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然而然就說出口了,看來在我心裡,和她們還真是一樣的。”我不以爲意的說到。
“甄妃在哪兒?”我拉回話題。
“玫妃娘娘只是被禁足,還住在憐月宮。”夏兒將滑下來的被子向上提了提。
“關了多久了?”夜雨只是含糊的跟我說了一下,不曾與我細說,估計也是不屑於後宮的爭鬥吧!
“從三月開始就一直被關着了。娘娘有意救她嗎?”她語氣不無意外。
“我?”我先是疑惑了一下,怎麼,我看起來很想救她?“不,咱們不能救。皇后要除的人,咱們能插手嗎?”
靈脩提前告訴我他會放過甄妃,是不是想通過我去拉她一把?我不會做成功率低於一半的事,那麼他既告訴了我這次事件的結果,是不是料定我會出手?現在覺得,當日他的話真有一點暗示和慫恿的意味。
爲什麼要我去救她呢?我心裡直嘀咕。從現在看來,我若不插手,甄妃很有可能會被處死。可我從中斡旋,他日一旦衛氏得知箇中緣由,而我又無力抵抗權勢滔天的衛氏一族,我是自尋死路。
靈脩到底希望我怎麼做?
難道爲了保甄妃,可以拿我做賭注?
那他當我是什麼?假意待我如此,實際是看中我的心思手段,難道他還是那麼在意甄妃?還是說,他所看中的,一直都是甄妃?
我不相信,可這不是不可能。
如果他可以犧牲我來保全她,那我就不要再爲他而捲進無端的爭鬥中。
或者,他算準了我會心軟,所以故意這樣氣我,想讓我遠離這次的紛爭。
無論是哪種情況,我不會對甄妃施以援手。要麼是因爲嫉妒,要麼是因爲無奈。
“最近要變天了,夏兒,天氣驟暖,咱們注意防暑啊!”我沉思片刻,下定結論。
“奴婢知道了。”她雖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但我做什麼,她就會追隨。
“我出宮以後有誰來過?”
“皇后來過兩次,一次是惠妃娘娘小產之後,一次是五月初大約娘娘生日後兩天。薛妃娘娘回宮後倒是常來。皇上似乎是常來,可是沒人見過。”她有些疑惑又略帶笑意。
“怎麼回事?”
“皇上來我們並不知道,只是好像每次走後,珊兒就會告訴思語。”
我有些吃驚,“珊兒不滿週歲,話說得很好?”
她也同樣表情,“公主的確很讓人吃驚,可是,小王爺至今沒有開口說話。”然後又換上愁容。
我安慰她道:“沒事的,冀兒既然會哭,就說明孩子是可以說話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娘娘,您注意昨兒賀妃娘娘瞧您的神情了嗎?”她說着說着就說到這兒了。
“夏兒,我與賀氏沒有交往,以前可能只是見過,她跟在衆人裡給我請過安而已。你說說看,這賀氏是個什麼樣的人。”想想她就來氣,可又不能去治她,更氣的是我自己,因爲這些事情而煩惱。
“賀妃娘娘,奴婢拿不準,應該是個柔弱的小女子。可是娘娘也許不這麼看。”她也許還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
“當然,四兩撥千斤,若是沒有什麼辦法,她是如何懷着龍種周旋於三位正妃之間而得以自保的呢?對了,你且說說,她昨兒看我的眼神怎麼了?”
“哦,當時娘娘執意給皇后娘娘請安,對諸位娘娘都是笑臉,唯獨看都不看她,您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也沒有特意與她說什麼,她看您的眼神有點不解,充滿疑問,還有一點,一點……奴婢不知道怎麼形容好。”
“還有一點無辜吧!”我嘲諷的想到。
“是,是這個意思。”她有點激動。
“咱們跟她棲霞宮井水不犯河水,以後也別招惹她。惹上她,可真是惹麻煩。”我就是不喜歡她。
“娘娘的意思我會跟他們說的。”她可能在憋笑,臉上看不出來,可是看喉嚨還是有點異樣。
“不要了,我自己說。咱們宮裡呢?沒什麼事兒吧!”我復又問道。
“暫時還沒發現。”
暫時?沒發現?這是在暗示我什麼?我心裡滑過一個有些冰涼的想法。我猛地擡頭看她,她的眼神裡也流露出絲絲緊張,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翊書宮裡出了內奸。
我竟然一直沒有察覺?子謙也沒有察覺?是確有其事還是有人佈下陷阱,引君入甕?
也罷,即便是真的有,也不怕。
子謙,夏兒,離離,香兒,思語,丹兒,這六個人不會是的。如果有一人是的話,那就只能是我活該倒黴,因爲我就是相信他們。其他的人,就算是,也是些無足輕重的人,並不知道我的什麼大事。而且,只要在我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他活動一下我也沒什麼。現在的問題是,先把這個人找出來。
如果不是一個,而是很多個,甚至全都是,我一定要出宮。
“先擱一擱,不出事的話留着也行。”我吩咐。
“知道了。娘娘見過皇上了嗎?”
“還沒,怎麼?”夏兒也和薛馥兒一樣打聽這些事兒?這兩個人!
“二月裡真是多事,皇上可能是氣的,生病了,開始還吐血來着,後來可能好一些。這些天才剛有點見恢復。”她十分緊張,讓我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靈脩病了?還吐血?從二月一直到現在?我絲毫都不知道。
“子謙怎麼說?”可能是障眼法,後宮這麼亂,他這一病,更加深了權相腦中懦弱無能的印象。
“總管的意思,可能是中毒。”她神色慌張。
“什麼?”我驚異的叫起來。“中毒?”儘可能壓低聲音,平靜下來。四月二十八他還去了雲間寺,怎麼會二月就中毒至今?
“具體的我不知道,這件事您可以問問總管。後來查處李妃娘娘,薛妃娘娘,甄妃娘娘等等的事情都是皇后娘娘在辦,皇上好像一直身體虛弱,雖然很快就清了毒,但是並不健康。”
這,不會是真的吧!
這麼大的事兒,我居然不知道?靈脩被人下毒?這可是謀逆!
夏兒說的不清楚,我得找子謙問問。事情沒弄清之前,我不能自亂陣腳。
應該不太可能,若是靈脩真的臥病在牀,那不早就亂套了!外朝之臣,內宮之妃,裡裡外外恐怕都會極其混亂,怎可能還是今天這樣的景象!
定定心,衝着夏兒說到:“行了,我得空會問清楚的。你也回去睡吧,我再睡一會兒,天亮之後應該還很忙。”
她沒再說什麼,服侍我躺好之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