這方寸天際尚且不能出去,你們還不肯放過我,是不是非要將天底下姓姚的人都殺光了,你們才肯罷休。”
素腰婉轉,楚楚動人,雖然她比馮九卿大了一輪,但仍舊不減但年美豔,只是可惜,面前的兩個人,都是鐵石心腸。
馮九卿眯起了眼睛,就是看不慣她這幅故作柔弱的樣子,嗤笑道:“姚若華,你最好現在就說出姚家暗兵所在何地,否則,別怪哀家動刑。”
姚若華狠毒了她,“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嚄,好膽量。”馮九卿右側嘴角緩緩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