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率着衆人平定了張家寨的其他地方,便調集所有兵力,開始進攻起這最後一處堡壘來。
衆軍士在他的指揮下,高舉着盾牌和門板,向着院牆處步步逼近。
院牆上矢石如雨,更有人燒了開水稀飯,從牆上面倒了下來。
不少剛剛用盾牌擋開頭上密密麻麻砸下石塊的士兵們猝不及防,被澆下來的開水和稀飯燙得痛不可支,紛紛丟了盾牌門板倉皇撤退,還沒跑出幾步,就被牆上的鄉勇射倒在地。
眼見士兵們損失慘重,卻始終無法攻上院牆,一旁的戚無傷急得直跺腳,大喊道:“弟兄們!都給我拼命衝啊!全寨子就剩這一處硬骨頭了!一鼓作氣,咱們把它拿下來!”
王守義也帶着人大聲恫嚇道:“裡面的人聽着,投降免死!若是繼續頑抗的話,一旦破了莊院,男女老少一個不留!”
但張德貴和他的手下根本不信,又仗着院牆堅固高厚,繼續抵抗了起來。
戚無傷忍不住火,戴着頭盔舉着長槍,取來一扇寬厚的木門放在背上當盾牌,領着衆人衝了上去。
牆上箭如雨下,好幾支箭都險些射在他低頭走來的腳面上,門板上扎着的箭簇如刺蝟一樣,但他卻連頭也不回,只顧拼命向前猛衝。
在他的帶領之下,原本還有些慌亂的士兵們立刻重振士氣,紛紛叫喊着向院牆上衝去。
牆上的一個壯漢眼見戚無傷勢不可擋,只得從一旁取來支擡槍,裝上火藥石丸就對準了他。
可還沒等他開槍,就被一箭連人帶槍射了下來。
只見王一凡威風凜凜地站在後面,手裡舉着剛剛發射過的神臂弓,嘴裡喊道:“還有誰想反抗!他就是下場!”
牆上的鄉勇們愣了一愣,但很快又有人遞了個火銃上來:“別聽他的,被賊人攻進來的話,橫豎都是個死!大家還不拼命守住啊!”
王一凡再度張弓搭箭,在發射前大吼一聲:“看我先射這傢伙的左手!”
話音未落,就聽弓弦一響,剛剛在牆上鼓舞士氣的小子左手立刻被一箭穿了個通透,慘號着丟了手裡的槍,在牆上打起滾來。
受王一凡的兩箭鼓舞,戚無傷等人攻得更加起勁了,他們順着院牆攀爬而上,冒着磚石和箭雨衝了上去,在院牆上和鄉勇們搏殺起來。
王一凡連連放箭,例無虛發,不時有人被他的神箭射中栽倒下來,更多的士兵也趁勢衝上了院牆,並漸漸佔據了上風。
戚無傷憑藉着手裡的長矛搠倒了幾個鄉勇後,覺得長兵器近身搏殺不夠爽快,乾脆棄了長矛,從腰間拔出新配用的倭刀亂砍起來。
雪亮的倭刀鋒利無比,很快就有不少鄉勇手裡的刀劍和槍矛被他齊根砍斷。
倭刀落處,不時有斷肢殘手被砍落下來,血花四濺,戚無傷浴血廝殺,渾身上下如掉進了紅色的染缸一樣,紅通通一片。
院牆上的鄉勇們已經徹底守不住了,只得紛紛退回到院子和房子裡,繼續頑抗。
王一凡見張德貴等人大勢已去,便下令要衆軍士不要攻襲太急,防着他狗急跳牆,將儲藏的糧食付之一炬。
衆人紛紛應諾,攻勢也慢慢放緩了下來。
王一凡站在剛剛攻下的院牆之上,對院房裡的人大喊:“大家且先住手,聽我一言!”
