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電這一行是不錯,不過,偉堂又不是不曉得吧,我這還揹着債,哪有錢投資,就不湊熱鬧了。”虞景明淡淡的說,她的錢準備投資在車隊上,水電項目未來的前景那肯定是好的,但建設週期太長,而如今時局動盪,變故太多,項目萬一擱潛,那投進去的資金可就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撤出,更有可能就直接打水漂,總之水電項目未來可期,但目前看不準,她看不準的事情自然不會輕易出手。
“不湊手有什麼關係,憑着虞記跟李家的合約單子,銀行就能給貸款的。”一邊戴謙插嘴。虞景明掃了戴謙一眼,如今戴家跟榮家是一條船上的了。
“可就怕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銀行就要收我的永福門吧。”虞景明挑明瞭回去,說到底還是永福門招人眼那。
“大小姐說笑了。”榮偉堂嘴角一抽,到得這時他自不好再說了。
戴謙悻悻不言,他倒不是有心要給榮偉堂架梯,只不過是順嘴搭腔,只是虞大小姐那話裡,倒好象他是要幫着榮偉堂打永福門的主意似的,戴謙暗裡不快,怪道淑麗跟虞景明不對付,虞景明的性子實在不好相與。
“虞景明,我們想投匣北水電,不過,我們錢不夠,想拿虞園去抵押貸款,你是怎麼個想法,同意還是不同意?”一邊的三姑娘虞淑麗突然靈光一閃,然後挑了眉頭,很有些突兀的衝着虞景明說。
水電行業,學校裡的老師也說過未來是極有發展前途的,爹已經走了,她們二房雖然還有些資產,但也不好坐吃山空,虞景明就是白眼狼,哪裡會管她們二房的死活,她之前一直在聽榮偉堂分析水電這一行的事情,心裡也很認同水電行業的前景,虞景明既然沒那膽子參與,她們這邊何不參一股?當然這裡面也有虞三姑娘的爭勝心,虞景明不敢做的,她偏要做。
而且她提出拿虞園做抵押也是有些小心計的。
虞園是二姐的嫁妝,若是投資有失,榮偉堂總不好意思真吞了二姐的嫁妝吧。虞淑麗又同時拿話抵着虞景明,虞記現在還監管着虞園,若是投資有失,使不得也能拉虞景明墊背,總之於她們二房來說,投資成功,自然會有大的收益,而她也能在虞景明面前揚眉吐氣,而若投資有失,因爲虞園的特殊位置,也能把損失降到最低點,甚至於無。
虞淑麗這如意算盤打的叮噹響,只一邊二姑娘卻是一臉不贊同。三妹這是在瞎胡鬧。
虞淑華自小跟虞淑麗一起長大,自曉得三妹葫蘆裡賣的啥藥。只是,榮偉堂那邊,她並不想佔任何一丁點的便宜,她不想叫玫瑰小看了去了。
而大姐這邊,三妹固然心氣高,也聰明,但到底世事厲練少,又哪曉得商場的兇險,一個投資要真象這麼容易,父親也不會栽在橡膠票那個坑裡一敗塗地。因此,她亦不想大姐受任何拖累……
“三妹,別瞎說。”二姑娘衝着三姑娘瞪着眼搖搖頭。
“怎麼,是你的嫁妝就揣兜裡,生怕我打你主意呀……”三姑娘衝着二姑娘嘲諷道。
虞園雖說是二姐的嫁妝,但卻是她花了心思從虞景明手裡謀來的,三姑娘覺得在虞園的事情她有發言權。
更何況,這回她提出拿虞園投資,對二姐也是有好處的。二姐這是拿好心當驢肝肺。
想着,虞淑麗抿抿脣,心裡更是不快。
三姑娘這般說,虞淑華一時倒不好反駁,再反駁,倒好象是真怕三妹打虞園主意似的…那樣,只怕姐妹情份就真要遠了,虞淑華不是很有決斷的人,不由抿脣沉吟了起來。
虞景明這時擡了眉毛一臉淺笑的掃了虞淑麗一眼,三姑娘是越來越了得了,隨便一句問話就給她下勾子。她若說同意,那麼虞園就是由她承諾抵押的,今後任何情況,虞記得爲虞園的投資背書。
而若她不同意呢,那就是干涉了二房的事務,更干涉了二姑娘嫁妝的使用權,這一點又授人以柄了。
“虞園是二姑娘的嫁妝,這婚沒結,人沒過門呢,嫁妝倒投資出去……”虞景明說到這裡一頓,話風一轉又說:“當然了,嫁妝也不是不能投資,只是這還未嫁人就投資到未來的夫家,這怎麼說都有些不好吧?曉得內情的人無所謂,不曉得內情的還當榮大少爺表面風光心裡苦,這還未成親,就已經在打着妻子嫁妝的主意了……”虞景明卻是轉過臉盯着榮偉堂反問,這話可就實在有些不太好聽了。
榮偉堂臉皮抽了抽,才搖搖頭說:“大姐這話說的……若真這樣,那我可真是冤死了。”
頓了一下,榮偉堂才又皮笑肉不笑的跟虞二奶奶說道:“虞園是淑華的嫁妝,拿出來投資確實不合適。”說着,榮偉堂又轉臉面對虞二姑娘:“也不缺那兩個錢,虞園你就好生擺着,便是沒有投資,我這邊總是有股份留給你的。”
淑華臉有些紅,擡頭看了榮偉堂一眼,榮偉堂便衝着她笑笑,虞淑華便嫣然一笑,又停下頭,身邊桌上的梅瓶裡,一枝桂花正飄香。
聽榮偉堂這話說的漂亮,虞二奶奶對榮偉堂也很滿意,點點頭道:“偉堂有心了。”
虞淑麗氣的咬呀,曉得虞景明這翻話將二姐夫全將死了,抵押虞園投資匣北水電的事情也就泡湯了。虞景明真是其精如鬼。
只她再不甘心也沒法,話題到這裡結束。
“就是機會可惜。”一邊戴娘子也嘀咕着。
“也沒事,匣北水電可不止有一期工程,好幾期呢,以後想投資還有機會。”戴謙做着和事佬。
事情也就這麼放下了。
“我上樓了。”虞景明衝着虞二奶奶虛虛點頭。
虞二奶奶冷冷的哼了聲,揮着手繼續衝着幾人道:“摸牌,摸牌,快點。”
似乎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打牌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