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輔國大將軍歐陽末風大婚當日,新娘錦平郡主被刺死在新房之中,兇手逃匿無蹤,老國公歐陽書老年受挫,接連失去至親,深受打擊,終於一口氣不接,撒手西去,獨留孫兒歐陽末風一人於世。
萬明帝大怒大悲,恩准老國公以王公之禮下葬,而冉寧曦本就身份尊貴,如今與末風又解有夫妻之禮,雖在新婚當夜便遇害,也算是歐陽家的人,便被追封爲二品誥命夫人,從厚葬。
而悲痛之餘,萬明帝並未忘緝拿兇手之事,下旨命華瑜和華珩親查此事,刑部和大理寺從旁協助,務必查出害得歐陽府家破人亡的真兇!
至於九王爺華珞受傷中毒一事,倒是莫名其妙地被壓了下來,只道那晚華珞離開歐陽府之後,在回府途中不慎遭人暗殺,險些喪命,多虧清玉公子段幹彰路過,出手相救。
“將軍不是三歲孩童,想來不需要我提醒,這樣的說話是真是假。”歐陽府內,一身墨綠錦袍的華瑜端坐案前,手中捧着一杯清茶,好整以暇地看着背對着他站着的末風。
末風回身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移動一步,沉默片刻,冷冷道:“末將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內子遭人殺害之時,珞王已經因事離開了歐陽府,其餘的事末將一概不知,敢問瑜王殿下想要問些什麼?”
他邊說邊向華瑜身後瞥了一眼,華瑜下意識地回身望去,正好看到華珩正大步走來,兄弟兩相見,都是稍稍一愣,繼而相視一笑。
“原來三哥也在此。”
華瑜點點頭道:“爲兄來問一些關於寧曦的事情。”
華珩眼角微微一動,淡淡道:“那晚我們兄弟幾人都在歐陽府,末風也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想必他知道的事情我們都知道,如今整個歐陽府都要末風一人操持,弗如我們不要打擾末風,還是找來那晚在後院當值的下人細細問一問。”
華瑜點頭道:“其實爲兄也是這個意思,可是今天來了才知道,那晚貼身伺候寧曦的碧竹姑娘,早在好幾天前就已經被人殺害。”
華珩一愣,“死了?”
說着向末風看去,只見末風一臉漠然,道:“正是,死在自己的臥房內,被發現的時候,全身已經僵硬。”
華珩不由意外,垂首低聲道:“沒想到我們纔剛剛動手查,她就被殺了滅口,兇手的動作實在是快。”
聞言,末風下意識地皺眉瞥了他一眼,卻見華珩神色不見任何異樣,看向華瑜道:“三哥,此事只怕還要勞你多多出力,爲弟這幾日有些小事繁忙,所以……”
“何事這麼重要?”華瑜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狡黠一笑道:“爲兄聽聞這幾日四弟經常前往嵐音樓,不知是相中了哪位姑娘?莫不是,春日復來,四弟的這顆心,也有點按捺不住了?”
華珩不着痕跡淺淺一笑,目光從末風身上帶過,投向別處,“三哥就莫要打趣我了,我哪有三哥的豔福,府中兩位側王妃一個勝過一個,皆是名
動莫涼城的美人。眼下,儘快找出兇手纔是最重要的。”
末風神色絲毫不動,出乎意料的冷漠,向二人欠身點頭道:“末風謝過二位王爺,此事多有勞煩二位王爺和皇上費心,末風慚愧至極。”
華瑜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想要再說什麼,卻被華珩拉住,稍稍衝他搖了搖頭。
直到末風面無表情地離開,華瑜才忍不住問道:“末風因爲這次的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古怪?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瀟灑豪爽的歐陽末風了。”
華珩垂下眼皮,想了想道:“畢竟,連失三位至親之人,無論換做是誰,都不會好過。末風會這樣也不過是人之常情,在所難免。所以,還要有勞三哥多多費心,爲弟不想這件事拖得太久,越久,末風受到的傷害就會越深。”
華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爲兄明白了,你不用擔心,儘管找你的姑娘去吧。”
“三哥……”華珩有些哭笑不得,“三哥怎的盡說我?我聽到傳聞,母后已經開始爲三哥張羅正王妃的事了,是三哥好事近了纔對。”
華瑜卻只是朗聲一笑,“好了四弟,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會幫着你瞞着父皇和母后,絕不會告訴別人。不過,下次你一定要告訴我那姑娘是誰。至於爲兄的好事,四弟不用着急,晚點你自然會知道的。”
看着華瑜臉上詭譎異樣的笑容,華珩心底沒由來的咯噔一跳,只是未及開口問太多,華瑜便轉身大步離去。
調查真兇的事並沒有意料之中的那麼順利,讓人奇怪的是,每次當查到什麼重要的線索,沒等兩位王爺趕過去進行下一步調查,線索就會被毀掉,所有人心中都開始生疑,然卻不敢說出來。