“還聽什麼鬼話!”裡面有個土財主大喊道:“起初都怪我們信了你的鬼話,引狼入室。沒想到你這個堂堂的遊擊將軍,居然會和這些賊寇們蛇鼠一窩、同流合污,我們真是瞎了眼了!你們要殺就殺,要剮就剮,還廢話什麼?”
王一凡卻並不生氣,而是大聲解釋道:“請大家聽好,我這次率軍攻寨,爲的只是取張德貴一人!他身爲寨主,卻魚肉鄉里、外通韃虜,實在是罪大惡極!現在這莊院隨時將破,大家切不要和他一起再做這無謂的爭鬥了。我保證,只追究張德貴一人,脅從不究!”
院子和房子裡的衆人頓時沉默起來,雖然張德貴是一寨之主,但平時他藉着宗族的地位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絕大多數人只是攝於他的家丁鄉勇之威而被迫脅從,並非真心真意。
現在又是大軍即將破寨的生死攸關時刻,人性中的自私和獨善其身情緒難免又佔了上風。
張德貴的兵勇和家丁們的抵抗也慢慢弱了下來,衆人都有求生的本能,雖然張德貴平裡日好酒好肉養着他們,但畢竟還是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重要。
張德貴和張顯貴兄弟見狀,情知大事不妙,便趕忙從後面的小門向外跑去。
才跑了沒幾步,他們就被王守義率領的騎兵攔下,用粗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
戚無傷這才率領士兵猛衝進院子,將已經喪失鬥志的鄉勇和家丁們捆了起來,同時也將那些土豪劣紳們一起押了出來。
激戰了大半夜,眼見太陽漸漸升了起來,王一凡長長出了口氣,將神臂弓遞給了一旁的親兵,吩咐衆人迅速收拾戰場,清理出張德貴的家財和糧食,自己便轉身去找衝進寨子的鎮三山等人。
戚無傷吩咐着衆人繼續在張德貴的寨子裡尋找,他的一個遠房侄兒戚得恩拎着長刀闖入了一個偏房,一腳踢開大門後,只見裡面黑乎乎地空無一人,本想轉頭就走,卻聽見桌子下面傳來一陣響動聲。
他忙舉着刀大聲恫嚇道:“誰?趕快出來!要不然給我抓住了,一刀砍了你們的腦袋!”
“別,千萬別動手!”一陣女人的哭喊聲立刻從桌下傳了出來。
一個頭上戴着珠翠的標緻女孩兒從桌子下慢慢鑽了出來,她大約才十四、五歲的樣子,臉上的粉早被淚水衝花了一片,但那張細皮嫩肉的小臉卻看上如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
戚得恩看得呆了,自從和他叔父戚無傷當了土匪以來,以往只見過那些粗手大腳的鄉婦,何曾見到過這樣身嬌肉嫩的地主小姐,一時竟忘了該說什麼了。
黑暗中的女孩兒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望着戚得恩手中那把鮮血淋漓的長刀,嚇得捂着臉哭求道:“別殺我,千萬別殺我!”
戚得恩這纔回過身來,沉着嗓子問:“你是誰?爲什麼躲在這間房裡?”
那女孩兒哭哭啼啼地說:“我是張德貴的女兒張小麗,方纔聽說土匪攻寨,一時逃脫不掉,就躲在這裡,還請軍爺饒命啊!”
