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_091 思念漫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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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非煙咬着脣,雖努力抑制着,淚水卻早已滑落臉頰。

她該如何同他解釋,其實從一開始,她愛的便是他。到底該怪她太膽小,還是他太能隱忍。

袁沐怔了怔,卻還是繼續下去:“就在我辦着一切出國事宜時,我漸漸地又有些後悔。你陪了他多久然後又是何時離開J城,我間接地都有所瞭解。可是申請既然已經批下來,我最終決定給你給林嘉聲也給自己一段時間。非煙有時候我也是認命的。我想如果等我回來後,你們還是沒在一起,那便不算我沒給林嘉聲機會。我那時候會認真告訴你我的心意,不管你會不會答應,我都是要追一回的。我這一生,總該有一回積極追求的經歷的。可是非煙,我真的沒想到,現在,通過這樣的方式,跟你說這些。”

夜很靜,只有袁沐的聲音。褚非煙突然說了三個字:“我答應。”

袁沐呆住,好半晌才恍然醒覺似的,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答應。”雖然淚痕未乾卻還是笑了,是呵,不管他的過去有過什麼,現在他說他喜歡,那她還要求什麼。

袁沐又怔了半晌,才自言自語似的說:“聽你這樣說,我也覺得不大真實似的。”說着,禁不住彎了脣角,那漂亮的鳳眸裡,滿滿的都是笑意。

雖無月色皎潔,卻有窗外燈光漫照,古樹獨立,疏影橫斜成畫卷,還有什麼比這更圓滿?

次日吃早餐時,老人的心情看起來很好。褚非煙不知怎的總覺得有些心虛,低着頭喝牛奶吃麪包片,也不說話。

“昨晚聊得可好?”老人笑眯眯地問。

褚非煙拿着麪包片的手一滯,看向老人,卻還是紅了臉:“早知道您丟我一個人,就不該給您開視頻。”

“哈哈,”老人笑:“我不走,你同沐兒怎麼說話,再說了,你們年輕人精力好,要是一高興聊到半夜,我哪裡熬得住?”

褚非煙知道老人是取消她,可偏偏他是前輩她有不能怎樣,只好侷促地說:“沒有啦,聊了一會兒我就回前院了。”

“哦?”

“因爲他要陪姐姐,就叫我回去休息了。”

“影兒有什麼好陪的?”

“說是隻在聖彼得堡呆一晚,今天就要去莫斯科。”

“原來這樣,那難

怪。”

……

天氣並不是很好,北風一直呼呼地吹着。吃完早餐,褚非煙向老人告辭:“爺爺我便回去了,以後有時間再來看您。”

“那是自然,以後你要和沐兒一起來。”

“爺爺……”

“呵呵……去吧,車子已經在前院了,我就不送你了,叫紫綃送你過去。”老人笑眯眯,慈眉善目有佛相。

見過清瘦儒雅的佛沒?褚非煙覺得凡事不能以思維定勢來論。拜拜手道:“不用了爺爺,我自己過去。”說完,轉身往外走。

老人笑着接過餘果送上的報紙,又想起什麼,叫住褚非煙:“煙兒。”

“嗯。”

“下週聖誕節影兒回來,渭兒也會過來,你要不要也過來吃飯?”

老人這是拿自己當家人了。屋門半開,門口立着紫綃。褚非煙站在自半開的門透進的晨光裡,鼻子眼睛都有些酸。

“怎麼了?”老問溫和地問。

“沒事。”褚非煙搖搖頭,抑制住想要落淚的衝動:“不了爺爺,我想跟宿舍的同學一起過聖誕,已經說好了的。”袁沐不在她並不是很想過來,那樣的話她只會更加想念袁沐。

老人點點頭:“也好。去吧。”

褚非煙回到學校時北風吹着,從毛線毛子裡散逸出來的髮絲掃在臉頰,癢癢的。明明是風如刀割的,可也並不怎麼覺得了。袁沐說,剩下的事,其實都沒什麼要緊,等他回來慢慢同她講。她此時想着,心裡倒是前所未有的踏實。的確和彼此心中都有對方這件事比起來,還有什麼事是更重要的?

只是袁沐依舊沒留下聯繫方式。不過褚非煙想,如果他要找她就一定有辦法。這樣想着也就釋然了許多。

同時她也就開始期盼着,盼着能有他的電話或者郵件過來。

一顆心被思念填滿,上課時也會不自覺地微笑,算算北京和聖彼得堡的時差,晚上睡覺時乾脆也不關機了,萬一袁沐打來電話怎麼辦?

林赫感覺到不同,下課路上,一臉八卦地問褚非煙:“看你這個樣子,怎麼像是戀愛了?”

原來戀愛的樣子都是一樣的啊。褚非煙笑着,不點頭也不否認。

林赫頓時就興奮起來:“一定是戀愛了,快交代,是誰?”

“你又不認識。”

“啊,是真的……讓我猜猜,是不是咱們學校的?”

“肯定不是林嘉聲。”秦心語在後面冒出一句。

要麼就說她是豬腦袋呢,盡會說不合時宜的話。

林赫回頭怒視秦心語:“你現男友還不是石劍呢!”

旁邊走着程淺,她一向是不大參與八卦話題的,這時候卻說了句:“那便由我來猜猜,這人我應該見過。”

林赫秦心語顧不上吵架,蹭地湊上來,異口同聲:“誰?”

褚非煙被擠到一邊去,無語。

程淺淡淡笑着:“嗯,我也不確定。”

“是不是你先說呀。”林赫要急死了。

“嗯,這人長得很好看,皓月清風樣的一個人。”

“啊喲,聽着就夠美,畫面感都來了。可是你能不能別這麼文藝,說重點好不好?姓名,學校,專業,身高,體重,三圍……”

程淺的表情瞬間僵了。褚非煙吃吃笑,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叫你賣弄!”

眼看着三天過去了,手機只是安靜,郵箱查了很多遍,都沒什麼郵件過來。戀愛的心大抵都有些患得患失,褚非煙開始不安,恍惚裡又覺得那個晚上像是一場夢,透過迷幻霧紗在記憶裡又飄渺起來。

晚上又起了很大的風,將樓下宣傳欄的海報吹得呼啦啦響,一直到深夜,風勢絲毫不減。

褚非煙聽了半夜的呼呼風聲,始終無法入睡,頭很痛卻又瘋了般地想念袁沐,直到凌晨三四點才沉沉睡去。

等到褚非煙醒來時,外頭已然已無風,卻是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半空裡的細小晶瑩彷彿無數小精靈一般。

回憶起關於袁沐的過去種種又覺得恍惚,彷彿他曾有過不同的面目可是每一種都鑲了夢幻的光暈,隱約裡覺得他並不是人類,他那麼美應該不是魔鬼那麼便是天使,他是天使經過無數次幻化最終會不會再次出現?

然後褚非煙覺得頭很暈,用手揉揉太陽穴,揉着揉着覺出了異樣,額頭有些燙好像有些發燒。

枕邊的手機還在響,皺着眉頭看看時間,才七點,離上課還有一個小時。難怪會這麼早醒,原來是被手機鬧的。

可打電話的人呢,是……林嘉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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