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什麼,任嫺歌扭頭四處張望了一番,卻什麼都沒有看見,這才知曉昨天救自己的程陽早就不見蹤影。
她無奈地苦笑一番,這個男人總是神出鬼沒,卻也能在關鍵時候救自己於水火。
從地上爬了起來,正要離開時卻發現渾身犯酸無力,肚子也適時地發出了聲響。
被人虜到了深山之中,又這麼折騰一番,她的確是有些飢腸轆轆。
突然,她眼前一亮,自己原本躺着的地方後方,竟然放着幾個新鮮的野果,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摘下來沒多久。
她盯着野果,看到了上面遺留着的水珠,心裡瞬間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些果子興許是程陽留下來的,任嫺歌微有些惱怒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看來是睡糊塗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要想這麼久。
這個程陽看上去粗枝大葉,且沒少損她,不過他能想到這一方面,爲自己準備些墊底物什,倒是讓任嫺歌有些感動。
想明白之後,她就將果子從地上撿了起來,倚靠着大樹慢慢吃果子,有這些果子填腹,任嫺歌也就不覺得很餓了。
只見她背靠着大樹,任嫺歌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那確實無妄之災,只是出來一趟居然還碰上了刺客,若非程陽出手搭救,否則自己現在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雖然自己也有些功夫藏身,可是以一敵數就很難取得勝算,而且這些刺客,還是武功高強的,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一絲的勝率。
任嫺歌冷靜地思考着這件事情,伸手揉了揉眉心,心想着自己過的太憋屈了,再次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任嫺歌決定先回完顏客棧找完顏朵換身行頭,不然回宮後恐怕會被許盎城給說教一遍。
回頭望了望那火堆,任嫺歌心中更是對程陽感激不盡。
走出樹林後,沒多時她就回到了京城,看着出門採辦物件的居民,心裡莫名就鬆了一口氣,現在自己應該是安全的了吧。
然而那羣敢對她下手的刺客,憑着她任嫺歌有仇必報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放過的。
當她到達完顏的客棧時,裡面空無一人,估計此時太早,大家都還沒有醒。
站在客棧門口,她這樣思索着時,門卻是轟然打開了,突然的聲響,嚇得她朝後退了一步。
然而,來開門的人也是嚇了一跳,這夥計看到任嫺歌后,眼中閃過了驚訝的神色,然後臉上也像是如釋重負般地說道:“任姑娘,你總算是回來了。”
“……”還不待任嫺歌說話,他就一股腦地丟下抹布,朝着樓上跑去了,留下女人在大堂裡一臉懵逼。
任嫺歌一臉無語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很是無奈,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身子有些乏累,她挑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完顏朵的出現。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一個人影快速地朝任嫺歌奔去,踏踏的腳步聲顯得很匆忙,任嫺歌聞聲擡頭,卻被一具溫軟的身體抱在了懷裡。
“你總算是回來了,真讓我好找啊。”完顏朵有些激動地說道。
此番完顏朵身着煙羅色長衫,又梳了個百合髮髻,看上去光彩照人。然而,說着那張潔白無瑕的臉往上看,這女人已經淚流滿面。
任嫺歌的身體還有些沒有恢復過來,突然被完顏朵這麼一弄,險些喘不過氣,她用手將完顏朵推開,說道:“我沒事,這不是平安歸來了麼?別擔心我啦!不過話說我不在的時間裡,京中可有何大事發生?”
完顏朵被這麼唐突推開,也沒有表現什麼不悅的情緒,聽到任嫺歌這麼問自己,完顏朵自然是會將許盎城找她的事情說出來。
可是,當完顏朵將視線放在了任嫺歌的身體時,心中卻是有些詫異,她沉聲道:“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了?你究竟經歷了什麼?”