戚得恩在微弱的光線中仔細端詳起她的臉龐輪廓來,只覺得這個正處在青春年少的地主小姐,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
他舔了舔乾涸開裂的嘴脣,手裡的刀已經慢慢放了下去。
自從改旗易幟投了官軍以來,他就和過去那種大酒大肉外加夜夜當新郎的美好生活絕緣了。
天天過的都是粗衣惡食、艱苦訓練的日子,今天突然找到這個嬌嫩如小白兔般的地主小姐,被壓抑已久的慾火忽然又在心裡被重新點燃。
但想到王一凡之前下的命令,他不免也有些猶豫。
一番天人交戰後,他終於還是抵擋不住心裡的,丟了手裡刀,轉身將房門關了起來。
“你,你要幹什麼?”房間裡的張小麗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瑟瑟發抖地問。
“少囉嗦!小心我一刀刀割碎了你!拿你的皮肉去喂狗!”戚得恩粗着嗓子嚇了一句,就慢慢解開了腰帶,走了上來。
他二話不說就抓住了張小麗的手,往一旁的炕上拖去。
“別!千萬別!”張小麗看到他臉上那色迷心竅的樣子,心裡立刻就明白了。
她用力反抗着,卻無奈自己的力量對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來說,就像是蚍蜉撼大樹般無力,竟硬生生被他拖到了炕上。
戚得恩用力按住她,一手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從未看到過男人身上的張小麗嚇得捂住了眼睛,大聲哭喊起來:“救命,救命啊!”
戚得恩怕她的大聲叫喊引來外面的官兵,便狠狠兩個耳光抽來上去:“給我閉嘴!等老子舒服一下以後,自然會饒了你的小命!”
他有力地伸出手撕扯起張小麗身上的衣服來,這幾件用上好綢緞製成的衣服看上去漂亮大方,卻禁不住他這樣如狼似虎般的大手撕拽,很快就被撕開了一條條。
張小麗哭得更兇,但被戚得恩兩下耳光扇了後,她不敢大聲哭叫,只能小聲抽泣了起來。
眼見這個白白嫩嫩的出現在眼前後,戚得恩的眼中頓時亮了起來,不顧一切地壓了上去。
就在外面還響着零星的火銃擊發聲和人撕馬喊聲時,這一處孤零零的小房子裡已經上演了一出人間醜劇。
幾聲女孩被辱後的痛苦哭喊聲伴着男人得逞後的快意低吼聲慢慢傳了出來,大約半柱香後,這個房間的大門才重新打開了。
衣衫不整的戚得恩滿面紅光地走了出來,輕輕掩上門準備離開,卻遇到帶人巡視的叔父戚無傷。
戚無傷看他的神色不對,便大聲問:“得恩,你怎麼了?”
“沒事,叔父!”戚得恩慌慌張張地說:“我剛剛在這裡搜查張德貴的餘黨,沒發現什麼情況。我們還是上別處再找找吧?”
戚無傷看他神色愈發顯得不正常,同時又聽到他身後那扇虛掩的房門裡似乎有哭泣聲,便舉着刀指着房門問道:“裡面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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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麼人!”戚得恩嚅嚅道。
這時王守義也帶了幾個士兵巡到了這裡,看了他叔侄二人的對話後心中大疑,便一把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眼前的一切讓他大吃一驚,一個渾身光溜溜的女孩兒正抱着被扯碎的衣服在炕上抽泣着,白淨滑膩的身上滿是傷痕,一張佈滿眼淚鼻涕的可人臉蛋上,還印着幾個大大的血紅掌印。
兩腿間隱隱可見一片可怖的血紅色,王守義心下立刻了然,忙脫下披風遮在她的身上。
外面的戚無傷也看得真切,氣得渾身發抖,揪着戚得恩的領子吼道:“得恩!你他奶奶的都給我幹了什麼好事?”
戚得恩嚇得立刻跪倒在地,抱着戚無傷的大腿求饒道:“叔父,孩兒一時糊塗,就犯了大錯。這個女的是張德貴的親生女兒,我色迷心竅,就……”
“不管她是誰,進寨之時王大人就有嚴令,不得****婦女!”王守義轉過頭冷冷道。
這句話如一盆冷水般狠狠澆在戚得恩的頭上,頓時讓他方纔的衝動和煙消雲散,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犯了大罪,就把最後一點希望寄在了戚無傷的身上,抱着他的腿苦求不止。
戚無傷心裡本有些猶豫,但看到王守義望來的嚴肅目光後,只得揮手吩咐身旁的親兵將侄兒捆起,帶回到王一凡處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