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等了那麼久也不怕再等幾十個日夜。我還有很多事要你解釋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回來。”
聽到兩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褚非煙愣了愣,跟袁沐交換了一個眼神,起身走出鏡頭,抹了抹眼角的淚痕,這纔去開門。
其實門是虛掩的她不必親自去開。可她並不習慣被人服侍還是本能地跑過去。
門一打開冷風瞬間迎面灌入,她沒防備不禁打了個寒戰。紫綃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外套站在門口笑:“爺爺說夜深了書房有些冷怕你着涼,讓我給你送件衣服。”
看着褚非煙像是哭過的眼睛紫綃心裡幾分疑惑。
褚非煙笑了笑說:“謝謝你紫綃,其實也不冷。”雖這麼說卻還是伸手接過了外套。是男式的,上好的質地觸手柔軟。
交接間紫綃觸到褚非煙的手很是冰冷,她笑說:“還說不冷怎麼這手這樣冰涼?快些穿上吧。不然凍病了可就不好了。”
看褚非煙披上外套紫綃又說:“那我回去了,爺爺休息了,叫你呆會兒也直接回前院去休息。”
褚非煙還在揪着外套前襟的手一抖,頓時額上有些冒汗,這纔想起本是爺爺要跟袁影姐姐說話的,怎麼這兩人說了沒幾句就都不見了。
愣神之際紫綃已經轉身走開,褚非煙想起地上打碎的杯子又叫住紫綃:“有掃把麼能不能幫我拿一把?”
紫綃回身不解地看非煙,難不成大半夜要幫爺爺打掃書房,怎麼聽着這麼詭異?
褚非煙有些爲難地說:“那個……我把水杯打碎了。”
紫綃聞言鬆了口氣:“你等着,我馬上去拿。”
褚非煙轉身回屋,到電腦前袁沐還在。她有些尷尬地說:“我覺得我們被算計了。”
袁沐噗嗤一笑:“你現在才反應過來?”
褚非煙露出有些不滿的表情:“你是算計的還是被算計的?”
“看你穿着我的外套,我覺得很開心。”
褚非煙臉一紅,佯怒:“問你呢你是算計的還是被算計的?不可以騙我我會生氣。”
“天地良心我是被算計的。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在爺爺家裡。剛纔一看到你我也很意外。”
褚非煙看着他的表情最終決定信他,說實在的她什麼時候不信他過?想了想她說:“我若叫你現在把所有事都解釋給我聽是不是有些過分?”
袁沐認真思索了片刻點頭:“好像事情是比較多而且比較亂。不過你要現在聽我也可以現在就解釋。”本來喜歡你的話也是想等回國見你再說的,可剛纔不也是一個沒忍住就說出來了麼?不過一點兒都不後悔。
紫綃拿了撮箕和掃把回來,敲了敲門沒等迴應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褚非煙低聲說:“紫綃來了我要先掃地。”
袁沐說:“你不用管,紫綃會掃乾淨。”
紫綃耳朵尖聽得清楚便接口道:“是啊非煙小姐,你不用管。”
褚非煙咔地關了視頻和語音。
紫綃低了頭吃吃笑。
細細清掃了地上的水漬、茶葉以及碎瓷片,紫綃便一手提着撮箕一手拿着掃把離開了。
褚非煙拿起鼠標掃開屏保,對話框裡是袁沐打來的字:
“你怎麼關視頻真霸道!”
“我等着給你解釋快打開。”
褚非煙脣角一彎漾開濃濃笑意。以前沒發現他也可以這般可愛。等到抑制了笑意她纔將視頻打開。一看鏡頭裡是空的不禁有些失望。
可是下一秒袁沐就出現在了畫面裡:“我去倒了杯水,要解釋所有事需要說很久我要準備好水。”說着在鏡頭裡揚了揚手裡的水杯。
褚非煙咬咬下脣:“袁沐。”
“嗯。”
“我總覺得這很不真實。”
袁沐沉默了片刻說:“非煙,這些日子我也想過很多,你知道,我是有缺陷的。所以我的性子不是很積極,自小到大隻知道努力去做什麼,從不會想去
求得什麼。我的所得都是自然而得。從沒有什麼是強求。起初我認識你,也只是想對你好,想幫你,想照顧你,本能地想那麼做,沒想着要得到什麼。所以當我知道林嘉聲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我心裡雖有些難過,卻也沒想着要怎樣,我願意看你和他在一起幸福。”
“可後來,我卻看到你被他傷害。看你難過我也難過,可我不能否認,我心裡隱隱也是高興的。以至於再之後我讓你陪我去安吉,去川西,我找了那麼好的理由,其實,其實我只是想要多幾天時間跟你相伴。你,不要怪我自私。”
褚非煙緊緊揪着外套的衣襟,這怎麼可能?他隱瞞了身上的傷,隱藏了自己的情感,就只爲多幾天時間與她相伴?
那幾天的快樂與憂傷,記憶像潮水,一層層地涌來。這樣的心思,爲什麼她一直沒能明白?
“那幾天的相處讓我明白,我並不是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情。我生平第一次開始強烈地想要得到什麼,想要得到你的愛,想要守護你。可我知道以你當時的心態,我說那些是否合適。我隱忍着,忍得很辛苦。有時候你看我在想事情,其實我在想,我該拿你怎麼辦?情緒失控的那次,你拒絕了我,我表現得很平靜,可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你心裡想的總是他。之後我問你是不是也有些喜歡我,你點點頭。我想我該怎樣將這一點點喜歡變成愛。我沒把握。再之後我竟病了,半夜感覺到身體難受時我是沮喪的,可醒來後看見你我卻又是欣慰的。你在病房陪着我,我覺得圓滿。我後來想想上天真的不怎麼眷顧我。林嘉聲恰恰又在那時候出了事。像第一次他受傷時一樣,你義無反顧只爲他。出機場後便只剩我一個人,你大概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空。我獨自回北京,開始想辦法申請出國。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褚非煙咬着脣,雖努力抑制着,淚水卻早已滑落臉頰。
她該如何同他解釋,其實從一開始,她愛的便是他。到底該怪她太膽小,還是他太能隱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