任嫺歌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裡偷偷地翻了一個白眼。
都抱了這麼久,居然現在才發現?任嫺歌看到了完顏朵略有些嫌棄的眼神,心裡立馬又有另一個想法:如果她一早就發現自己渾身髒兮兮的,這臭女人是不是就不會抱自己了……
對於她此番想法,完顏朵絲毫沒有察覺,“好了,別瞎想。先去換身衣服吧。”
完顏朵對任嫺歌說道,她眼裡的嫌棄神色,也早就被擔憂所取代,看到她的這一變化,任嫺歌心裡也只是腹誹了一番,並沒有什麼大的波瀾。
任嫺歌點了點頭,跟着完顏朵上樓去換衣服。客棧夥計也重新將桌椅擦乾淨,畢竟待會就會有客人來用餐。
走上樓後,完顏朵就將自己的衣服拿了一套給任嫺歌,倆人的身材想像,所以衣服穿起來的話也比較合適。
“你細細想想,到底是誰想要對付你!?”完顏朵站在屏風外面對着任嫺歌說道。 wWW✿ т tκa n✿ C〇
完顏朵只知道徐盎城怕人到處找她,但是並不知道他究竟經歷了什麼事情,所以纔會這樣問。
任嫺歌系衣服帶子的,頓了一下,但還是選擇不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否則以她的性格肯定會爲自己報仇的,那樣事情就更加麻煩了。
“沒什麼,你不要太過於擔心了。”任嫺歌將最後的一根帶子繫好後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完顏朵似乎並不是很相信,狐疑的看着任嫺歌。任嫺歌若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一件事情,那肯定會僞裝的很好。
“你確定,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完顏朵坐在凳子上再次問道,充滿着異域風情的眼睛充滿着懷疑的神色。
任嫺歌再次點了點頭,從容地走過完顏朵的身旁。然後坐在了另一端,爲自己斟滿一杯茶水。
“真的沒事,不然我還會出現在這裡嗎?”任嫺歌說完後就一口飲盡了這茶水,真是沒有想到自己現在居然要這樣對着完顏朵說謊。
完顏朵低下頭,思索片刻後又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小歌兒是真的沒有什麼事咯?
“那你爲什麼渾身這麼狼狽?”完顏朵單獨思索後,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就將自己的問題再次問了出來。
任嫺歌狡黠地笑了笑,然後用高深莫測的語氣說道:“佛曰不可說。”
完顏朵看到她這幅模樣心裡的那點疑惑也就消失不見了。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小歌兒應該不會這麼開玩笑。
“那你怎麼不早點回來,徐盎城都派人出去找你了?聽孟錚說,他爲此一直喝酒……”完顏朵說道。
任嫺歌神色一凝,她並沒有想到自己才消失了一晚上,他就這樣了,看樣子自己在他的心裡還是有些地位。
任嫺歌將茶杯放下正想要跟完顏朵告辭回宮,樓下卻響起了吵鬧的聲音。任嫺歌和完顏朵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你們這菜裡有蟲,這讓人怎麼吃啊!”一個長相粗狂的漢子,一臉憤怒地拍桌子說道。
一個小二走了過去,點頭哈腰地說道:“這應該是後廚的失誤,小的再去爲客官你去做一盤。”
小二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着,可心裡卻是很納悶。這碟菜是自己親自端上去的,明明就沒有蟲,看樣子,這裡面肯定是有蹊蹺。
“做什麼做!你們這客棧怎麼開的,居然會有蟲子這等東西參雜在裡面。”漢子還沒有說話,坐在他鄰桌的一位女子站起來“主持公道”地說道。
小二望向那女子,心裡瞬間明白了,這件事情完全就是他們暗地裡計劃好了的。爲的就是來砸場子,可是現在自己是理虧,所以根本就不能做什麼。
“客官,難免會有疏忽,還請見諒。這頓飯算小的請了,行嗎?”小二再次伏低做小地說道。
因爲掌櫃有交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凡事都要顧全大局,實在不行的話那就由掌櫃的出面。
而現在,掌櫃並沒有在這裡。小二偷偷地望了那女子一眼,這人自己是見過的,前些日子總是來客棧裡吃飯。
可每次都會出些亂子,小二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叫做溫悅。
“呵,如果每次出差錯都這麼解決,那誰還敢來這客棧用食?”溫悅說這話時的聲音很大,足以讓整個客棧裡的人都聽的明明白白。
在一旁吃東西的客官都停下進食,都看向小二想要看看這件事怎麼解決。甚至有人直接離去,連飯錢也沒付。這可將小二急壞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蟲子是我們放進去的?”一道女聲從樓上傳來,此人正是任嫺歌。
她在樓上觀看了一會,大概也就知道是什麼回事了。且不說完顏客棧的信譽保證,就說那溫悅的態度,就很明顯是來搞事情的。
任嫺歌走到了糙漢子那一桌旁,冷眼對視着溫悅。她知道溫悅是溫青的妹妹,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是湊巧!
“大傢伙都看明白了,這蟲就是在菜裡的。”溫悅當聽到任嫺歌的聲音時就心裡恨的直冒火,仗着自己有這所謂的物證而得意着。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店的還是你們自己放的?更何況,你溫大小姐似乎和這當事人並不熟悉吧,爲什麼一直幫着他說話?!”
任嫺歌有些薄怒,眼神冷漠無比,語氣間更甚凌厲。
衆人聽後也漸漸明白任嫺歌話中的意思,敢情這人是來鬧事的。
經過任嫺歌這麼一點撥,就有人向着客棧說話,說是溫悅不講理,居然來客棧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