“姑娘,珩王殿下又來了。”青桃從外面進來,快步走到重鸞身邊小聲說着,“找的還是飛鳳姑娘,說來可真怪了,他每次來找的都是飛鳳姑娘,卻從啦沒有找過姑娘。說起來,珩王殿下與姑娘纔是舊識……”
“多嘴。”重鸞嗔了一句,淡淡道:“在這風塵歡樂場中,何來舊識新歡之分?他們圖的不過就是個開心。”
青桃伸了伸舌頭,一邊替重鸞梳頭髮一邊道:“可是,青桃看得出來,九公子待姑娘是真心的,雖然他最近沒有親自來,可是讓人送來的東西可是一天也沒斷過,今天金銀首飾,明天綾羅綢緞,後天山珍海味的……”
她說着又撅了撅嘴,“可是姑娘怎的從來不正眼看一眼,隨便翻了翻就讓青桃拿出去跟大家分了,實在是可惜了。”
重鸞不以爲然地笑了笑,突然向着後窗的方向瞥了一眼,對青桃道:“我累了,想要歇一會兒,你先出去等着,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容進屋來。”
青桃不疑有他,點點頭,乖乖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聽着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重鸞這才轉身向窗口道:“進來吧。”
話音落,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從窗子跳入屋內,神色凝重地
看了重鸞一眼,“聽說珩王殿下又來了,姑娘爲何不把碧竹的事情告訴他?”
重鸞冷了臉色,沉聲道:“珩王殿下與珞王感情雖不錯,可是你別忘了,珩王自幼喪母,將他撫養長大成人的,畢竟是閔皇后。就算他與珞王感情再好,也不及養育之恩大於天。”
嘉蘭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神色,“可是除了珩王,我們並不認識太多的能說得上話、又頗有些地位的人,眼下我們還能找誰幫忙?”
重鸞鳳眸一挑,笑了笑道:“不,還有一個人。”
聽着她滿是自信的語氣,嘉蘭不由好奇地看着她,“姑娘指的是……”
話沒說完就聽到一陣急促的“篤篤”敲門聲,重鸞瞥了嘉蘭一眼,出聲問道:“何事?”
青桃急急道:“姑娘,趕緊收拾一下,有位貴客就快到了,點名要見姑娘。”
“何人?”
“大殿下。”
重鸞和嘉蘭都愣了一愣,下意識地相識一眼,繼而變聽到重鸞笑道:“說來倒是巧了,我正要去找他,他倒是先來了。”
嘉蘭皺眉道:“姑娘所說的那個人,是大殿下?”
重鸞點點頭,道:“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我會讓人去通知你。”
嘉蘭雖然擔心重鸞,然而卻明知自己拗不過她,只能聽她的意思,悄悄離開。
嘉蘭前腳剛走,華瑍後腳就到了。他進門的時候,重鸞正垂首撫琴,他便沒有出聲打擾,靜靜地坐在一旁,一直到重鸞一曲終了,他方纔在蒼白的面上挑出一抹淺笑,讚道:“果真是名不虛傳,你果然撫得一手好琴,聞此琴音,猶如回到兒時。”
重鸞彎起嘴角笑了笑,“這麼說,大哥的……”
突然,她又收了到嘴邊的話,華瑍的記憶裡應該沒有梅妃纔對,梅妃在他還沒滿週歲的時候便撒手去了。
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華瑍淡淡一笑並不在意,接過話道:“不是我的母妃,而是九弟的母妃慕貴妃。”
重鸞脫口問道:“慕貴妃也愛琴?”
“正是。”華瑍說着瞥了一眼重鸞手中的獨幽,“正因爲貴妃娘娘愛琴,所以君瑤自小就也就開始學練習琴藝。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重鸞怎會不明白,下意識地撅嘴道:“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華瑍不由笑了笑道:“你這丫頭就是倔脾氣,可是說來也怪,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脾氣,比那些人真實多了。”
頓了頓,又道:“不過,君瑤的琴藝雖然是百裡挑一,可是不得不承認,與你相比還是差了一截,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是不管後天怎麼努力,也無法追上天分的,更何況還有別人的阻礙和推動。”
重鸞總覺得他的話聽起來怪怪的,忍不住問道:“宮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華瑍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索要不要說,要怎麼說,“若是皇上有意將君瑤指婚給九弟,你會怎麼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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